4、Chapter 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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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诡异。确切的来说，气氛是在张子郝惊讶的下巴都快合不上的时候说了那句：“你结过婚？”
秦言是个很少说谎的人，所以对于她之前准备的“我结过婚”自然也是实话。
张子郝这用夸张手法表现出惊讶的反应让秦言很想反问——难道她不可以结婚吗？她看起来像是那种嫁不出去的吗？她看起来明明就像是很容易嫁出去的好不好？
虽说秦言会和顾硕结婚，是纯属意外。如有雷同，算你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怎么？她不可以结婚吗？”这话是顾硕问出来的。既然顾硕都开口了，秦言自然选择淡定的默默喝冰水。
张子郝没什么眼力劲儿，像是生气了的样子，站起身来越过顾硕对秦言嚷道：“你妹啊，你都结婚了还出来相个毛亲啊？”
秦言听了倒抽了口冷气，绝对不是因为张子郝的话说的多么有震慑力，而是一来她倒是没想到看着老实的张子郝会爆粗口，二来是她没想到张子郝蠢到敢在顾硕面前爆粗口。
顾硕这厢刚遭到无视，那人又用言语污了他的耳。顾硕嘴角还噙着笑，手上的动作就已经变成一把抓起了他的衣领。顾硕一米八，张子郝身高不明，不过秦言看他大概也就一米七出头，顾硕这么一拎又用了些力道险些把人真拎起来。
如果这事儿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话，秦言一定会在围观之余暗道：好是精彩的一段三角关系！但现在她觉得三个人其实没有关系，还凑一块儿，就是给不明真相的无知群众围观一下填个饭后谈资而已。
秦言只知道顾硕会发作，却不知道两年多不见这家伙脾气又暴了不少，在大庭广众的就直接有动手的架势了。她本来就打算冷眼旁观的，看顾硕这架势还犹豫了一下。可再见了张子郝一下就怂了的模样，秦言决定自己还是冷眼旁观吧。
她没想到顾硕会这么说的：“你不知道爷的小秦言听不得脏话吗？”
顾硕说的这话让秦言微微愣了一下，他不说她都快忘了，当初就是自己说不喜欢听脏话的。也就是秦言一句话，但凡顾硕在场的时候就算是莫城都连句“你妹”也没说过。
秦言觉得有些罪恶，最终还是停止了冷眼旁观，笑眯眯的抱着顾硕的胳膊把他拖出了咖啡厅：“顾大爷，不用照顾公众形象的吗？”她记得，这位骚包的检察官先生，在本地的财政新闻频道露面的次数不算少，公然滋事总是不大好。
顾硕不响。
秦言向来是个懒得主动找话题的人，见状也心安理得的撇下顾硕准备去对面的超市买些消耗品补给库存，可她刚准备过马路就被顾硕一把拽着胳膊拖了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旁边车道上飞驰而过的车辆带动的气流吹乱了秦言的额前的碎发。
顾硕蹩着眉说：“秦言，你过马路的时候能不能给爷长点眼儿。”
秦言对顾硕这个教育三岁小孩子过马路要看车的举动觉得十分好笑：“我这不是正要看就被你一把拽回来了吗！顾先生，你这动作也忒快了点吧！”
顾硕哑然，欲盖弥彰的清了清嗓子才说：“你要去干嘛？”
秦言瞟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对面的超市：“你觉得我去哪儿能干嘛？去过去杀人放火，还是打劫越狱？或者贩毒杀人？啊？顾大检察官儿？”
顾硕抿了抿薄唇：“秦言，你说了两遍杀人。”
秦言刚想反驳说几遍都是她自己的事的时候就被顾硕拽着胳膊走上了斑马线，顾硕说：“秦言，下次开口说话的之前能给爷过过脑不？”介于在斑马线上，秦言不想上演什么在大马路中央打打闹闹被司机们按着喇叭叫骂的戏码，只龇牙道：“不能。”
顾硕明显闷闷的轻笑了一声。
秦言暗暗嗤之以鼻了一番之后，就径自推了购物车开始采购，顾硕在后面跟着她也懒得理。可跟归跟，秦言在伸手去拿货架上的袋装泡面时，竟然被顾硕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一手制止了：“爷批准你吃泡面了吗？”
秦言又想“呵呵”了：“我吃个泡面，为什么还需要顾先生批准啊？”她说话间从货架上迅速拽下了一包泡面丢进了购物车里。
“爷说需要，就是需要。”顾硕也不含糊，那泡面刚掉进购物车里，又被他拎出来放回了货架上。
秦言深知自己不可能以武力跟顾硕抗衡，而且她有些担心那人动作太大的扯到伤口，也不知道他后来去医院了没有——刚才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把顾硕从咖啡厅里拖出来的。秦言兜着圈子说：“顾大检察官儿，你怎么这么闲呢？果然你们这些人都是拿着纳税人的钱吃白饭的吧，作为纳税人的我感到很心寒啊！”
顾硕说：“秦言，你还好意思说。就你交的那些个人所得税……爷的个人所得税都跟你的个人所得差不多，你说你那点儿税能去干吗吧。”
“那只能说明社会太黑暗了！被你这么一说，纳税人的心情现在更加不美丽了。赶紧的把泡面还给纳税人，否则纳税人就不交税养你们这些人了。”秦言再次伸手试图去够货架上的泡面，被顾硕笑嘻嘻的抓住手腕制止时她嘴里还念叨着：“那可是东京紫菜汤口味的。”
顾硕那双桃花眼里蕴着恣意的笑，看着很是勾人，他说：“照你这说法，爷还是靠你养着的咯。”
秦言语塞有些窘迫得涨红了脸——一定是安南的鬼天气太热了。秦言总觉得现在自己的手被顾硕抓着离他的脸蛋太近，近得她都觉得不扇他那对不起全体纳税人。
顾硕的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铃声是《Tear》，秦言刚听到那个旋律的时候还怔了一下。
顾硕接电话时还抓着秦言的手腕不放，她在试图挣扎了两下之后就懒得再继续无谓的挣扎，另一只空着的左手从货架上拽了一包泡面下来。顾硕讲电话时倒没有用平时骚包的口吻，一个电话挂了很快，从头到尾他似乎都是听那边的人说只最开始“喂”了一声，最后“我知道了”一句，就挂断了。如果这两句话顾硕还是能说的风情万种异常骚包的话，秦言一定当场给他跪下拜他为师。
顾硕一挂电话就对秦言说：“Fatty走丢了。”
秦言才“哦”了一声，还没继续说下去，顾硕的电话就又响了，她小声嘟嚷了句：“还真是个大忙人啊。”顾硕冲秦言扯了个妖孽的笑容，然后侧着头用肩膀和脸颊夹着手机腾出了左手捞起购物车里的那包东京紫菜汤口味的泡面又放回了货架上，死活就是不松开秦言。这让秦言很想——“呵呵。”
“走吧。”
顾硕挂了电话就拉着秦言推车去结账，虽说有个人付账单她求之不得。可秦言没能理解顾硕那句“走吧”是要去哪儿，确切的来说是为什么她要跟着去。
顾硕提着购物袋又拉着秦言不放，她最后是被顾硕硬塞到车子里去的。秦言有些烦躁：“到底要去哪儿？”
驾驶座上的人声音里透着笑意：“协助检察官为纳税人服务，也是纳税人的职责所在啊。”
秦言这次真的呵呵了：“呵呵，顾先生是要为哪个纳税人服务啊？其他纳税人关我什么事。他又没交税给我，你快点让你眼前这个纳税人回家吧，这才是为人民服务啊！顾先生，有时间跟我在这儿耗还不如去扫扫/黄呢！我要回家收衣服啊先生！还有，我对门那贱人每天晚上九点开始‘工作’，你九点去准不会空手而归的。线人钱我就不要了，算我为国家做点贡献好了。”
顾硕还是扯了扯嘴角：“那爷就先替国家政府谢谢秦言同志如此热心好了，基于秦言同志这么热心，肯定不会介意陪爷去趟案发现场的。”顾硕顿了一下，“爷一会儿结束了还有事要跟你说，不是什么棘手的大案子，很快。”
秦言皱了皱鼻子：“你就不能现在说吗？而且你一个检察官天天这么积极的跟个刑警一样干嘛啊？”她以为人民检察院不直接受理刑事案件。天色有些阴沉，她是真的想赶在下雨前回家的。
顾硕握着方向盘转了个弯，车子在一个独栋别墅前面停了下来，别墅附近已经停了几辆警车了。他笑说：“自侦案件。何况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到了。还请纳税人同志遵从党的期望，配合搞好民众关系。”
“我其实是民进党的啊！还有，其实我一天到晚逃税的啊——”秦言被拽下车的时候还在嚷嚷着。顾硕听后更是笑得肆意：“那就更不能走了，爷还得抽空好好跟你研究研究逃税的问题。”
顾硕把秦言拖下车两个人进去的时候他还替她拉起了警戒线，秦言闷闷的吸了吸鼻子走在顾硕后面，她不明白他是想一会儿把那件衬衫还给她呢？还是一会儿想把衬衫还给他——秦言实在想不到顾硕有什么想对自己说的。
顾硕像已经到现场了的警官出示证件时，那警官按照惯例问了下秦言的来历，他笑着拍了拍秦言的肩膀说：“爷的小媳妇。”
别说他们检察院里了，就是在当地局里，顾大检察官儿不按牌理出牌工作态度随性也都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可谁又教人家有本事又积极呢？也不是个个检察官都这么爱提前介入，一起参与侦查的。不过前两天才听说，顾检察官儿负责一起案子的刑警被他发现受贿做假证，刚交给反贪局。
说起来顾硕也是运气好，平常一般也碰不上这么大的案子，他当时做刑警的时候跟个无头案的两条线，索潜伏两年多最终捣了东南亚最大毒枭的老窝的，顾硕还是头一个，绝对比卧底还卧底。比局里那些个缉毒组的都牛掰，自然走路带风都没人敢管他工作的态度问题。
秦言倒是被顾硕那天王老子都不怕理所当然的架势给吓到了，他还以为他起码会给她按个什么头衔，诸如法医，或者私人侦探私人特助之类的。
绿化带里窜出了只萨摩耶，冲顾硕喊了两声，秦言在顾硕发作之前往前走了两步冲那只萨摩耶恶狠狠的龇了下牙做了俩鬼脸。秦言也没想到自己的这破伎俩恶趣味还真能管用，那只萨摩耶还真不吠了，又吐舌头又摇尾巴的。
顾硕见状还刻意跟旁边的人解释了一番：“兽医来的，就爱跟猫猫狗狗的打交道。”秦言听了挑了挑眉：“对。我从来只医过畜生而已。”
顾硕的脸明显黑了一大节，秦言见了大为快活。
“秦小姐？”屋里走出来的管家见了秦言便试探性的喊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讶。秦言对着那张脸想了很久，才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面熟。管家又接着说：“秦小姐，你忘记了吗？几个月前，少爷的毛毛就是你治好的。毛毛一般见了生人就叫唤的，我还想它今天叫了都快半个小时了这会儿怎么忽然消停了。”
秦言睨了眼脚边的萨摩耶，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她记得才怪。秦言怎么可能每一条治过的狗都记得住呢？
在管家的带领下，到了所谓的案发现场，房间里也拉起了警戒线。隔着黄黑相间的警戒线，秦言就看到了房间里的尸体。屋里的状况有些惨不忍睹，那女人应该是中毒死的，死相很是难看，口吐白沫，翻起了大白眼盯着天花板。秦言停下了脚步倒抽了口冷气，缓缓的闭上眼睛。她明显感觉到有人把她拉到了怀里，一双手把秦言的脑袋扣着抵在他的胸膛上。
“怎么不早说还死了一个？还是中毒死的？法医呢？”顾硕这话是问旁边的警官的，说是问，却更像是训斥。那个警官支支吾吾的说：“法医……还在路上。”
“对不起。”顾硕这话说的很轻，秦言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她只觉得像是有片羽毛在心脏的位置挠了一下。
秦言作为一个兽医，勉强算个医，什么血淋淋的场面也算见过。如果不是今天这场面跟那个时候太像……她也不会想起那桩子事儿。
秦言是个很少说谎的人。所以她之前准备的那句“我杀过人”，其实，也是实话。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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