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牧有H的小zou

8、第八章 命理卦

　　白皙的肌肤上，剑锋留下的伤口齐而细，在胸口留下一道不大不小的痕迹，被手指抓过的地方还有几道清浅的指印泛着青红色的印迹。连冲田总司都有点于心不忍，这小孩也忒狠了，怎么能在自个身上下这么重的手。

　　斋藤一先前扯了伤口痛得眼前一黑，眼见着就要倒地硬是狠咬了嘴唇扶墙自己站了起来。这回伤口也坚持自己上药自己包，让冲田总司远离自己，不让他碰着那把剑。

　　冲田总司也没忍心再看小孩包扎不便，额头沁出汗水的模样，转身去找这一路上需要的物资去了。

　　这一时半刻的小孩跑不了，他更跑不了，况且他现在迫切的需要洗个小澡，醒醒神。前前后后在无人区折腾一个月了，这下又不得休息，还得再往回折腾一个月，实在无奈，有休息就赶紧休息吧。

　　等到冲田总司神清气爽的从某个角落跳出来的，外面吵吵嚷嚷的气氛让冲田总司心下暗道不妙。仔细听了听那些人吵的内容，冲田大致明白了。小孩果然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给那些人说了，人家敬畏他是占星师但是又小瞧了小孩的年纪，于是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多半人不愿意离开家园，面露难色。现下马上就归出了搬迁党和钉子党，双方闹得不亦乐乎。冲田再抬眼瞅瞅站在人群中央的小孩，还是那副冷冰冰的神色，闭着眼睛，不说话也没表示，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旁人也都畏畏缩缩不敢吵大了，只敢小声嘀咕。

　　“少星师，老星师说了，不能让你离开北国。这次，不能走。难道您连老星师的话都不听了么？”前排不知道是哪个糙汉子，突然对着斋藤一大喊出声。

　　斋藤一睁开眼睛看着说话的人，脸色带几分惊异和疑惑，祖父不让自己离开北国这事并未与旁人说起，为何虎叔会知道。再说，他一脸的伤痕又是怎么回事？

　　那人冲田总司也看见了，不就是先前在境外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壮汉么。

　　冲田总司要这会跨出门，铁定天下大乱，斋藤一再怎么解释都徒劳。冲田就在暗处细细观察那小孩的一举一动，嘴角微勾，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倒是要看看小孩怎么对付那一堆老大人。

　　他清楚的看到小孩紧了紧拳头，又轻微皱了下眉头，似乎下定某个决心，然后从兜里掏出几块石头，谦卑的让众人留出块空地，开始摆石头。

　　冲田忽的心头一紧，不用猜都知道，小孩肯定是在摆卦阵，这个小鬼不会又要在众人面前自残一次吧。冲田好不容易抑制住跑出去的冲动，贴在墙边睁大眼睛看到小孩嘴唇轻启，地面点点星光迅速闪现，又马上消失了。幸好，这次小孩没有拿刀去割自己。

　　众人还没从昙花一现的壮观情景中缓过神来，斋藤一已经行至刚才质问的壮汉身前，反问道：“虎叔，你可记得，祖父生身说我会是北国最好的占星师？”

　　被唤作虎叔的壮汉瞪大眼睛抬头看着斋藤一，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诺诺答：“是。”

　　斋藤一接着追问，“我方才的占星术，你可看到？”

　　虎叔继续懵懂，“是。”

　　斋藤一踏前一步，逼得更近，“如今我占卜星辰，算出北国危险，而我祖父两年前就去世了。虎叔，你说这趟能不能走？留下的损失谁来担？”

　　壮汉缓缓低下头，没有再说话。钉子党被斋藤一这一下震得不清，连忙倒戈，往搬迁党那头偏，帮忙辩护。

　　冲田趴在门边，差点没笑出声来，看那么大一坨的壮汉蔫了吧唧的样子真好玩。又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端详那小孩严肃的模样，气势震撼，足以让屋内的人都向他臣服，听从。

　　冲田换了个姿势背倚着门，斜眼一直看斋藤一，嘴角有一丝微微的笑意。那头的斋藤一似有所感，也朝这头瞥了一眼，随后转向众人，宣告道：“大家不必担心无人区的危险，此番有贵人引路相助，我们定能顺利抵达南国。”说罢，指了指后方的藏在某个角落偷窥的某南方剑士。

　　众人惊讶，立马朝着少星师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个俊朗的陌生人靠在那头。

　　斋藤一这一指可好，冲田总司完完全全的暴露在那几个壮汉的目光下，六人几乎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早上交过手的不速之客。

　　“少星师，危险！”虎叔突然窜起一声大喊，领了其余五人迅速围住了冲田总司，将这个异族人和北国的人隔离开来。

　　斋藤一被六人突然暴起的反应震了一下，转念细思，明白过来，肯定是剑士在来的路上和虎叔他们起了冲突，不出意外，虎叔脸上的伤也是那人给打的。琢磨着是个误会，并不知道祖父临终前给那六人的嘱托。

　　冲田好笑的看着一字排开站在自己面前的六个壮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真不赖，挑了挑眉，玩味道：“怎么，还想打？”

　　虎叔脸色一黑，壮胆道：“你，你，别想打少星师的主意，”然后眼睛一亮，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你。这次的雪崩一定是你引发的，你害了老星师，还想害少星师，还要害北国所有的人。”说罢，又转向斋藤一，大喊道，“少星师，你不要被这个外人的妖法迷惑了，这次的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我们身上的伤都是他打的！”

　　虎叔好不容易逮着仇人，恨不得立马一洗雪耻，这下人就在面前，虎叔一下子就爆发了，不停的往众人耳里贯恶言。

　　斋藤一一听，也很诧异，看来事情远没有想象那么简单，他人直接走到虎叔面前，要问个清楚，“虎叔，你说是他害了祖父？这是什么意思？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虎叔想把老星师嘱托的话都说出来，转眼念及老星师当年特别告诫他这事决不能告诉少星师，说也说不得，瞒也瞒不得，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俩眼球在眼眶里直轱辘。

　　“虎叔，你要再不说，耽误了时辰，大家都得死在这儿，请你考虑一下个中轻重！”斋藤一赤裸裸的要挟。

　　虎叔被吓得也急了，一把指了冲田总司，“是他自己说的！”

　　冲田冲着斋藤一无辜摇头，摆明无赖到底。是人都看得出那个姓虎的有事瞒着，这下无凭无据的，冲田怎么耍无赖都不为过。

　　祖父是怎么死的，斋藤一再清楚不过了，现下虎叔他们这么一闹，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但无论无何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时间不多，这事只得以后商议，走，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那几个正直的汉子哪依，要他们跟着杀人的凶手走，没门！今天不说清楚，谁都别想离开。好些人听了虎叔的召唤也开始乱叫，安静的地道内再次陷入混乱。

　　斋藤一凝了凝神，沉声问：“虎叔，你实话和我说，祖父当年是怎么告诉你的？你说清楚，若真是他杀的，我绝不姑息，立马替祖父报仇！”

　　虎叔见瞒也瞒不过了，对左右使了眼色，只得老实交待：“老星师临终前招了我们六人前去，告知我们你十六岁生辰这天会有一个南国人跨过无人区进入北国，老星师再三叮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进入北国，哪怕杀了他，都不能让他入境。老星师还特别告诫我们，此事万万不能与你说。你说，要不是他使得妖法杀的老星师，老星师怎么会这么说？况且他今日一进来，咱们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是他搞的鬼，又是谁？”

　　老星师在北国受万众尊崇，如今虎叔话一出，四方民众皆是震惊，群起攻之，情势之乱，连斋藤一都没有办法。

　　斋藤一也不是想护着谁，为了避免发生进一步冲突，只有站在剑士和民众之间挡着。却没想到身后的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对斋藤一耸了耸肩相当纯真无辜的表示，不是我干的。而且我剑在你手里，我没攻击力也没防守力的，你看着办。

　　斋藤一索性不管那人，免得心烦。回头琢磨虎叔的话，祖父是想杀他没错，但并不代表祖父是被他所杀。而且雪崩这事本是天灾，谁也没这个能力去随便制造。虎叔的话漏洞太多了，可现下要让大家信服，唯有找出祖父当年说出那话的真正原因。

　　斋藤一转身，冷问：“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冲田总司斜眼，凭什么？

　　斋藤一甩眼刀，就凭你小命在我手上。

　　冲田总司冷哼，说就说，小样。

　　斋藤一听过冲田总司说出的生辰八字，随即左手一挥制止了大家的攻击。大声道：“今日没有证据，我们绝不冤枉任何人。不要让南国人小瞧了我们，是与不是，我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说罢，又开始布阵。

　　冲田总司，十八年前，仲夏时期，赤国出生，大斋藤一两岁。

　　很快，地面星象显现，斋藤一嘴唇微启，细细占算。这一回，斋藤一占的是冲田总司的命理卦，算过之后冲田总司两年前做过什么，现在在想什么，乃至他这一生的命运都会被一一推出。

　　斋藤一算了很久，下面的人从开始惊讶好奇到焦急等待再到担心，斋藤一还在持续。

　　冲田总司看到这孩子脸色慢慢苍白，再到嘴唇泛紫，最后全身发抖，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在星光暗下的第一刻便上前扶住了那小孩。

　　斋藤一很快恢复意识，故意让开了冲田的辅助，带些微弱的声音，宣告道：“祖父过世，是天地间自然的生老病死，并不是他人杀害。而祖父对虎叔说下那番话，是不想让南国人打扰了我们的生活。雪崩和他的到来不过是巧合。今日之事都是误会，大家赶紧准备出发吧。从今天起到南国期间，这位南国的剑士都会替我们领路。”然后转过头来，恭敬的对着冲田总司行了一礼，“有劳了，冲田总司剑士。”

　　方才所有的闹剧在斋藤一一番话中迅速收尾，冲田总司很快便被众人簇拥在中央。没见过南国人呢，都好奇。

　　那虎叔也不好意思挠挠头，北国壮汉，性格直爽，既然是一个长达两年的误会，那就误会了，及时纠正便是。早上鼻青脸肿，下午称兄道弟。

　　冲田总司被簇拥着，余光一直没离开脸色发白的小孩。

　　斋藤一的眼神也一直没移开过冲田总司。心脏绞痛不已，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泛着一丝丝的抽疼。

　　卦阵没错，星辰没错，可冲田总司的卦象一片空白，什么都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