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牧有H的小zou

20、 第二十章 遭夜袭

　　斋藤一平素话少，可不说话不反驳并不代表他不知道。顺路跟下去瞧瞧情况，没想到竟听见了女子与冲田总司的那番对话。

　　之前斋藤一虽未成年，但被说媒这事也有不少了。感情这回事不见得非得亲自经历才能明白，斋藤一从书上看到，旁人那听说，也大致懂些。既没感觉，便不会轻易许了人家希望。

　　今日之事结局显而易见，你若不果断拒绝，岂不是断了人家姑娘的将来。

　　这个道理斋藤一懂，冲田总司也懂，于是二人谁也没有多说。再不忍心，也只得留着姑娘一人在寒风中。

　　回房后，两人并肩而睡，谁都没有移动分毫。细听到姑娘已回房歇息，才放下心来。各怀心事皆是入睡不深，倒是破坏了难得的暖屋软榻。

　　半夜时分，冲田总司耳朵一动，突然睁眼，顺势一滚迅速安静的下了床走到窗边，谨慎推开一条窗缝，仔细观察。

　　风吹草动，响起一阵沙沙之声，寻常人根本听不出来此中夹杂的细微异响。

　　冲田总司眉头轻拧，又借着幽暗的月光细细瞧了一眼，确认无误。

　　他们被包围了。

　　什么时候？怎么会？而且按冲田总司平日的估算，对方应该是两人一组行动的，为何骤然出现十来个人？

　　时间太过紧急，冲田甚至来不及细思，只想先把斋藤一唤醒再从长计议，不想刚回头，却见斋藤一已经醒来坐起。

　　冲田闪身过去，凑在斋藤一耳边轻声道：“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走。”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认真而严肃。

　　斋藤一从朦胧中迅速清醒，连冲田都会这样说，想必外面的情势不容乐观。思及此，斋藤一却没急着同冲田离开，反手抓住人，问道：“他们呢？”

　　“谁？”

　　两人离得很近，目光相对，一时竟是沉默无声。

　　这地儿比不得赤、烈两国的境内，人命根本算不得什么，更何况冲田和斋藤一两个无论谁都是对方的重点逮捕对象，为了抓住这两个人，多杀几个人又算得什么。

　　可那俩父女不是冲田总司的任务，冲田有把握保得住斋藤一，但没把握同时保住三个人。

　　斋藤一知道冲田在犹豫，于是将手抓得很紧了些，不松也不动。

　　两人互相看着，谁也没有移开视线，冲田总司眼底神色复杂。

　　救与不救，他自会选择救。多不是冷血之人，更何况赤国的剑士行事从不伤及无辜。犹豫的眼神很快汇成一个坚定的光点。

　　黑暗里，冲田总司伸出手，抚了抚斋藤一的头发，轻声柔道：“我先出去，你去叫醒他们往没人的地方跑。”

　　“你呢？”

　　“我自有办法脱身，若是我没有找到你，你就在桃园等我。”

　　斋藤一没回话。

　　冲田重重的回握住斋藤一的手，“回答我。”

　　斋藤一沉默点头。

　　“保重自己，记得我教你的。”冲田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带着某些难以看穿的热度和坚定。

　　“我明白了。你也是。”斋藤一回得郑重。

　　斋藤一松手的一瞬间，冲田的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之中，直接从窗口翻身而下。

　　没有过多停留，斋藤一带着冲田总司给他削出的木剑也飞快离开了房间。

　　斋藤一赶到女子房间时，女子就坐在床头，不只是被楼下的声音吵醒还是一夜未眠。来不及做过多解释，原本不会说话的斋藤一匆匆道了句，“冒犯姑娘了，此处危险，还请姑娘跟在下一起走。”

　　女子一个“你”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斋藤一拉出了房门去寻老汉。

　　从斋藤一醒来到带着女子和老汉下楼，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任是身后两人疑虑多重，也是明白了现下危险，此地不宜久留的道理，别无他法，只得老老实实跟着突然会开口说话的哑巴公子。

　　“没想到啊，这一处的山匪真的打劫到这里来了。原本以为我小门小户的，他们也没什么可瞧得上的。”带不走随身的家当，老汉懊悔的叹着气。

　　女子一面扶着老汉快走，一面疑惑的问着：“大公子人呢？”

　　斋藤一瞥了女子一眼，没说话，眼神冷淡倒一下让女子禁了声。

　　斋藤一长话短说：“我们被包围了，外面现在很危险，他在外面和敌人交手，我们要趁机逃出去。”

　　门外打斗声渐远，却并未退开多大一段距离，想必冲田正在努力为三人制造逃脱的空隙。

　　斋藤一心存疑惑，冷静的分析眼前形势。老汉刚才说山匪，这批人真的只是山匪这么简单么？如果是山匪，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钱财还是人？如果不是山匪，而是烈国的人，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两人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和这对父女又有关系么？

　　斋藤一想到很多，但从未怀疑过任何人。抱着怀疑和不知所措的心态，斋藤一宁可选择相信。

　　冲田总司只身闯入敌阵，不多时便搅乱了那帮山匪的计划，生生打开一条大道。山匪们见情况不妙，也不再实行包围战术临时改变主意兵分两路，一路围攻那个厉害的剑士，一路摸进茶庄内。

　　冲田本是占尽上风，无奈对方以多敌少，虽不至于被这帮山匪给打倒，可眼下竟是抽不出空来去挡住另一批人。

　　眼见着那批人就要闯进去，冲田心头一紧，杀得暴躁。

　　这头斋藤一开着窗缝借着月光随时注意着冲田的情况，静候时机。包围圈早已被破，对方露出的破绽不小。斋藤一深吸口气，眉头一凛，在山匪闯入之时带着那两人从另一头的窗户跳出，沿着无人的小道一路狂奔。

　　风声在耳边呼啸，较低踩出沙沙的声响，不远处冲田交战的动静越来越弱，直到什么都听不到。

　　斋藤一再担心也不能回头，只能紧紧看护住眼前互相搀扶着的父女俩，不敢有半分闪失。

　　关乎生死的一场逃亡，容不得半分懈怠。

　　幸得夜路漆黑，难走之余也掩去了自己的行踪。

　　三人没受到半分阻碍，很快便跑进了桃园。这里桃树密布，仿若迷宫，哪怕是在临近的树木之间都难以察觉，的确是遮掩躲避的最佳地带。

　　斋藤一稍稍松了口气，确认后面没人跟来，才唤停了那两人。

　　老汉气喘吁吁只怕再跑下去也是不行了，女子赶忙扶着父亲靠在桃树旁坐下，也不待自己把气喘平，便急问道：“大公子他一个人在那边？”

　　女子没有多想，问得急忙，又岂止此刻斋藤一比她还要急，只是不惯于表达，都藏在心里罢了。

　　“现在过去，只会成为他的累赘，他让我们等着，等着便是。”斋藤一语气渐柔，心思却并不在此处。

　　女子识趣，也不多说话，专心照顾父亲去了。

　　夜风侵袭，夹杂几丝桃花独有的清香，顿时将害怕紧张的气氛冲淡不少。三人谁也没有多言，皆是静心等待。

　　女子想问：“小公子，你如何能说话的？”总不见得是受了惊吓一夜之间好了的吧。既是欣喜，又是害怕，又有几分紧张。

　　斋藤一不比冲田总司，撒不得慌，只得沉默着“嗯”了一声，便不欲再说话。

　　心下担心冲田，进也不是，退亦不是，寒风中等得焦灼难耐。

　　女子本还有许多话想说，无奈现在不是交谈的时候。女子坐在老汉身边，父女俩互相安慰着，抚慰彼此害怕担忧的心情。谁都没有意识到周边一丝异动的接近。

　　密林中黑影迅速掠过，不曾发出丝毫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