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牧有H的小zou

17、第十七章 立誓言

　　第十七章立誓言

　　随着边境接近，一些小户人家的出现，冲田知道两人避过了烈国布守的第一层抓捕圈。但越往里走，烈国的包围网必然越发密集。庆幸的是，只要他们不暴露，就没人知道他冲田总司已经跨国无人区回到南国。可既然不暴露，赤国的人自然也无法得知冲田的行踪前来接应。一切唯有靠自己。

　　冲田每天都将菊纹密实的包裹在麻布中，藏在大包行李里。又问附近的居民借了些粗布的衣裳给自己的斋藤一换上，尽可能的把两人掩饰成这一代的人。

　　南国战争那么些年，分成赤烈两国也不久，谁都想抢地盘，谁都不愿让着对方，因此边境一代的土地一直没有规范完整。也造成了这一代零星住着的居民既不属于赤国也不属于烈国。换句话说，这里没有国家政府军的压迫，既不危险也没保障。

　　斋藤一早就察觉出来了，最近冲田总司很不对劲。虽然那人每天还是嬉笑得没个正经，可眼神的警惕让斋藤一都觉得压迫。

　　冲田不只一次半夜突然消失，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等到斋藤一早上起来，冲田总司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等他吃早饭了。

　　斋藤一也想过占卜预知一番现下的情形，无奈上次为大家占卜过一年内所有的事情，消耗实在过大，这会占星连精力都难以集中，莫说是占出个来龙去脉了。

　　斋藤一也试过直接问冲田，可每次都被对方唬弄过去，不是三急啊就是饿了或者驱赶动物去了，理由层出不穷。即便两人都清楚对方知道这是个慌，可谁都没有戳破，斋藤一问不出来，自是不会再问。

　　那一夜斋藤一背着冲田总司躺下，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绷紧全身警惕着四周的动静。另一侧的冲田似乎也佯装睡觉躺了下来。不多时，贴地的耳朵便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很快，侧边的冲田敏锐的爬起身，提上剑迅速消失。

　　斋藤一睁开眼睛，拿起冲田为他削的那根树枝也跟了上去。

　　兴许是距离太远，或许是太过专注于前方的动静，冲田似乎并未注意到不远处跟来的斋藤一。

　　斋藤一赶到时前方已经有嘈杂的打斗声传来，剑锋交错擦出激烈的火花，二对一，冲田总司占尽上风。斋藤一躲在树后没有现身。

　　远远的听到有人开口气喘吁吁道：“冲田总司，没想到你真的把占星师给带了回来。”

　　另一人趁机偷袭：“今天你就要让你命丧于此，占星师是我们烈国的。”

　　冲田总司眼中寒光乍现，冷哼一声，“做梦。”手起刀落，不过两招，对方两人再无动静。身首异处，血沫横飞。

　　那一晚是斋藤一第一次看到冲田总司动真格的，终于明白为什么冲田老自夸自己有多厉害多厉害，那些都是真的。

　　斋藤一看到冲田下手时杀气腾腾的那一瞬间，恐惧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那绝非平日所熟知的冲田总司。不，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冲田总司，只是斋藤一一直不了解。

　　这是剑士之间的战斗，结果简单而残酷。

　　冲田总司将地上二人的尸体埋好，脱下沾血的外衣，又借着月光将菊纹一寸寸擦拭干净，才收剑入鞘，转身回走。

　　听到前方的响动，冲田总司几乎第一时间拔剑出鞘，却因为有些震惊而怔在原地。

　　斋藤一就这么看着冲田总司面无表情，未置一词。

　　两人僵持许久，直到夜风吹凉了脸颊，冲田才有些僵硬的开口：“你都看到了？”

　　“是。”斋藤一答得干脆，丝毫听不出方才看到血腥画面的一丝不稳定情绪。

　　“其实我……”冲田想解释，可转念一想，为什么要解释？他本就是派来保护他的，杀人很正常，更何况平日里已经做得很小心了，何时做活这么憋屈过？冲田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他明白小孩可能接受不了，他还是想解释，却突然语塞。

　　“我知道。”斋藤一打断了冲田的解释，语气黯然，“下次不要骗我了。”

　　那一晚，谁都没再说话，僵硬尴尬的气氛是连初识之时都未曾有过的。

　　冲田总司误会了，他护着斋藤一，却把斋藤一的心智一并护着，从打破冰塔的那一刻起，冲田潜意识就认定了这孩子的内心是洁白的，决不能让他被外界污垢的环境所影响。可他错了，斋藤一不再是孩子了，他是一个肩负族人命运的占星师，也是一个坚强勇敢的男人，他需要经历，需要成长。

　　斋藤一可以因为第一次看到血腥的场面而发抖，却不可以因为害怕而逃避经历。

　　祖父很早就说过，占星师的出现必然会带来一场血雨腥风。早该知道，冲田总司的任务不是把自己领到赤国大殿这么简单，当所有人都知道占星师离开北国到了南国，会怎么样？

　　情形只会比方才所见恶劣千万倍。

　　此刻斋藤一是一个可以左右天下的人，无论赤国还是烈国的人都不会加害于他，问题在于他的选择。

　　事实上，斋藤一已经选择了冲田总司，不仅是因为当初那个为了北国人的承诺会乖乖跟着冲田走。更多的是，冰塔被破开的那天，冲田总司手持一柄剑从天而落，星辰变化命盘改变，斋藤一就选择这个人。他答应带北国人离开无人区，承诺会护好北国人，让迷茫的众人恢复信心活下去。斋藤一相信冲田总司，即便利益冲突，却还是信了。斋藤一选的是冲田总司这个人，而冲田总司誓死效忠赤国，斋藤一没得选。

　　既然哪条路都代表着牺牲，斋藤一必然爬着也要走完这条路，为了族人的荣耀，为了整个北国，也为了自己。

　　沉默一夜，谁都没有睡。冲田偶尔会看斋藤一一眼，但更多的时间是抱着剑闭目靠在树干上。

　　斋藤一想了一夜，临近清晨才走近冲田总司，冲田睁开眼往侧边挪了一下空出一块地能让斋藤一与他并肩靠在树旁。

　　“宗次郎。”斋藤一喊得郑重而认真。

　　冲田身体微僵，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看来人，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我想了一夜，想清楚了。”斋藤一眼底有光，纯白而闪亮，“第一次看到我会怕，但我希望你不要骗我。如果这是必经之路，我想和你一起经历。我会成为剑士，离开你的保护，然后保护你的背后。”斋藤一说得简单，短短一句话似承诺却更像誓言。

　　冲田愣了片刻，随后突然大笑起来，他想到小孩会哭，会害怕，会放弃，却没想到斋藤一会坦诚的对他说他怕，但是他要更坚强，坚强到可以保护自己的背后。

　　喜欢，投缘，好像从冰塔上跃下那一刻起就有了，不然怎么会第一次就盯着他看了半天还流了一地的鼻血。

　　冲田笑着豪气道：“好！一言为定，我等着这天。”

　　斋藤一也被冲田感染着露出几丝笑意，他伸出手，想以赤国男人间定下承诺的规矩与冲田双手交握，却没想到冲田突然转过身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那一天冲田的胸口是暖的，斋藤一的心脏也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