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计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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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计谋
小迪虽不甘心，但终究收敛了气焰，跟着江政生灰溜溜地走了，小牧等人也鱼贯而出，房间里只剩下张曼琳和林海波两人，一时间，静的让人发闷。
张曼琳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眼睛盯着紧闭的房门，面上平静异常，内心里却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事情不会很顺利，自是意料之中的，倒也没想到会有这般的波折。节外生枝让她分外烦心。江政生平静的撤了，目前，还猜不到他是否洞察到了她的意图。林海波必是想到了她此行的目的了，村子里盛传的事，傻子也听得出三分详情，何况是如此挂念小牧的他，自是别样的留心。她倒是不怕林海波知道，包括江政生，纸里是包不住火的，事情，早晚会一层一层的剥开的，她的目的迟早会被发现的，只是越晚知道对自己就越有利。
看今天的状况，林海波是指不上了，她也没想过林海波会同意她的做法，更别说支持了。
孤军奋战，那是自然的了，可越是这样，越激起了张曼琳好胜的斗志，她非要抢回这小丫头不可，到手的鸭子，哪能就这么飞了？有利可图的事情，哪里那么容易得手？不拼一拼总是不行的，更何况是为了如此美好的钱途。
只不过，一拳难敌二虎，她这么腹背受敌，对自己太不利，总得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妙计来才是。张曼琳不理会林海波的长吁短叹，自顾自的盘算着自己的下一步骤。
“曼琳……”林海波见张曼琳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门口，也不做声，以为还在生自己的气，就低声下气的开了口，“曼琳，算了吧，算我求求你，让小牧过自己舒心的日子吧，她过的好了，我也算对得起我哥哥嫂嫂的在天之灵啊！”
“你是说……小牧跟着我，她就没好日子过了，是吗？是吗？”张曼琳头也不回，冷冷地接道。
林海波局促地坐在床对面，用脚一下一下的蹭着水磨石铺就的地面，手不自觉地去摸兜里的香烟，把烟盒掏出来，拈出一颗来，又想起医院里是不让吸烟的，就放在手里揉捏着，捏到那烟丝儿不断地漏出来，零零星星地洒在地面上，他就看着这些烟丝发着呆。
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曼琳，我是说，你看都快十年了，小牧都适应江家的环境了，江家人也都很喜欢小牧，人家条件又这么好，就……就别再折腾了，再说了，接回来，我们……我们又给不起那样的条件，白白的让小牧跟着……”
“跟着什么？”张曼琳直起身子，厉声说道：“你说下去啊，跟着什么？啊？是跟着我们遭罪吧？林海波，今天你终于说出来一句人话了，你也知道我们娘几个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你不怕我遭罪，可以，这么多年我也熬过来了，算我倒霉，算我眼瞎，跟了你这么一个窝囊废，我认了，但你就忍心看着你的孩子们也跟着吃苦吗？你还是个当爹的吗？你看看人家小牧，再看看你自己的孩子，都吃什么，穿什么，啊？”张曼琳愤愤地拍着床面。
“是，我承认，我是废物，我让你和孩子没过上好日子，这个家一直靠你支撑着，你受累了，但是，你也不能打小牧的主意啊？咱孩子再条件不好，好歹有个亲爹亲妈，有个完整的家，即使不像样，也是个家啊？可小牧呢？她什么都没有了，那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好不容易摊上个好心人，收养了她，条件又不错，这是老天有眼啊，对这孩子的补偿啊，你就忍心把她最后的一点幸福都剥夺了吗？曼琳，将心比心，你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你就……你就放过她吧，啊，我……我求你了！”
张曼琳冷笑一声，：“听听，听听这话，把我说成什么了，简直就是一个巫婆似的，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再者说了，她林小牧怎么什么都没有？她不是还有你这么个叔叔吗？你可是她的亲叔叔啊，你和她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让我罢手，你等着吧！”
林海波气得从床上站了起来，喘着粗气，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的爆了起来，张了几回嘴，都没发出声来，终于痛声说道：“可这个跟她流着同样的血的亲叔叔，在她父母双亡，举目无亲，最最惊恐难过的时候，居然……居然……抛弃了她！”说完，一下子瘫坐在床上，痛苦地抱着头，重重的叹息着，病房里又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林海波沉重的呼吸，一下一下，宣告着自己的无助。
张曼琳坐在另一张床上，不为所动，良久，林海波从掌心里发出沉闷的声音：“曼琳，你想想看，那江家上上下下，把小牧当做心头肉一样捧着，亲生女儿一般对待，他们哪里肯轻易让你把孩子领走？收养了将近十年了，那感情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吗？”
“收养？……”张曼琳望着微微晃动的输液管，喃喃自语着，一滴一滴流下来的药液，仿佛已不是药品，而是注入她生命的灵感一样。突然，她眼睛一亮，一个念头在她的心头闪过，她迅速地抓住，揣摩着可以利用的价值，“收养，哼，我看未见得吧，只是寄养罢了，还是当年他们主动提出了，林海波，他们通过你办理过任何领养手续吗？哈哈哈……”
张曼琳最后的两声笑，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震得林海波浑身发麻，他望着张曼琳冷冷的闪着精光的双眼，呆坐在床边，痛苦的低吟道：“曼琳，你疯了……”
江政生和陈处长在路口道了别，又把雅欣安全地送到了家，才领着小迪和小牧往家走去。推开大门，但见静芝正焦急地在长廊下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定是等得早已坐立不安，才心急的到门外守候，见几个人回来了，连忙迎了出来，相隔几米便已经喊了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啊？好端端地怎么会打起架来呢？怕不是小迪又惹出什么事情来了？”
说着，已到了近前，扫了几人一眼，盼着有谁给她个交代，解除她心头的疑虑。
江政生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安慰着她：“没什么大事，别着急，走回屋再说。”几个人默默地向屋子走去，越发让静芝感到事情的不顺，但看这形势，江政生不开口，也不会有人告诉她什么，之好心慌意乱地跟在后面，进了屋。
好不容易等到几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定，静芝早已磨尽了耐性，赶忙问道：“政生啊，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想急死我啊？”
江政生指了指沙发，示意静芝坐下，小迪和小牧坐在下手边，这会儿他们倒是攻守同盟，都默不作声，江政生喝了口茶，对静芝说道：“别担心，静芝，问题不大，知子莫若父，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小迪虽然轻狂气盛，但断不会无故出手伤人，他说无意，定是无意，。”
“爸爸——”几句话说得小迪心头一热，几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感动得声音哽咽起来，无以言表。
“不过无意归无意，但责任不可推脱，承认自身的错误在先，才能解决好问题，任何时候不要先把借口搬出来，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迪低头认错。
“那，那到底什么原因啊？把谁给打了，我也好给人家赔不是去啊？”
静芝继续问道。
江政生抬眼看着静芝，“小牧的婶婶。”
静芝瞪大了眼睛，道：“婶婶？小牧的婶婶？她哪里来的婶…….”静芝说到这儿，突然间顿了一下，“啊！婶婶！”她脑中突然间闪过一丝记忆，“张曼琳？”说完，看向江政生求证。江政生点了点头，“对，张曼琳。”
“她到学校做什么？找小牧？不可能啊？她平时躲都唯恐不及呢？”
“咳咳……”江政生打断了静芝的话，唯恐小牧尴尬。
静芝在那里还是自言自语的分析着，“或许，是真的想小牧了？怎么又和小迪打起来了呀？怎么这么乱呢？”百思不得其解。
江政生接过话来，“我也觉得奇怪，虽说现在还没有头绪，但是，静芝，我总有种预感，这件事，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呢！”说着，他把复杂的目光投向一直站在身旁的小牧，一直望进那孩子略带忧虑惊恐的眼底，显然，在她那敏感的心里，也对这件事充满了无法名状的担忧。难道，她精心呵护了这些年的女儿，又要面临一场无法预见的波澜？她稚嫩的刚刚愈合的心灵，还要经受又一场浩劫吗？小牧，可还能承受得住？
江政生调开目光，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敢再给小牧任何的压力，但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就像是在他的心底扎了根，野草一样，疯长起来，想拔都拔不出去，而那种不好的预感，却逐渐，清晰。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计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