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六组同人）迟来的幸福》一夜花厅雪

29、贼窝

　　“乐乐睡了？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习惯，睡觉前还要听故事。”何燕华从厨房出来，一面擦着手上的水，一面说到。
　　“睡了。再怎么懂事孩子也才八岁，正常啊。”大曾坐在沙发上捏了捏鼻梁，“你别说，孩子问我那问题有时候我都答不上来。”
　　“喝点汤吧，我爸熬的。最近他爱上电视上的美食节目，天天跟着学。”燕华压低声音冲着主卧努努嘴——老爷子早就睡了。
　　“难得老人有寄托，让他弄去呗。”三两口喝完了汤，“挺好喝的。你和孩子有口福了。成了，我先回了。”大曾起身取过手包，要告别回家。
　　燕华淡淡一笑，“送你下去。”说着就要解下围裙。
　　大曾按住了她的手，“得了，自己人客气什么？这么黑我还不放心你下来上去的。早点休息。”他深吸一口气，将爱人拥入怀中紧紧抱了一下，松开后说了一句：“王显民那小子赶紧落网吧，我这儿这伴郎真的要等到地老天荒了。”
　　“去！没正经。快走吧，路上小心，天晚了路上黑你一定要慢慢开车啊。”
　　“知道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杨震家中，两人由餐桌挪到沙发上。
　　“你别多想了，不管怎么说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杨震拥着沉默好久的季洁，劝道。
　　“我知道，就是心里这个坎儿过不去。”季洁苦笑，坐直身子，看着杨震：“你说说，如果你突然知道一直以来的偶像曾经有这么一段往事，你会怎么想？更何况，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哥。现在想想，我哥没恨我们还处处帮着我护着我，真是不容易。”
　　“楚哥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他早就想通了，不然也不会演一场戏给你看。他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和伯父不要有隔阂，你不能辜负他这份心思。”
　　季洁默然点头，点头点到一半她却似想起什么，眯起眼睛看向杨震。“杨震！好你小子啊，差点被你骗过去了！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瞒了我多久了！”
　　美人瞬间从怀里跑掉了，而且还变身成凹凸woman，杨震表示压力真的山大啊！！！
　　楚哥！你说的要把小爷摘出去的！您老人家现在在哪里啊！！！

　　被深情呼唤的楚某人此时正顶着个长出不长不短头发的毛茸茸栗子头，裹紧那件半新不旧的短外套，叼着一根眼，吸溜着脏兮兮的凉拖鞋往一条黑黢黢的胡同里钻。落魄、萧瑟、寒酸简直就是给他最好的注解。
　　“哐哐哐！”他登上一户人家门前的台阶，抬起门环哐哐地砸了起来。“呜汪！汪汪汪！”毕竟夜深了，门内的大狗听到声音疯狂地吠了起来。
　　“谁呀！大半夜的不让人安生！”一个暴躁的男声响起，紧接着是踢里哐啷的脚步声。
　　门“吱嘎”一声开了半扇，楚念南一侧身便挤了进去。
　　“诶诶诶。你谁呀你就进——诶呦诶有诶呦我的哥欸，是您老人家，看我这眼睛！”膀大腰圆的光头佬一看清楚是谁，立刻变得无比乖顺，点头哈腰的将人迎到屋里。
　　“快快，给大哥倒茶啊你这婆娘真没眼色！”坐在客厅里，光头佬的老婆看着自家男人对一个如此寒酸的人恭恭敬敬，撇撇嘴哼了一声一扭头出去了。
　　“大哥别介意，娘们儿就是娘们儿，没眼力介儿。”光头佬看着楚念南，仿佛看见了一堆金山。
　　楚念南呷着茶水，不动声色地喝了好久，熬到对面男人有些坐立不安了，才慢条斯理地说着：“大头，别说哥不给你三哥面子，发财的事儿我少不了你们兄弟。不过……”
　　“不过什么？您说一句，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给您把事儿办了！”光头佬拍胸脯保证。
　　“够意思！哥现在那个厂的老板我看也不是个安分主儿，你让你三哥明天晚上来找我一趟，我要勾勾他。”
　　“大哥，您看看您，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人分份子不是？我们兄弟您还不放心嘛！”
　　“你们？你们有地方还是有机器？就你们这点地方，晚上开个机器还不得把周围人都引来？傻了你。”
　　“是是是，哥您说得对。”
　　“就这么定了，明儿叫你哥过来一趟。”楚念南喝完了茶，说完了话，拍拍屁股走人。

　　“哥您走好！”光头佬送他出去，看着楚念南走出了胡同，关上铁门转头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呸！一小白脸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要不是看你手上的模版，老子早他妈的把你剁咯！”

　　楚念南趁着夜色又回到了三环汽修厂。从侧门悄悄溜回宿舍，他大概能预料到宿舍里等着他的是什么。
　　门刚被打开，灯啪的就亮了。
　　“老于，这么晚了去哪儿了？”同住的板寸翻了个身，两眼精光直冒。
　　“见个老朋友。”楚念南不慌不忙地脱了外套，他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脏兮兮的短袖，再一脱掉，露出半身刺青和许许多多的伤疤。
　　“哦，老朋友啊。老于，兄弟奉劝你一句，王老板好心给咱们一碗饭，咱们可不能没良心的拖王老板后腿啊。”
　　“哧……”楚念南冷笑一声，“板寸，你还真是好打发，一千多块钱也就真是一碗饭，活不好也饿不死你。咱们王老板还真是政府治下的好百姓呢！算了算了，和你说什么。”他随手拿了条毛巾抹了抹身上的汗，关了灯倒在床铺上。“睡吧！”
　　门外，王显民眯起眼睛，闪身离开。

　　早晨七点，法制处门已经开了，某位勤劳的人儿已经在里面打扫卫生了。
　　“杨哥，这么早？少见啊。”小伙子进门一愣，笑道。要知道自从季洁住到杨家，杨震就很少来的这么早了，他要做好早饭陪季洁吃了，有时候还要送季洁上班，自然也就掐点儿到了。而且说句实话，法制处不忙，可以说大部分时间是闲着的——当然要是忙起来了大家都不好受，针对的都是自家兄弟啊！
　　杨震笑笑不语，不减硬汉形象，其实心里宽面条泪大流一通：昨晚上一时不查说漏了嘴，结果被季洁抓住一顿“拷问”，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虽然老婆表示死罪可免，可活罪难逃啊！
　　起码原来他虽然不能一亲芳泽，可也睡在卧室的行军床上，如今好了，直接卷被子睡客厅沙发，多少凄凉啊！
　　而且今天早晨他本来照旧起床要做饭的，结果季洁和他一样起来的很早，直接去了局里，不许他送，也不和他打招呼。鉴于昨夜季洁明确说了要冷战三天以作惩处，他还有三天要熬啊！

　　“外公~~”何老爷子站在小学门外翘首企盼，很快手拉着手跑出来的两个小宝贝蛋儿就看到了他，冲了过来。
　　“诶，乖啦乖啦，慢慢走。热不热？”老爷子笑得见牙不见眼，伸手就要接过两个孩子的书包。
　　“外公不用啦，我们自己能背。”小曼和乐乐同时摇头不要对方接手书包。“好好，真棒啊，自己背。我们回家。”
　　最近案子不少，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的，基本上一半周内就能解决，季洁、大曾和燕华都挺闲的，时常在一起聚聚。杨季之间三天的冷战已经过了，不过却还是被众人发现了这么一回事儿，搞得杨震被“嘲笑”了好久。

　　“糖醋里脊来啦~”
　　“哇，好香好香。”乐乐一手握着筷子，另一手攥着勺子，盯着糖醋里脊流口水。不过也只能流流口水了，今日的大厨是外公，外公没坐下动第一筷子小辈们怎么好先上手。
　　“你们和孩子们先吃，别等我了。”外公放下盘子说了一句又进了厨房。
　　“爸，您休息吧，我们来行了。”大曾又一次起身要行使做人女婿的权利和义务，却又一次被“无情”地镇压了。“坐着坐着，你们平时都忙，我又没啥事情一天就做两顿饭还能累着不成？”
　　“叔叔，你就让他俩去做吧，你不坐这儿我们也不好开吃不是？别饿着孩子们了。”季洁笑眯眯地祭出“杀手锏”——宝贝金孙的胃，何老爷子瞬间投降。
　　“好好，那小杨，辛苦了啊。”
　　“您看您，果然是没把我当自己人。”杨震侧头一笑，“您不都说了吗，季洁就是您小女儿，那我不也该和大曾一样呗，说哪门子辛苦呀。”
　　“对对对，”何老爷子拍拍脑门，“咱自己人，不说这些客套话。去吧。”

　　厨房门一关，两个男人对视一笑，边开工边交换信息。
　　“大毛给我传信儿了，王显民已经不再试探南子了，估计最近应该有新动作。”大曾哐哐哐地剁着姜末，一面低声说道。
　　因为线人是大曾经手介绍的，向组织上汇报后大曾也可以参与八一五案，专门负责和楚念南联络的这条线。
　　“那得给季洁说一声。”杨震顿了顿，说到。
　　“再等等吧，等确定了再告诉她吧。省得她担心。”
　　“行。”

　　外面饭厅正吃得开心的季洁突然手机震了。她打开一看，是红槿。“红姐啊，小曼在燕华这边呢，她应该给你打过招呼了吧？”
　　“我知道，不是说这事儿的。南子打电话过来，他好像被人看的比较紧，打电话都说的是云南那边的土话。他说王显民有造□□的机器，应该早有预谋，如果很轻易就从他那里找到的钱应该不是真币。”
　　季洁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好，我知道了，这个信息很重要，我得马上回局里。姐……嫂子，你自己也要小心。”
　　“……你知道了？唉，南子不想让你背包袱的。算了，等他回来我帮你收拾他！”
　　“那敢情好，我就怕您不舍得不是！”季洁笑了，冲着从厨房里听声出来的大曾杨震点点头，一边离开饭桌。

　　“叔叔，我们先回局里了。”
　　何老爷子也知道饭是没法吃下去了，也不多留，只是快速地找出可微波饭盒，和燕华一起装了好些饭菜要给他们带上。
　　“叔叔别麻烦了。”
　　“麻烦什么呀，带上带上，车上你们就换着吃了啊，别搁凉了，我知道你们胃肯定都不好，别吃凉的。”
　　“那行，谢……”季洁和杨震正要道谢，却被大曾打断了，“自己人谢什么呀。爸，我们走了，你们吃了好好休息。”
　　冲着燕华点点头，三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