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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担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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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师,你看这个记得对不对?”欣怡拿着记录表向何燕华求教。
“我看看,这里,这里不对,你看看这个手指印的前后方向,是倒握着刀把的,所以应该是在抢夺凶器的过程中留下的痕迹,刘君阳没有撒谎。”何燕华看了几眼,指点到。
“谢谢何老师!”欣怡用心记下,笑着道谢。
“说了多少次啦,别老师长老师短的,叫我何姐就行了。”何燕华最近没什么烦心事,心情不错,笑得也很自然。
“嘿嘿,那不是一请教问题的时候就反射性的叫老师么。嘿嘿。”欣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眼尖地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件黑色的风衣。“曾副队来了啊。”
大曾走进来,乐了:“这丫头啥时候这么客气了?以前不都大曾大曾的叫嘛。”
“嘿嘿,那什么,您现在不是升格为师丈了嘛!”小丫头毫不示弱地回嘴,颇有眼色地避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燕华和大曾,大曾看着有几分不好意思的何燕华,微微一笑,“今儿个小曼从学校回来,红槿叫我们去她哪儿吃饭。”
“应该的,她最近心里肯定也不好受。行了,我好了,走吧。”何燕华快手快脚地收拾起桌子上的文件,还好最近天下太平没什么杀人案,法医处还算难得的能够正常上下班。
红姐餐厅二楼。
“姐,你去下边忙吧,咱们这几个人的饭我做了得了。”何燕华和红槿展开了“围裙争夺战”,最终,由于红槿“势单力孤”,做饭这件事情落到了燕华、大曾的身上,同时那几个小孩子也跃跃欲试地准备参上一脚,被大曾完全排除在外。
“曼儿啊,你是不是忘了半年前是谁说要煎个鸡蛋给我结果差点把厨房给烧了?”大曾故意糗小曼,惹得小姑娘大喊“被欺负了,燕华阿姨帮我报仇!”
燕华顺着孩子的意思拧了大曾一把,“惩罚”他把牛肉必须切得和楼下的大厨一样细,否则,哼哼,小曼和李乐四手连“挠”痒痒功伺候!
大曾举手表示投降,自去厨房奋斗。和燕华待在厨房里切菜的他突然颇为欣慰和感慨地出了口气。
“好好地叹什么气。”燕华侧头看他。
“楚伯伯真会教孩子。”
“楚伯伯?念南的父亲吗?”
“嗯。小曼被救出来以后一直跟着楚伯伯生活,直到后来老人家生病过世了,南子又去卧底,她又跟着昆明那边的一位同事家里住。”
“这孩子确实乖巧。明明那么担心念南,还在咱们面前有说有笑的。”燕华也很是感慨,大概经历的事情多了孩子们都会变得早熟吧,乐乐不也是如此吗?
小曼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其实她无人在旁时的沉默和发呆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情。一如罗红槿,即使强颜欢笑,也掩饰不了越来越焦急的内心。
毕竟,楚念南已经卧底一个多月,而且始终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传来。待的时间越久,暴露的可能越大,危险也越大。
“小曼姐姐,你别担心,楚叔叔不会有事的。”乐乐端着一杯果珍小心翼翼地从客厅那头走到沙发这边来,放在发呆的楚曼曼面前,小大人般的劝道。
“乐乐乖,姐姐想作业呢,没事的,你去玩吧。”小曼摸摸乐乐的头,虽然她只比乐乐大两岁,但因为从小经历的多,而且楚念南和楚南江都是十分开明的人,什么事情都会让她了解明白,所以她比同龄人成熟得多,对着李乐,从来都是照顾有加,很有长姐风范。
乐乐撇撇嘴巴,“你别骗我了,现在你的样子根本瞒不过我的‘火眼金睛’,就更瞒不过他们大人了。”
“你这鬼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鬼精灵了?!”小曼忍不住笑了,捏了捏乐乐的脸蛋,起身说到:“那我可不能让他们担心。乐乐,我们下去玩吧!”
“好嘞!”乐乐咧开嘴笑了,露出两个小豁豁,特别可爱——一号“拐带”任务顺利完成!
小曼和乐乐在楼下跑来跑去的玩了一会儿——其实也说不上是玩,还兼任帮客人给后厨房传话——就看到一队人马灰头土脸但却蛮高兴地浩浩荡荡进了门。
“季洁阿姨!陶叔叔!”小曼眼尖地看到了季洁,立刻跑过来叫人。
“阿姨好,叔叔好,哥哥姐姐好。”乐乐更厉害,所有人问了个遍,直接跑上楼去找他老妈和未来便宜爹了。
“我去叫妈妈。”小曼先引着众人到一个大包厢坐下,落落大方地拿来茶水给众人倒上,甜甜一笑就去了后厨。
“妈?”一旁不明所以牛饮的小的们两眼冒问号地看着季洁。
“红姐啊。”季洁也觉得奇怪,只不过是奇怪这帮小的为什么对此还有疑问。
“哦~~~”众人做大悟状,“小丫头挺聪明嘛,帮楚哥完全隔绝了其他人的觊觎,嘿嘿。”
“就是就是,这下红姐肯定得是我们嫂子了。”
季洁和陶非对视一眼,嘴角同时一抽,喂喂,人家孩子没你们想的那么多小心思,人家只是想享受一下有妈的日子不行吗喂!
“季洁,怎么着,案子结了?”大曾一只手里还拿着刚解下来的围裙,和燕华推开了包厢门。
“曾副,何姐。”众人打招呼到,“你们也来这边吃饭?”
“笨死了你,还做毛线刑[警啊,没见曾副手里拿着围裙,真是的。”张静恨铁不成钢地敲了少成一下。
“呵,小静儿有进步啊。”大曾一笑,和燕华坐在季洁身边——斌子和陶非早就起身往边上让了两个位子出来。“我们过来和孩子们吃顿饭。”
季洁看着两人,笑得很开心,忽又想到两人这行为背后的真意,笑容不由得淡了。大曾也明白对方想到了什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说什么。
说啥呀,大家又不是第一天做警【察,既然穿上了这件衣服,就早做好了生死不定、担惊受怕的准备。
静了一会儿,店里的伙计来上菜了,大曾和燕华也就顺势起身,“我们上去了,晚上没事的话叫上杨震出来坐坐。”
季洁点头,笑笑目送两人出了门。“开动吧,还等啥呀。”她笑言,小的们早已手拿筷子就等着她和陶非发话开吃呢,这一下立刻风卷残云开了。
季洁端着果汁,面上笑着,眼神却飘走了。
哥,千万小心,我还等着再正正式式叫你一声大哥呢。
此时的楚念南躺在三环汽修厂的职工宿舍里,带着一身的机油味和汗味,铺盖也脏兮兮的乱呼呼的堆在床上。他似是睡得很熟,毕竟刚值了一晚上夜班,修了两辆车,这么累自然也感觉不到同宿舍的室友轻轻地走进来,蹑手蹑脚地开始翻捡他的东西。
男人动也未动,依旧呼噜震天响。
惯偷室友摸了一通,没有任何发现,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楚念南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露出一丝微笑。
季洁坐在卧室里,从抽屉中拿出一本褪色的笔记本,轻轻翻开。
这是母亲的日记,上次父亲过生日季然从上海回来不想住在酒店里,就住在了母亲以前的旧房子里,大扫除时翻出了这一本笔记本。好奇看过的季然发现,原来母亲当年撞见了一个少年来寻亲,才知道父亲在下乡的时候有一个孩子。
一时间,什么都通了,楚念南那些带有深意的眼神,他的身世,父亲听到他名字时的反应,他对自己的维护……
“当当”两声敲门声响起,季洁有些慌乱地将日记本塞回了抽屉里,起身去开了门——刚才她可是把门锁起来了。
“怎么了,在家里还锁门。”杨震有些痞痞地斜靠着门框说到。“我熬了姜汤,喝了早点休息。”
季洁下午去执行任务时被那情绪激动的陈季武泼了一身的水,虽然才十月天,北京也有些凉了,还是预防一下省得感冒了。
“好。”
“杨震,上次你和我爸还有楚哥去的是哪家养老院?”季洁倒是没想过杨震会和楚念南一起来瞒着他,只以为那位大哥太会做戏,连杨震也骗了过去。
杨震心猛地跳快了一拍,却故作无事地说着穿好的词:“新桥养老院(杜撰)啊,怎么,你想去看看那位老爷子?那老爷子脾气可不太好。”
“楚哥这不是好几个月都没什么消息了嘛,我怕老人家担心。”季洁皱着眉头喝了一口红糖生姜水,糖放太多了,甜得发腻。
暗自摇头,这杨震啊,她又不是小孩子,还怕姜的辛辣味道吗?
“哦,楚哥当时付了半年的生活费,现在小曼和红姐每个礼拜也去看老人,老人不会多想的。”杨震说着,真心佩服楚念南能把事情做得如此周全,当初的权宜之计倒成全了两家人的亲情。现在文老先生已经成了楚家的一位长辈了,和孩子们和红槿都相处的很好。
“那就好。”季洁若有所思,抬头见杨震似有疑问,无奈笑笑,放下碗端正坐好,竟是要严肃地谈问题了。“楚哥真会演戏。”
杨震嘴角的笑容淡了下去,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不断飘荡:“完了完了~~~~~~”
“什么演戏?”杨震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反问道。
季洁一笑,“想不到吧,你杨大侦探也有被骗过去的时候,亏得你说自己火眼金睛呢!”
杨震悬起来的小心肝放下一半,“怎么说?”
“你等等。”季洁脸上的笑意又淡去,想了想还是起身取过母亲的日记本,翻开递给杨震,“你看看。”
杨震接过,映入眼帘的清秀的字体。
原来如此。
原来季洁的妈妈早就知道了。他合上日记本,抬头看向季洁:“你是说楚哥是你亲生哥哥?”
季洁苦笑,“应该错不了。”
杨震无意识地又端起了饭碗,“你对老爷子……”他没看出半点季洁对父亲的复杂心情,楚念南当初的担忧仿佛是多余的。
季洁一愣,似是刚想起来一样,她一捋头发,用手捂住眼睛停了一瞬,又抬头说:“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杨震瞬间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叫你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