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六组同人）迟来的幸福》一夜花厅雪

22、酒与情（上）

　　“队长，法医科那边出结果了，我去取一下啊。”五组警员严君豪向大曾报告，准备起身开动。
　　“不用了，我……我正好去谢局那里拿个东西，顺便去取。”抓住一切机会往法医科跑，是“损友们”给的第一个主意，虽然老得都快馊了，但无计可施的大曾还是当成金科玉律来使用。这不，谢副又成了他的挡箭牌。
　　“哦，那行，您慢走。”严君豪也是个年轻人，和大曾还是比较生的，所以总是有些拘束，觉得这些跑腿的事情不应该麻烦老大做。
　　“你傻啊你，全队上下都知道队长巴不得调到法医科去打下手，还跟曾哥抢机会？你不是看上新来的那个小姑娘吧？”老搭档陆鑫给了严君豪一记手肘，挤眉弄眼地说到。
　　“去死吧你！”一记板栗敲到陆鑫头上，严君豪脸红了，“瞎说什么呀你。看大曾不跟你算账。”
　　“你呀，就是eq太低，怪不得没有女人喜欢。”陆鑫挥挥手，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

　　大曾快速地走到法医科门口，却“近乡情怯”，不敢进去直面何燕华。自从上次楚念南半是玩笑地说了一句大曾日后无人养老的话，不仅没有让何燕华考虑她和大曾的事情，反而将大曾和她的距离拉的更远。
　　“唉，曾副，找何老师啊，她在里面。”新来的女大学生欣怡正巧打开门看到在外面徘徊的大曾，笑着说道。
　　“哦，不是，我来拿我们那个案子的报告单。”大曾连忙否认，能从敞开的大门口看她一眼，他已经满意了，不想再去给何燕华添堵。
　　“哦好，我帮你去拿。”欣怡进去拿报告，经过何燕华身边，她还是对燕华说了一声大曾来了。

　　何燕华手中的笔顿了顿，在报告单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她始终没有抬起头，背对着门口，虽然知道大曾一定在看着她，虽然半个多月都没见到大曾她心里也想看看对方是不是黑了瘦了。
　　不只是乐乐一个人想念他的大曾叔叔的。
　　可是，在每每提及大曾时母亲不自然的表情中，孩子似乎知道了大曾也和父亲一样，成为了他们家不能提及的名字，越来越少说起想念大曾的话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大曾的心意，开开心心地继续过下去。但……
　　可是，当大曾真的如她所愿不再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心里又总是空落落的，那种心和胃像是被细细的针扎一样的感觉，很不好受。

　　“谢谢你，小陈，我先走了。”大曾接过欣怡递过来的报告单，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他眉眼间那道刀疤没有让他显得凶恶，只是给他增添了几分铁汉豪情，加上那微微苦涩的笑容，简直是铁汉柔情并存。
　　“啊以前都没发现曾副还这么帅啊！”欣怡俏皮地笑着说道，没看到身后高儿对她杀鸡抹脖子般地比比划划。

　　“我先去解剖室了。”何燕华猛地推开椅子，起身去了解剖室，留下欣怡摸摸脑袋，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靠在解剖室外的墙壁上，何燕华疲惫地闭上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副队，没问题了，申请逮捕令吧。”
　　“行，打好报告，我拿去给严队。”大曾一进办公室就又恢复了之前那个破案如神助的模样，只是在休息时才会微微愣神，但很快也会收拾心情又投入工作。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这边的嫌疑人抓住了，也撂了，只剩下文书工作要做。大曾让年轻人们都下班回去休息，自己留下继续和报告表格奋斗。

　　“下不下得了班啊？”楚念南敲了敲办公室的大门板。
　　大曾抬头一看，笑了，“先坐一会儿，马上好。今儿怎么没回去帮红姐忙？”
　　“你叫她哪门子姐啊姐的，她比你小快七岁呢。”楚念南“抗议”了，“我来将功赎罪的。”
　　他从红槿那里知道自己的一番激将话带来了反作用，心里很是内疚，跑过来看看能不能挽救一下，最起码和大曾喝喝酒，化解一下郁闷。
　　“说什么呢！”大曾起身给了他一拳，笑着收拾起所有东西，“走吧，给你机会请我吃餐好的。”

　　街边大排档热热闹闹的，两个人捡了个偏僻的位子坐下，叫了些烧烤啤酒慢慢吃着。
　　“吃餐好的就是烧烤啊，我们俩也真是太易满足了。”楚念南笑。
　　“这里我……以前常来的。”大曾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有些怀念地说。
　　“你和谁常来啊？”
　　“你看你，你看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曾嗔道，一口喝了半瓶啤酒。
　　“能这么说就是只开水壶咯。”楚念南也一口闷了一瓶。“燕华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搞清楚没？”
　　摇头，还是摇头。大曾一瓶接着一瓶往下灌，摆在面前的肉串却没怎么动过。
　　“别灌了，醉了你还想阿姨伺候你不成？”压住大曾的胳膊，楚念南不赞同地说到。
　　“醉不了，你还不知道我的酒量？”大曾摇了摇淡的几乎没味道的啤酒，挑眉笑着。
　　“成，今天舍命陪君子！”楚念南一挥手，“老板，再来一箱啤酒！”

　　从解剖室出来的何燕华闻到身上一股福尔马林液的味道，皱眉去了澡堂。洗换干净后，带着一身清爽，她慢慢走出了办公楼。
　　夜风凉凉的，今天是周五，乐乐和小曼一块儿跑到楚家去住了，有红槿照顾，她也很放心，所以可以慢慢回家不用急。
　　走到车边上，何燕华才发现自己将钥匙忘在办公室里。这个星期除了公事还算没耽误，她的生活恍恍惚惚一塌糊涂，常常丢三落四。微微苦笑，她不想上去取钥匙了，便沿着局门口的林荫路慢慢走着。

　　十几年了，这条路还是自己年轻时的模样，一点儿都没变。
　　景色竟可以保持这么久，而人，却是时时在变化着的。
　　“何医生，今天下班还挺早啊！”路边卖馄饨的大叔热情招呼着，“刚才还看见曾警官呢，几年没见他了，他也显得老啦！”
　　“李老板，生意还好？”何燕华心中又是一震，还是打起精神和老板招呼。
　　“好，还好，托你们成天加班加点的福，我这小摊儿才能开这么多年。”李老板感慨地说到，“一晃十几年啦。”
　　“是啊。”何燕华有些恍惚地想起当年大曾还是个年轻人时的模样，傻乎乎、憨愣愣的，一不好意思就喜欢抓头发，也不知道是不是抓得多了才这么早就开始谢顶。

　　想着，走着，很快来到街角。何燕华正在等绿灯，转头看看周围，又看到边上小巷口大大的“张记烤肉”招牌，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年轻时，她和大曾常常来这里吃宵夜。反正一个法医一个刑【警，下班时间都差不多晚。那时候肉串挺便宜的，一毛钱一串，大曾一顿夜宵能吃十几块钱。他很少喝酒，但何燕华知道大曾的酒量很不错。当年她结婚时，李子烨在北京几乎没什么亲人朋友，被她这边的亲朋灌酒时还是大曾帮着挡酒的。

　　“还来不？你那熊样儿，这还没十五瓶呢。”熟悉的男声传来，她转身，那男人嚣张地站在角落，一手还拎着一瓶啤酒，桌子那头的趴着一个男人，有气无力地摆手，“不来了，你他娘的根本不是人，撑死我了。”
　　是楚念南。
　　“没用，真没用。”大曾对着酒瓶又灌了半瓶下去，一边的闲人起哄叫好。他应该已经喝了十几瓶了，可眼神还是比较清亮的，可见没有醉。楚念南的眼神也没散，只是装傻撒泼就是不肯再喝了。“我一身酒气回去已经很不应该了，再要真醉了，啧啧，你别忘了咱们家那俩宝贝蛋儿还在红槿那里呢。”
　　“成，饶了你，滚回去吧！”大曾一笑，继续喝。楚念南知道他距离醉还蛮远的，也不管他，摇摇晃晃地走到路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趴在出租车里，他看到那个人走向了正喝得很high的大曾，满意地笑了。
　　‘不管怎么样，她总还是关心大曾的，只要这条不变，一切都好办。’

　　“大曾。”轻柔的声音钻进曾克强的耳朵里，他还以为自己喝醉了幻听，根本没回头，依旧坐着喝酒。
　　“大曾、曾克强！”那女人微微提高了声音，大曾猛地回头，手上的酒瓶慌忙地放下。
　　他起身站好，悄悄向后退，“你怎么还没回家？我……我随便喝喝，还没醉呢。”不想这么一身酒气地出现在她面前，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狼狈，看起来这样的不入流。
　　何燕华没有说话，虽然她没有板起脸，但大曾知道对方有些生气了。“回吧。”短短的两个字，大曾如蒙大赦，拿起手包就走。
　　“要吃霸王餐啊？”何燕华没好气地提醒道。
　　“南子付过了，走吧。”夜市摊上也很多人，大曾虽说没醉，到底喝了不少，有些晕晕的，有时候会和来来往往的人碰一下擦一下。何燕华只好一直盯着大曾，不时拉他一把或是扶他一下。最后，也不知道是真的晕得严重了还是吃豆腐吃上瘾，大曾和燕华挨得很近很近，在人流中挤出一条通路时他则将燕华半搂在怀里，两人也不知道是谁支撑着谁。

　　两人又沉默走着，不久就到了何燕华租住的单元楼楼下。
　　“上去喝杯茶醒醒酒吧，你这样子恐怕没到家就睡在马路上了。”何燕华无奈说到，大曾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沉默跟上。

　　“趁热喝，喝完去洗把脸应该就清醒了。”何燕华熬了一杯解酒茶放在大曾面前，她自己却装作有事，在厨房忙忙碌碌地将灶台擦了十好几遍。
　　“别擦了，再擦下去大理石都要被你擦穿了。”大曾略带无奈的声音响起。“你休息吧，我先……”他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响起，是一首老歌，费玉清的《一剪梅》，他们年轻时候很流行的一首歌。（O(∩_∩)O哈哈~我家费叔叔出来串个场~~）
　　“喂，妈，怎么了？哦，没有没有，你别听南子乱说，就喝了一瓶，没醉，真的没醉。嗯嗯，行行，回去您检查成吧？”大曾收了电话，有些无奈。
　　“阿姨查岗？”何燕华故作轻松地说着，希望两人还是能够像以前那样。
　　“啊？啊，对。嗨！南子给我妈说我喝醉了，真是的，这个兄弟忒不地道了。”大曾摇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去洗洗吧，我这边有套衣服你先换上吧。”何燕华迟疑着，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她这里的确有一套衣服是大曾的尺码，是她之前买来准备送给对方做谢礼的。后来两人关系有些僵，她便一直收着没有送出去。正好，今天顺便给他好了。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他站起身，起得有些猛了，向前倾去。
　　“小心！你呀，叫你喝这么多，后劲儿上……”何燕华扶住大曾，埋怨着，却被男人的拥抱打断了她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