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六组同人）迟来的幸福》一夜花厅雪

14、表白（上）

　　“喂，妈，怎么了？”
　　“强子呀，你快回来看看吧，燕华他老公又来闹了。”
　　“什么？他真是皮痒了，我马上回去，妈你帮着挡挡。”大曾合上电话，进了会议室。他在严副局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老严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但最终还是挥挥手让他走人了。

　　“欸，大曾呢？”大曾前脚出了局里大门，马局后脚就进了会议室。一扫过去，大曾没在，问道。
　　“哦，他家里有些事，我让他先回去了。”严副局说到。
　　“这个大曾，不是我说他，干业务那是一把好手，就是不爱开会，这做了领导怎么能还是以前那种作风呢！”马局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
　　“成了吧老马，也不知道十几年前是谁成天拜托我去市局聆听组织的教诲，自己个儿和下面的大队长抢案子！”谢副局和马局是老搭档了，毫不留情地揭破了马局的往日“作风”。
　　“嘿，这个老谢，真是，这么多年兄弟了你揭我的短。好，你老小子的事儿我也得说上一两件儿……”
　　几个副局和大队长偷乐着听得津津有味。这可比学习什么文化文明之类的文件好多了。
　　组织啊，不是我们不想繁荣警员文化和业余生活，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也得给这些小的们有业余时间和那个精力啊！一天到晚的忙，闲下来能睡一觉就是最大的美事！

　　大曾心急如火地回了母亲家。三两步迈上二楼，抬手拍门：“妈，我强子，开门。”
　　门很快开了，却不是大曾母亲，而是强自支撑的何燕华。
　　她对大曾笑笑，“你怎么回来了？这会儿应该还在上班呢。”
　　大曾轻轻推开她进了屋子，李子烨正从地上起来，跪姿变坐姿，一看到是大曾回来了，颇为尴尬，摘下眼镜佯装擦拭。
　　“怎么，又准备把什么屎盆子往燕华身上扣啊？”大曾三七步、双手抱胸，十足的邪性。他都没留意到，四年的卧底生活毕竟还是给他留下了很重的影响。
　　“大曾，你误会了，我这次来，是求燕华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再给我个机会。”李子烨硬着头皮说道。
　　“大曾。”燕华拍了拍大曾的胳膊，“阿姨帮我接乐乐去了，你再去看看吧，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大曾深深看了她一眼，她移开了眼睛。
　　她不愿自己插在这些事儿之间，大曾也明白为什么，无非就是怕影响了他的声名，或是前途。
　　但他从来就不在乎这些身外物。
　　“去吧，这事情别人也替不了我，去吧。”燕华总是能克得住大曾，终于还是把他连推带劝的送出了门。
　　“妈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大曾走出楼门，一脚踹在水泥墙上，也没走远，蹲在楼门口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

　　屋内。
　　“子烨，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们也真的没必要再回头了。”何燕华虽柔，内里却包含着刚劲，她有底线，超过了这个底线，她就不可能再容忍。这个底线就是不能伤害到她的孩子和她身边无辜的人。李子烨很不幸地，两者皆中了。
　　“燕华，我知道我不是个东西，我鬼迷心窍，我糊涂。可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你也不能不念一点儿啊！再说了，我知道你肯定没有把我的混账事儿告诉乐乐，你也不忍心孩子成了有娘没爹的孩子吧！”李子烨苦苦哀求，哪里还有公司董事长的威风，哪里还有前几天的冷酷？
　　何燕华冷笑，没有反驳。“乐乐的确还不知道你认为他不是你的儿子这件事，但你出轨有了小孩，他都知道。尤其是你要和我离婚这件事情，他知道的比我还早。”
　　“怎么会？”李子烨愕然。
　　“放假前他不是到你公司去写作业，有一天在你办公室睡着了，听见那个蓝兰和你的对话了。”燕华淡淡解释到，“我不知道你今天又抽什么风，又要认孩子。但一会儿孩子回来了，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和大曾想得一样，如果让乐乐知道自己一直爱着的父亲竟然质疑自己是否他亲生子，对孩子的打击肯定很大，所以他们没有像楚念南建议的那样将所有事都告知乐乐，而是把这一部分瞒了起来。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燕华，不是我给自己找理由，但是这一点真的不怪我，都是那个蓝兰搞的鬼！她三说两说，说的我迷了心窍，答应和孩子做DNA检验。谁知道她拿了别人的头发冒充乐乐的头发，我这才下了决心要赶走你们娘儿俩，娶那个贱人。”
　　“说话就说话，不要骂人！”何燕华冷眼看他，制止了对方越来越不堪的话语。责任都推给别人，自己是最无辜的。李子烨这样的做派比之前还让她看不起。她深深地迷惑了，当初为什么会嫁给这个人？李子烨还是那个虽出身微寒却奋力向学、文质彬彬的同班同学吗？是当初他表演得太好，还是时间真的是一把刀子，将有些人的轻率毛躁砍去，留下沉稳内敛，而对有些人，则是削去了他们的良心和品格，在他们心里只留下“钱权色”这三个字。

　　“妈妈！”门开了，乐乐跑进来，挡在何燕华身前，满是敌意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乐乐！”燕华和李子烨同时喊道，一个是惊、一个是喜。何燕华向后看去，大曾妈妈歉意地说到：“这孩子一看是我来接，就问是不是他爸又找来了，非要回来不可。”大曾站在门口处，看着众人不说话。

　　“乐乐，怎么不叫爸爸啊？前几天是爸爸错了，爸爸来给妈妈赔罪，接你们回家好不好？”李子烨蹲下身说着，伸手去拉乐乐的小手。
　　乐乐一把甩开，“你不是我爸爸，你是新出生的小弟弟的爸爸。你已经不要我们了还来找妈妈干嘛？”说着将其拉起，死命地往外拽，“你走，这里不是你的家，你走！”
　　“乐乐！”燕华喝住孩子，将他搂在面前，“妈妈怎么教你的，怎么这么没规矩？”
　　乐乐低下头，“不管爸爸妈妈之间闹什么矛盾，都是我们大人的事情，你要相信爸爸妈妈还是一样的爱你的，知道吗？去，给你爸爸道歉。”
　　乐乐低头不动。这小子倔得很，认定的事情很难劝回头。
　　“乐乐！你是不是不听妈妈的话了？”何燕华的语气硬了起来，乐乐一梗脖子，又恨恨地瞪了李子烨一眼，扭过脸不理众人。
　　“李乐！”大曾一看何燕华的脸色，就知道一会儿李乐的屁股要遭殃了，连忙自己跳出来先唱白脸。“男子汉是不会让母亲伤心失望的，你妈妈说的对，你父亲不管怎样都是你父亲。”
　　“不，大曾叔叔，你说的不对，没有感情的血亲还不如陌生人！况且，不是我要不认他，是他不认我是他的儿子！”李乐恨恨地压低声音道，大人们都是一惊，这是谁告诉他的呀？
　　“乐乐，这是谁给你说的？你可不能听了别有用心的人的话，不相信你的亲生父亲啊！”李子烨又惊又疑地看了大曾一眼，话中带刺地说到。
　　“不是别人，就是你的好秘书蓝小姐。今天她来学校找我了，说是我小姨。她说了，你认为我不是你的儿子，而且你们两个也有了小宝宝，让我给我妈说，不要挡了你们的幸福生活！”说到最后，一字一顿，那语气，不似个八岁的孩子，倒像是十几岁的少年。
　　何燕华闭上眼，忍住了泪意。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的儿子，本应无忧无虑的孩子，被迫提前长大了。

　　“乐乐，乐乐，是爸爸错了，你当然是爸爸的亲生儿子。你别怪爸爸，都是那姓蓝的骗了爸爸呀！”李子烨也不由得流了泪。没错，蓝兰的确给他生了个儿子，可是也是个早产儿，而且不像李乐这样健康。蓝兰之前有过吸烟史，时间还不短，那孩子心脏没发育好，医生说即使一直小心养着也不一定能活到成年。都是那个假清高真荡【妇的蓝兰，明明之前堕胎好几次，做了□□修复手术来骗他。这下好了，轻轻磕碰就小产，而且以后也不能再生了。现在乐乐就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从血缘上说，我的确是你的儿子，但从父子亲情来讲，我，我再也不会叫你父亲了。”乐乐泪流满面，“小曼姐姐说的对，没有亲情的血缘关系就是一张白纸。即使我真的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可这么多年你疼爱我、我敬爱你……你根本不看重这些……”孩子声气哽咽，用手背一抹眼泪，“你走吧，别来找我们了，你再来我们连这里也住不下去了。你不要脸，我和妈妈还要脸，奶奶和大曾叔叔还要脸，你这样三天两头来闹，外面的人都开始说大曾叔叔的闲话了。”
　　何燕华一震，抬眼看向大曾母子。曾妈心疼地抱着乐乐擦眼泪，一面说着“作孽、这么好的孩子”这类的话，而大曾，则是满不在乎地一笑。
　　“子烨，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给你了，孩子的态度你也看到了，痛快一点儿吧，你再这么纠缠下去，我们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只能做敌人了。”燕华轻声说道。
　　被李乐的话语深深震动的李子烨灰溜溜地站起来，缓缓向外走去。他停在乐乐面前，说：“乐乐，你说得对，爸爸活了这么多年，还比不上你明白道理。”他又一次流泪了，却是悔恨的泪水，“燕华，你是个好女人，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明天我们去办离婚手续吧。我，我祝你，祝你和大曾幸福。”
　　“大曾还有他的生活，他只是我的好友，你不要乱说话。”何燕华马上反驳，没有注意到大曾眼中深藏的黯然。
　　李子烨终于走了。何燕华拉着乐乐的手，向曾妈和大曾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