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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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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被老头子又是讽刺又是怒骂的教训了一顿,辛夷被灌了姜汤三大碗。
明明没有那么夸张的……她对医术也略有些忆起,谁说风寒要这样治了?
“死丫头!没轻没重!死生大事能开玩笑吗?”老头子看她那表情,又开口斥道,“怎就这样糊涂!”
“师父,后开……他没死,是不是?”
“休提此人!”
“师父——”
“闭嘴!”
“徒儿想问,景公子他……是不是要成亲了?”
那天,是同在河边的景深救的她。
老头子一甩袖子,扔下句“不知道”。
景深来瞧她的时候,倒还是一身玄色锦袍,看不出任何“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端倪。他一坐下就让下人退下,然后语带讥诮,“司空小姐,若不是在下提点那一句话,恐怕你现在还在一心寻死吧?”
“你何时看见我一心寻死?”她也不知哪来的火气,将老头子撒的气尽数撒到景深身上。
他“哼”了一声没说话,辛夷倒想起那个锁,便叫他还来。
“谁稀罕你的锁,本公子早已扔了。”
闻言,她更加恼怒,“你给我找回来!”
“本公子日理万机,没空留这种闲心。”
“你便是来同我斗嘴是不是?”
景深淡淡扫她一眼,从怀里掏出那个铜黄色的东西,“啪”一声按在桌上,“……拿去!有人生来就能将人活活气死!”饶是他再好的肚量,都再忍不了。
辛夷不知他在说什么,使劲睨他。
“景公子,怕是不日将大婚了吧?”
他表情僵硬起来,寒声道:“小姐忘记了,景某的大婚已被小姐搅和了一次,又何敢来第二次?”话音未落,人已经带上门离去了。未关上的门撞到了门框,“吱呀呀”地来回开阖。
她从床上爬起来,收起铜锁,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这么一句话。
即使你拿回去,也会被我拿到。
景深生气了,还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这样说来,就算自己把锁巴巴地送给他,他还会要吗?
其实,她没有为了夏后开才落水,恍惚时只觉得那少女粉桃色衣袖格外扎眼。
景深被她搅和了大婚……
穿上外衣,梳好头发,辛夷打开门去,直奔景深的院子。在回廊上有丫环叫住她,恭敬地行礼,“司空小姐,钟老先生有要事请您过去。”
她只得跟着丫环去老头子所在的芳凌阁东厢。
才到门口就听见老头子在里面嚷嚷,说要搬出景府。辛夷推开门,老头子正在收拾东西。他见辛夷来了,放下东西抓住辛夷的衣袖,唱作俱佳道:“徒儿,为师这把老骨头还要受颠簸之苦,教人情何以堪啊!”
“师父,这是……”
“辛夷哪,方才景公子遣人来说,叫你搬出芳凌阁西厢,说要给西厢除尘辟邪,用作新房了!哎呀,徒儿啊,我也是才听说景公子即将成婚啊!”老头子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本以为他是个好人,却教我爱徒受委屈,老夫这就搬走,咱们住回红豆居去!”
她的手轻轻松开拈着的衣带,张了张口,有股婉转的难过从心间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