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红》这碗粥

4、第4章

　　事后，程意背靠着床，闲适地坐在被子的一端，看着周红红手忙脚乱地穿裤子。他笑了：“媳妇儿，你的被子都让你弄脏了。”

　　周红红恼羞成怒：“你还敢提被子，我前几天才洗的。”

　　“不然能怎样，让你大舅的床塌掉？”

　　她把裤子穿好后才发现，他根本连她上衣都没脱就直接做了。她突然回忆起程公子是怎么去的。“你这样小心不到三十岁就走下坡路。”

　　程意听到这话眯了眯眼，倒不生气：“媳妇儿想要就直说，何必用激将法。不过我只拿了五个套子，等咱把剩下的四个用了，就出去买，你尽兴就行。这些日子没陪你，是我疏忽了你也想要……”越说语气就越暧昧，仿若是她主动的那般。

　　“要你个头。”周红红抓起被子的另一头直接朝他甩过去，“这被子你去洗。”

　　他揪起被子，重新散在地上，对她笑得很是勾人：“反正也脏了。来呀，媳妇儿，我再让你爽爽。”

　　周红红怒了，走到他面前，抬起脚朝他踢去。

　　他一把抓住她的另一只脚踝。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周红红一个重心不稳往他身上倒去。

　　她这个势头是要磕到床头的，程意赶紧放开她的脚，站起来扶住她。

　　两人都来不及说什么，楼下突然传来大喊：“红红！怎么啦！”然后就是急速上楼的脚步声。

　　是大舅。

　　周红红现下是彻底慌了，见程意还光着下身，忙道：“你快穿上裤子。”万一被大舅知道程意一来就跟她做那档子事，那真是丢脸死了。

　　可程意在这个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这屋子味儿都还没散去呢。你大舅是过来人，会不知道？”

　　她听了，也来不及说他了，赶紧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又把被子拿回床上。

　　她急得不得了，他却还在慢条斯理地穿裤子。

　　大舅拍着门：“红红！”他一听到周红红的叫声就赶来了，担心程意有家暴倾向。

　　“哎，大舅，来了。”见程意穿好了，周红红去开门，却只是十公分的门缝。

　　程意掏出烟点了，走到门边，拉开一半门，对着大舅呼了一大口。

　　可怜的大舅，都还没来得及闻出什么，就被呛到了，他咳了几口才缓过来，“红红……”

　　程意又呼出一串烟雾，大舅不得不退后几步。

　　周红红一脸尴尬：“大舅，没事，刚刚见到一蟑螂了。”

　　“没事就好。”大舅被呛得不行了，这外甥女婿一个劲对着他吐烟圈，“你们继续聊，我到楼下去守着。”说完他赶紧下楼。

　　被大舅这么一吓，周红红也凶不起来了。她关上门，过去收拾床铺。

　　“哎，媳妇儿，不再来一次？”程意走回她身旁，很是可惜的语气。

　　她不理他。

　　“行，媳妇儿不想就不来。”

　　“刚刚也不是我想的。你个下流胚。”周红红这人，心里想着不理，但总忍不住跟他犟嘴。

　　“你要在这帮忙到什么时候？”他也不驳她了，兜回先前的事。

　　她想了想，还是不跟他横了，索性说了实话：“大舅过了年才招工，我年底回我妈那去。”

　　程意皱眉：“那你好好的，说什么不回去？”

　　周红红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因为他对自己不上心，所以跟他怄气。

　　程意像是想到了什么，弹着烟灰。“周红红，我会娶你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周红红愣是一点也没听出他的诚心来。其实她很想问他这么坚持跟自己结婚的原因，是否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真相。但是她不敢问，怕问出的答案又会让自己难堪。

　　她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听老太爷的话，替程昊背黑锅。

　　程意先前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后来老太爷去世，他才告诉她，当年老太爷没有分财产给二姨太和他的打算。不过出了她这档子事，老太爷就跟他谈了，如果他肯替程昊背了她这个责，就允他一半财产。

　　周红红倒宁愿自己不曾知道这个真相。

　　“知道了。”她这么回答着他的那句话。

　　程意一趟过来奔波得很，周红红也不忍赶他走，便让他留下来住一晚再走。

　　那个男人抛了抛手里的套子，暧昧地说：“就一晚？一晚你就够了？”

　　她没好气地接道，“这里可比不上你的床，怕你睡不惯。”

　　“确实。”他嫌弃地看着那床。“我估计隔一阵子就得过来。过不久就要转冷了，在地上容易着凉。我给你换张床。”

　　“你脑子里就不能有点正经的东西。”

　　“得，你正经，到时候可别把我夹着不肯放。”

　　“你……今晚你就睡地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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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红红和大舅说了，程意在这边凑合住一晚。

　　大舅眼一亮，问程意打麻将有啥高招。

　　程意简单地概括了下，就两个字：“运气。”

　　大舅丧了气。

　　程意接着又说道，可以稍微有点小技巧。

　　大舅来了劲。

　　两人在那交流麻将技巧，周红红往厨房去煮饭。

　　可是，程意最终还是没在这里住下。

　　晚饭的时候，他手机响了。他看了下来电显示，先瞄了眼周红红，然后站起来，往外面的食客大厅走去。

　　周红红觉得奇怪，他以前不会瞒着她讲电话。后来想到了什么，她的心咯噔一下，鬼使神差的，她也走了出去。

　　程意一直走到大厅的最远处才停下。

　　隔得太远，周红红这边听不到他说话。不过，他不就是不想让她听到么？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怔忡地看着他，不敢再往前。

　　大厅的灯没有全部打开，程意的那个角落有点昏暗，灯光打在他身上，投下一片暗影。她远远望着，竟觉得那男人脸上的神色，带着柔和与温暖。

　　一时间，她的心酸酸涩涩的。他从来不曾这么看过她，哪怕是一眼。在她的记忆中，他只对一个人这么温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