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红》这碗粥

14、第14章

　　饭后，老太爷询问了周红红一些学习上的事，她都如实回答。

　　老太爷道：“你星期六也要补课，不用经常过来这边了。程意在你那边住也行，我派个人去照顾，你先把心思放在学业上。”

　　周红红心里恼火，这程意还不肯回家么？她悄悄瞪他，却正对上他的视线，于是她又转过头去。

　　回去的时候，程意牵起她的手，在老太爷面前俨然是体贴的模样，才刚出程家大门，他就松开了。

　　周红红不禁地看了眼自己的手，然后握拳，静静地跟在他后面。

　　走到半路，程意突然停住脚步，回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

　　“啊？”她心里在想事，被他打断，有些茫然，问道，“你呢？”

　　“我要去看电影。”

　　她愣住：“你跑这么老远的，万一老太爷有事找呢？”

　　他奇怪地看她：“我跑哪去？”

　　“你不是要去邬山镇？”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去那。”

　　“不是看电影么？”

　　“我说的是看我们镇的电影。”

　　周红红一时没拐过弯来，脱口而出：“这里有什么看啊？”

　　这话一出，他又露出邪气的笑：“想去看不？咱俩一块儿？”

　　她这才恍悟过来，镇上只剩不正经电影了。她顿时咬牙切齿，但在大街上不好发作，只得愤愤留下一句：“你保重身体。”

　　回到家后，她在房里大吼了一句：“流氓！”

　　那时候的周红红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她想，他看了那种电影，会不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毕竟他的伤还没有好全。可是任她这边想破头也不得他法，她便告诉自己，不要管他，考大学才是正经事。

　　那次以后好一阵子，她都不去找程意。

　　当然，他也没有来找她。

　　----

　　某天，周红红放学回家，碰巧遇到了程意。他和那群狐朋狗友在一起，见到她，他只是笑了笑。

　　其中一人起了哄：“程哥，这是你新媳妇儿啊。”

　　他摇头否认道：“不是。”

　　周红红低下头，直直地往前走。是或不是，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这话传到老太爷耳里，挨揍的是他。

　　那个星期天，老太爷让程意带周红红回家吃午饭，程意这才去找她。

　　周妈妈不在家，周红红听了他的来意以后，一肚子的气，推托道：“我还有好多试题要做，没空当你的棋子。”

　　程意掏出烟盒，晃出一根烟，却不急着点燃，而是夹着把玩：“这棋子的说法，打哪听来的？”

　　“本来就是。”她说完补了一句，“我真的好多作业要做，我等会打个电话给老太爷就是。”

　　他把手里的烟转着圈，想起什么，玩味地笑：“因为我那天不承认你是我的媳妇儿？”

　　“你扯吧你，谁理你说什么。”周红红赶着他，“我忙得很，你走吧。”

　　他却拉过她的手，一施力，她就踉跄着跌到他的怀里。她慌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急急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程意制止她的挣扎，勾起她的下巴，轻佻地道：“你还不承认？那天我说你不是我媳妇儿，委屈了吧。我看你那样模样都要哭了。”

　　“我没有！”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什么表情了，她当时所有的思维都在想他说的那两个字。

　　“承认喜欢我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搞不懂你在坚持什么。”

　　她羞恼：“你——你真不要脸。”

　　他贴近她耳边低低地说：“我哪敢不要，你不就喜欢我这张脸。”

　　“你！”周红红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程意笑着松开她，点燃了一根烟。

　　周红红赶紧逃离他几米远。

　　他微敛笑容：“还想跑？我要抓你还不是容易得很。”

　　“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他讽刺地笑：“呵，我这样就叫动手动脚？那程昊对你算什么？”

　　周红红未料他突然又说起程昊，怔了怔：“你又提他干什么……”

　　程意吸一口烟，转了话题：“好了，你要不想去老爷子那，就给他打个电话，免得他甩脸色给我看。”

　　她点点头：“我知道，我等会就打。”

　　“行，我可仰仗着你，周红红，给我上点心啊。”他以非常没有诚意的语调说完这句话，然后就叼着烟走了。

　　周红红在自己的房间贴满了“学习！”。有时候走神了，看到这两个字，她就清醒过来。

　　之后程意好一段时间没有来找她的茬。她看他上次就已经伤全好了，却还是赖在大舅的房子里。

　　第二次程意又因为老太爷的命令来找周红红，这下他冷脸了：“你还真是忙得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了？”

　　周红红见他心情不佳，便也不再拒绝了。

　　快到程家的时候，程意拉起她的手。

　　这下，周红红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他总是磨搓她的掌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找她的茧。她被他磨得痒了，有点想躲，他就不磨了。可过了没一会儿，又开始了。

　　老太爷见到两人牵着手出现，非常满意，对程意的态度挺友善的。老太爷照例问了些周红红学习上的事，知道她功课忙，很快就让她回去了。

　　可是，走出了程家好一段距离后，程意还是拉着她的手不松开。

　　周红红自己运力想抽出来，却被他扣得牢牢的，她不得不提醒他：“程意，我们离开程家好远了。”

　　他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管家在后面。”

　　她一惊，赶紧走近他，悄声道：“老太爷是怀疑我们了么？”

　　他侧头看她，平平地道：“你的演技确实很烂，不过有我救场，死不了。管家只是出来办事，正好和我们一路。”

　　两人并肩走了一条街，程意的手却突然松了。周红红不敢回头看管家还在不在，她怕老太爷一点风吹草动就大动干戈，只好轻轻地勾住他的尾指。

　　结果，这程意好好的大路不走，四处兜晃着，从东走到西，又从西走到南。

　　周红红心里摸不准他的想法，急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这不让你宣告主权么。”

　　她顿时望向四周，果然是神色各异的人群。

　　程意的尾指动了动：“满意了不？你可是正室。”

　　周红红觉得，他就是有本事把任何话都用一种极其讽刺的语气说出来。

　　这天，由于两人牵手逛了一大圈，于是，前阵子传起的他俩感情出现危机的谣言被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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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红红期中考试后，学校放了三天假，老太爷便让程意带她去到处玩玩，说是要劳逸结合。

　　周红红自己不太想去，她宁愿在家睡大觉。她和程意说了自己的意愿，他却老大不爽：“起码得出去一天，剩下两天让你睡。”

　　“你就和老太爷说我们出去玩了就是。”

　　他一脸不耐烦：“老爷子说让我带你去看电影，我就得给他上缴电影票的。我要是自个儿去邬山镇，解释起来麻烦。”

　　她一滞，她都不知道老太爷严格到这种地步了，无奈只得答应。

　　临出门前她突发奇想，将一本小小的英语词典带上了。

　　其实周红红不想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程意如今牵她的手自然得很。只要一出门，他就来拖她走。她如果想要挣脱，他就用力握，等握得她疼了，她就只好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