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邪瓶]病》鱼汤

4、04

　　吴邪发现张起灵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和平日里见到的不一样。他觉得张起灵有话要说，但也不好开口问，问了也白搭。

　　“等会儿，小哥你不用出去吃，我把粥端过来。”吴邪做了个手势要他不要动，但是张起灵还是走出去，坐到客厅里的饭桌旁。

　　吴邪想张起灵这不会是不好意思吧，如果胖子在，并且也这么想的话，八成会说几句俏皮话而且气氛也不会这么尴尬了。

　　可能吴邪像伺候大爷似的对张起灵，没人能受得过来。他总怕张起灵有一天跑了，就跟吃霸王餐似的，不过这霸王餐却是直接送到嘴边的。

　　那也只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吴邪看着张起灵淡然的在桌旁喝粥，觉着自己干杵着也不是个事，突然想到自己的小破屋还没收拾立整，让张起灵住那个坑爹的窝棚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都是兄弟可能也不好说什么，也可能是人家一点也不嫌弃，但毕竟是有那么个面子问题，而且闷油瓶就算觉得屋子脏乱差估计也能适应，因为他毕竟在墓道那种恶劣的条件下过得不错。

　　当然现在光考虑这些问题没用，重要的是你去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强。

　　说实在的，张起灵吃饭不算慢。同一个饭桌上，可能就你跟别人聊天瞎侃的那段功夫，张起灵可能就吃完了。同理，这次也一样，吴邪屋子还没收拾完，张起灵就已经吃完了。

　　这次闷大爷总算没有盯着天花板看，但他还是盯着个东西脑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这次他选择寄托愁思的是个刚才喝粥的塑料碗，它现在已经空了。

　　你盯着什么东西，可能代表的也只是“盯着”这个状态而已，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除了你之外别人都不知道。简单说就是神游物外。

　　可神游物外的活计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总会有什么东西把它打断。

　　吴邪的屋子其实很好收拾，虽然看着有些乱，但东西摆放还是有规矩的。所以他屋子收拾的很快。不过他还是很着急的，他在想如果把小哥晾在一边不太好，毕竟张起灵他还是个病人。收拾的快了点差不多马马乎乎的混过去了，有时间还真得仔细收拾一下。如果哪天张起灵不跟天花板交流了，改帮吴邪打扫屋子的话说不定会从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扫出几张游戏光碟或者黄暴影片。当然你是不能指望张起灵跟你讨论片里哪个妞不错的,这种黄色的东西跟胖子讲才很可能打得开话匣子。

　　如果张起灵真的跟吴邪讨论这种限制级问题，那么吴邪敢打赌自己一定是走错片场了，或者会相信胖子他一定是不近女色的。

　　而吴邪他脑子想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大概是平常没事做非常无聊，于是自娱自乐胡思乱想。
　　想的多了必然占用时间和精力，比如说现在，吴邪就中招了。

　　吴邪觉得自己今天运气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事物都有那狗屁的两面性，而他现在中招了。

　　张起灵盯着空碗发呆，虽然发烧感冒对于他来说跟本算不上是病：一来他身体不错。二来他独自一个人惯了，甭说这点小毛病，就是那再苦再难的事情也不会主动麻烦别人。

　　本来他会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坐很长时间，但他听到了屋子里有什么东西掉了，嘎吱嘎吱还有稀里哗啦的声音。

　　可能有纸制品。

　　好像有什么大物件要倒了，还是放在高处的东西。

　　"怎么了？"张起灵问了一声，他的嗓子有些干，感冒了喝汤水都没有用，嗓子依旧很干很哑，说话的声音低低的。他没放松警惕，毕竟黑眼镜能顺道跟过来，也不会排除其他人也会到这里。
　　“噢，没事。刚才我碰到书架了，没弄好。我马上弄完，你就先歇着，不如再睡一会儿？”屋里传来吴邪的声音。

　　卧室的门半掩着，从缝隙中看过去，吴邪说的没错，收拾得都差不多了。他也已经把书架扶好，正在捡地上的书。

　　其实卧室不大，而且常用的东西也都会直接摆在卧室里，图个方便。所以里面一点也不宽敞，但不寒酸就是了，肯定不会用也用不着报纸糊墙或糊窗户。

　　张起灵转而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洗手间没开灯，门敞开着。借着客厅的灯光，洗手间里有什么大半都能看清楚。

　　他去洗脸的本意是想借着凉水清醒一下，很可惜，他这个想法行不通——他觉得水一点都不凉，而且怎么说呢，他触到的只是流动的液体，感觉不到它的温度。

　　他决定先不去想这些，然后拿起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脸。

　　“小哥，今天家里来人了？”吴邪在厨房了扯着嗓子说道。厨房架子边上就摆着件黑色夹克，甚是醒目，想不看见都难。

　　他把屋子收拾完之后，又去厨房收拾。今天买了太多东西，早该好好收拾一下。他拿着手里那件衣服，寻思着想去问问，也就真的走过去了。

　　“没有。”张起灵答得挺快，估计是不用面对面，假话说得还挺顺的。

　　他抬眼看了看面前的镜子，能看清自己身后吴邪的表情——略有疑惑，似乎是想着什么。吴邪站在洗手间上，单手拎着件黑色夹克外套。

　　“小哥这是你衣服？”吴邪说。不过他想了想，也可能是小哥的，张起灵这个人不会在没意义的东西上撒谎。他这人呢还一向是有东西穿就得了。况且衣服上面还有挺多灰尘，说不定是赶路的时候一直没管。反正自己最近挺闲的，不如把衣服洗了吧，还好不是皮的，也能干得快。

　　“是，”张起灵没回头，似乎觉得不妥，而后又加了一句：“我的衣服。”

　　其实这事张起灵也不知道吴邪能不能相信，总之吴邪问的话他回答了。信不信就是吴邪自己的事情了。

　　张起灵却没什么动作，就站在洗手池边上，看着镜子。

　　吴邪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张起灵在镜子里看不到自己，所以他能看得清楚站在他身后的吴邪。

　　镜子里别的东西都在，只是他自己没了。

　　低下头，他仍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他想，或许自己是真的死了，冤魂不散出来作孽，可也没见哪家大白天出来闹鬼过的。瞎子说的话也对，按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根本没死。

　　那自己算什么？没死是没死，可现在张起灵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然后张起灵觉得头又疼了，刚想起来他自己依旧在发烧，不知怎么的烧一直没退。或许真应该去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