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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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看张起灵半天没动地方，背对着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试探性的问了问，“你不如去吃个药然后睡一觉？”
张起灵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他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一声不吭，显得有些压抑。张起灵抬头看了吴邪一眼，眼神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然后他转身回了卧室。
吴邪被这一看，有点发愣。突然间被别人盯着也不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何况是出生入死的弟兄。他也想问个明白，就直接拿着药片和水过去给张起灵吃了。
张起灵吃完就睡了，吴邪想八成是他精神状态不好造成的，说不定之前是去下斗了。
可最后吴邪没问。粥买了两碗，张起灵吃了一碗，现在还剩一碗。吴邪直接把粥喝了，觉得还饿就去柜子里找泡面。家里有以前买的几桶泡面，清一色的红烧牛肉味，再不吃就快过期了。
然后他发现少了一桶，不知道是谁给吃了。他想了想，这屋也没别人，就他跟张起灵两个。那八成就是张起灵饿了出去觅食找到泡面了，一碗泡面不管饱最后还得喝粥。
完蛋，请别人回家这出弄得真失败，坑爹的没饭到最后还得吃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虐待。吴邪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用饮水机做了点水来冲泡面。
现在张起灵睡了，他就想要不直接在客厅里窝在沙发上看一晚上电视什么的打发时间。不是说屋里床小，而是他觉得张起灵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最好一个人呆着。他就勉为其难不去书房坐着，只在沙发上躺一晚上，其实沙发上还挺舒服的。想的挺好，可实际上最后也没成功。
怎么说呢，不是说他不困，而是不太想睡觉。然后他就坐在沙发上边吃面边看电视，看完新闻联播的重播就调到中央五台看体育，很可惜不是他喜欢的节目。他就一个一个的换台，从第一个拨到最后一个，再从最后一个拨到第一个。
果然没什么好节目。
他想想，把该洗的该刷的该擦的都弄了，就往沙发上一坐，手里拿着个遥控器。
吴邪的确是在磨时间。
最后他选择了中央六台——大晚上的还在演电影。
他知道张起灵回来是回来了，可隐隐觉着有些东西不对头，直觉上的感觉不对劲，可这种不对劲是怎么来的，也说不准。
吴邪一抬眼，都快十二点了。电视上演的是那什么八九十年代的港片。
得了，看就看吧。
看到一半正赶上喜感的地方，他一没憋住就笑了，当然怕吵着人他没出声。电视开的音量也非常小，隔着个门基本上就听不见声响了。
于是脸上表情就比较狰狞。
幸亏没人看见，不知道的还以为电锯杀人狂呢，他想。
想着想着卧室门就开了。张起灵就一脸淡然的握着门把手道：“吴邪，你在干什么？”
这事就有点尴尬了。
整间房子里最亮的就是客厅里的电视。电视的光亮，甭管人家夜视能力强不强，一般人也都能看见了。
不过尴尬就尴尬吧，反正老脸也快丢尽了。“哦，我看电视。”吴邪干笑两声，摆摆手，“小哥你先进去睡。”
“屋里还有地方。”张起灵道，看吴邪没动地方又说：“我想应该不会传染给你。”
“不是这意思，就是……电影没看完。”吴邪借着光亮看着张起灵的眼睛。他想这样应该能显得挺诚恳的。挺诚恳的估摸着张起灵就能相信了，说不定就自己回去了。
“睡吧，天晚了。”张起灵说完这句话，没动。
吴邪也没动。俩人就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大眼瞪小眼。也不是个办法。最后吴邪还是妥协了，起身把电视关了就往卧室走，他说，“小哥你好好睡吧，其他事别管了。”
恩，最好是都别管了。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吧。
吴邪从柜子里拿了条被放在床上，挨着张起灵躺下了。张起灵的呼吸清浅，安静极了。
想来他已经睡着了，还睡得挺快。
说实话吴邪觉着这时候心里忐忑，心跳得扑通扑通就好像今天结婚和他老婆躺一张床上。
呸，这脑子里想得什么比喻什么形容词。吴邪脑子里胡思乱想一通有点停不下来了，他睁着眼睛看起天花板继续胡思乱想。想着想着意识模糊也就睡着了，一晚上还算安稳。
虽然吴邪睡得晚，但是他早就习惯六点起床了。他醒了之后想得赶快做点饭然后小哥就该吃药了。往边上一看，没人。
被子也不在。一开柜门，果然在里面。
他不吃药了？吴邪想，不会是真睡一晚把这里当旅店了？睡完就跑？
屋里大致用眼睛扫了一遍，张起灵的东西都不见了。
直接收拾包袱走了，嘿，真不错。吴邪在心里问候了一下张起灵的祖宗，然后又想到以前确实撬了张家祖坟。
得了，还是别先问候祖宗了。想想张起灵能去哪吧，城站？又或者是别的地方？
不过他能去哪？按现在这状况他已经就从长白山下来了。还能去哪？
吴邪一寻思，得了，还是先去车站蹲点比较实际。别的事情到时候再想，车到山前必有路。
推门往外走的时候，发现门卡住了。
“呦，这不小三爷嘛。”黑眼镜看着还挺热情，“我刚想敲门你就推开了，我得扶着点门省得打着自己。”
“您来干什么呢？不去铺子却跑到我家里来了。熟人介绍的？”吴邪问，客套得很。他也没办法，一般找他的都去铺子了，少有到他私宅的。如果是熟人介绍的，那还勉强。如果自己来找他麻烦的，那可要小心了。
“有事，急事。”黑眼镜笑了笑，“这没有事能来？怎么说呢，也算是熟人介绍。”他这个熟人介绍，就相
当于借着张起灵这个熟人介绍一下自己。
“你不让我进去歇会，我今天刚来。”黑眼镜又道。今天刚来，昨天不算。
吴邪也笑了，标准的奸商待客表情，“别，我还有事要走，接待不了你。有什么事就现在说。”
“我说的就是你关心的那些事，张起灵，对吧？”黑眼镜单手扶着门，笑得让人捉摸不定，“他是不是不在？”
“是，不在。所以你去别的地方找他吧，慢走不送。”吴邪做了个“请”的手势。
“让我进去把话说完，我知道他怎么了，两个月前，我们去了秦岭。”黑眼镜说，“你还要听吗？”
这黑眼镜也算是放大招了，不过他究竟是为什么这么做？吴邪想他把这事告诉自己有什么好处？
黑眼镜这人也不见外，进了门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了，还有泡面吗？上回没吃够，反正现在也饿了。”
“你是来吃饭的？”
“哪能呢，我只是告诉你事实……然后顺便吃泡面，再顺便取衣服，黑的，黑色夹克。昨天落在这里忘记拿回去。”黑眼镜摊手，“麻烦你帮我拿一下。”
感情好，这衣服果然不是张起灵的，那张起灵说家里没来人是什么意思？不想让人知道？吴邪想。
吴邪把东西都拿来，摆在他眼前。“能说了吧。”
“诶呀。这整得跟刑讯逼供似的。”黑眼镜突然不笑了，“你要想听，就仔仔细细的听明白、想清楚。具体你怎么做，我都管不着。”
“两个月前我跟张起灵去了一趟秦岭，如果你去过那里——我想你也去过。那里很危险，同时，青铜树这种东西很怪异。它能满足人的愿望，同样你必须付出代价。
“比如说，青铜树会让你有物质化的能力，但是会让你的记忆变差。如果你觉得代价只有人的记忆越来越差的话，那么你就错了。不同的能力或是愿望，也会有不同的代价。当然这些也只是我调查出来的，具体怎么样，除了进过里面的人之外，我想很少会有人知道的。
“我猜张起灵也许了一个愿。实话告诉你，虽然表面上说我是和张起灵一起去的秦岭，但是他让我在外面守着，他是自己进去的。他出来的时候状况很不好，我也以为他没救了。我以前也认识他，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也能知道些，出来的时候他神智还算清醒。当时他告诉我，他可能会失去一些记忆。
“你着什么急，我话还没说完。他许了一个愿，让事情解决，但是代价……不会再有长生这种东西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然后他给了我一把钥匙、一封信。我把他安顿好了之后又去了一趟格尔木，在那边找了点资料。差不多把事情弄清楚了的时候，一个伙计给我打电话，说张起灵不见了，哑巴他伤快养好的时候就走了。我想这小子果真失忆了。我想他能去哪呢，八成就是杭州。他应该没别的地方可去。我让认识的人在格尔木去处理收尾的工作。然后昨天我在你家见了他，他果然把两个月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他现在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在格尔木我得到了一些资料，能把事情凑个七七八八。知道他为什么会发烧？这就好像你打疫苗似的，总会有点反应，哑巴他也是一样。
“他现在最多比正常人能健康点，别的功能都没有。他会像正常人一样，有正常人的寿命。不能像以前那样没命的拼，反正现在事情解决了，也不需要那么做。而且他现在没有麒麟血，想当杀虫剂还得悠着点。还真可惜了。
“如果我没预料错的话，你去城站找他。他可能要再去一次秦岭。当然我想了，我肯定是劝不动他，不如你去？”
如果黑眼镜说的都是真的，张起灵要做的，就剩下回家养老了。
这听起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然后呢？说完了？”吴邪道。其实现在他就想插个翅膀赶紧到火车站去堵张起灵，正想着怎么去堵比较好。
“说完了，这面也差不多了，我该吃了。”黑眼镜道，“以后啊，这道上，估计没有哑巴张了。”
“没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张家人都一个样，不达目的就不会罢休。”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拿报酬？”
“不收别的钱，我在格尔木拿到了该得的，够了。”黑眼镜面吃得挺快，脸上又带着笑，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阳台晾的衣服我就带走了。”
呦，你倒是不客气。
黑眼镜指了指挂钟，“你不去？反正我是不去的。”意思就是，你再不去就晚了，人走了他可不管。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还有……你觉得，一切就这么简单的结束，真的好吗？”
“小三爷，结束了，又有什么不好的呢？”黑眼镜笑了笑，“你要相信，这只是简单的结束了而已。”说完他起身便走了。
*
吴邪风风火火的下楼打个车就奔火车站去了。直接让司机快点开，甩了张百元的票子。
吴邪觉得，张起灵要是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人若是能像张起灵那样执着一辈子，确实挺累的。他最后会得到的，是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如果他就这样走了，应该没机会回了来了。
说不定啊，兜兜转转，最后会回到原点。
想到这儿，说实在的，吴邪心里紧张得很。
【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