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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回 ...

  •   上回我们说到墨门盗跖在鬼谷做客时不小心说出了谷主最忌讳的三字禁语,差点殒身当场,所幸被流沙白凤所救。两人商议一番,决定暂时出谷避难。

      “我们这是要去哪?”
      “龙凤镇。”
      “回那儿?为什么?”
      “百里之内的雀鸟相传,一天前,公输仇曾在那个镇子上出现。”

      乘凤于飞,的确是非常令人飘飘然的经历。盗跖坐在软绵绵的鸟毛上,耳旁有清风呼啸而过,惬意得双手抱头,脖子深深地后仰,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眯起来——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逶迤之山峦,冯虚御风,羽化遨游,还不需要自己出力,果然爽就一个字!

      他有点理解白凤凰就算胡搅蛮缠也一定要骑鸟的心情了……

      说到白凤,那家伙虽然也在鸟背上,可始终抬头挺胸交臂而立,看着都觉得累。盗跖左看右看不顺眼,忍不住开口道,“喂,你为什么不坐着?”

      白凤鄙夷地略微偏头,脖子以下姿势不变——眼中的意思很明显,这种我有姿势我自豪的快感,你们是不会懂的。

      盗跖尴尬地扶着下巴,想起他们老大卫庄也是个姿势帝;他可以坐在石头椅子上纹丝不动整整一天,真可谓骨骼惊奇。

      小跖骨子里是个怕寂寞的人;所以一旦遭遇冷场,就忍不住不停地没话找话。

      “我说,传闻凤凰是一种五颜六色的神鸟,尾巴上的毛漂亮得跟孔雀一样,你这只纯白的,倒是很稀罕啊?”

      白凤头都不回。“凤分五色,赤为朱雀、青为青鸾、黄为鹓鶵、白为鸿鹄、紫为鸑鷟。”

      “家谱背的还挺熟。”小跖自言自语道。一根羽毛突然擦过他的脸颊,然后被狂风一卷,飞得无影无踪。

      “别,别乱扔那可是五百两银子啊——”脸疼,心更疼。

      白凤说凤凰性洁不喜人类的腌臜嘈杂,于是把坐骑留在郊外,与盗跖一同步行进了镇子。
      龙凤镇还是老样子,古朴的街道,破败的酒招,加上时不时扫过地面的呼啸西风;不过镇上的气氛却与日前有些不同了。盗跖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同,似乎只是车马少了点,行人少了点,而那种江湖人心目中的圣地特有的风吹草动瞎紧张的气氛,却仿佛更加浓重了。

      龙凤镇上最高的楼有两座,比肩而立,左边的是酒楼,右边的是欢场;题字“游龙戏凤”也拆成了左右各一半。这可是盗跖的老根据地。他冲着白凤戏谑满满地一笑,毫不犹豫地提腿迈进了戏凤楼。

      铺面而来的一阵脂粉气息令他好不熟悉,不禁迷恋地深呼吸了两口。白凤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并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这让小跖心中莫名一慌。

      不妙啊,这看上去清清冷冷的少年,莫非还是个老手?

      “呃你——没什么不习惯吧?”他试探着问。

      “要打听消息,这里自然是最好的去处。”白凤娴熟无比地招来老鸨,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吩咐下酒菜。

      果然是老手口胡!一会儿陪酒的美人儿来了,一准冲着他那张脸就去了!本来还指望靠经验取胜的可恶!!

      小跖悲催地也在窗边坐下,泄愤地拿起桌上的茶壶猛灌。

      这时隔着几桌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油头粉面脑肥肠满的胖子,正和一个抱琴的清秀小丫头拉扯着,似乎有什么争执。估计又是对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动手动脚这样的老戏码。虽然见怪不怪了,但是盗跖一向自诩怜香惜玉,肯定不能坐视。他一按桌子站了起来,像一阵清风一样穿堂而过,眨眼功夫又回到了原来的座位。

      白凤低头倒酒,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唇边留了一个很小的弧度。

      “喂妈妈,”小跖做出一副半醉不醉的样子,拍了一锭大银在桌上,向着抱琴的女孩一指,“让那个美人儿过来给大爷唱个小曲儿。”

      老鸨眉开眼笑,一边和原本陪着的客人赔不是一边扯着女孩儿走过来。胖子自然十分不满,脸红脖子粗地冲着这边吼过来,“熊什么!大爷我出一倍!!诶,诶我的钱钱钱呢——”

      看着失窃的金主紧张地惨叫,白凤再次微提了嘴角,“哼,手真快。”

      “哼,小意思。”小跖得意地挑挑眉,给自己添了一杯,“没这点速度,爷也不敢号称盗中之王。”

      说话间女孩儿已经到了坐前,深深地低头一礼,抱着琴弹唱起来。小跖正在陶醉,眼珠子左溜右转地就和歌女的视线对上了——然后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女孩的眼眸黯淡空洞,根本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然而她却似乎发现了盗跖在看她,露出一个僵硬而可怕的笑容;然后朱唇轻启,吐出了一道锐利的白光。

      盗跖一个铁板桥向后倒去,堪堪躲过了擦面而过的毫毛针。

      白凤此时还低着头,一手玩味地转着酒杯,另一手如电光火石般的一扬;没人看清他是怎样出手的,只知道乐声戛然而止,歌女的脸上出现了一道狭长的血痕,然后一头栽倒在桌上。

      盗跖皱眉站起,凝视着女孩后颈妖异的刺青——刺的是一个不知名的奇怪图样,更可怕的是,那刺青四周筋脉浮起,像心脏一样规律地勃动不止。

      “魔教的咒印!”他小声惊呼,“听说魔教大祭司手下有星月二座使,分别擅长摄魂,操傀两种世间至阴至毒的咒术,不知道这个是哪一种?”

      “你的脑子,比你的手可慢多了。”白凤把酒杯放下,酒水没有丝毫沾唇。“早看出这个女人不对劲,还敢跟她眉来眼去。”

      “你是怎么看出她不对劲的?”

      “哼,我以前去风月场子里,从来都有成堆的女人扑过来;就算矜持清高点儿的,也会不断地偷眼看我。而这个女人居然从头到尾没有看过我一眼,肯定不对头。”

      “你你你……你给我适可而止啊喂!”盗跖炸毛;虽然他很清楚白凤说的往往是实话。

      白凤抬头微笑,却压低了声线,缓缓道:“不仅仅她一个人可疑,而是整座戏凤楼,整个龙凤镇,都不对劲。”他边说边用手指指点开去,“那个胖子,一看外表就是个酒色之徒,可他宁愿调戏一个姿色平平的丫头,却没有多瞧我一眼。还有,以往我每次进什么什么楼,四周都有吸气声,老鸨之类的也要大呼小叫好久——可是这里的客人个个神色如常,老鸨更是以常人待我,可见他们必有问题。”

      “……”我可不可以揍他脸?小跖正在额头青筋乱跳,突然一个带着笑的女声远远地飘入耳中,就像催人入眠的歌谣那样绵长,悠远,却听得人手脚发冷,心悸不已。

      “白凤公子果然体察入微,令我们姊妹很是佩服——”

      “有敌人!”小跖“嗖”地跳上了房梁,谨慎地蹲着向下俯视。白凤摇摇头,“人都没到,你也太紧张过头了吧。”

      “呃,职业习惯。”盗跖尴尬地摸摸下巴,不过待他跳下梁子,刚才还歌舞升平的戏凤楼里却风云突变。一阵阴风忽地吹灭了所有的灯烛。同一时间,所有的门窗噼噼啪啪地紧闭起来;明明是白日,屋内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不知有多少影影绰绰的人形包围在四周,一步步向两人逼近。

      “……如你所说,所有的人都有问题;这下可好了。”小跖把手一摊,手中多出了一个奇妙的圆轮,边缘锋利如刀,被他巧妙地控在掌心旋转。

      “估计都是□□傀之术控制了吧;才会不断地停留在同一个地方,演同一出戏。”白凤也站了起来,指尖多了一根招摇的羽毛。盗跖十分怀疑他是不是才从衣服上揪下来的。

      还没等他们动手,方才那个抑扬的女声便再次响起。“不劳公子大开杀戒,我们知道这些傀人不会是您的对手。”接着正门吱呀一声再次打开了,幽暗的屋内被门外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一个高挑曼妙的身影站在光影中,堵住了唯一的去路;像是一幅画。

      盗跖心道不好,左手挟了一根筷子,不过不是向前,而是向身后的另一出口打去——然而此时后门也突然向内打开,厚重的门板正好阻断了筷子的去势。一个娇小的身躯立在门内,气质却同样冰冷得令人不敢接近。

      这一前一后两个女人,一个面若傅粉,唇若涂朱,眼角眉梢写满了风情,说不出的成熟妩媚;一个佩着薄薄的面纱看不清真容,却委婉沉静,环佩叮当,那副亭亭玉立的姿态更加引人遐想。如果不是气氛着实诡异,盗跖几乎要咽口水了。

      “原来,是魔教的大司命和少司命。”白凤冷哼一声,“不过鬼谷最近好像没有和你们为敌。如此大动干戈,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不瞒公子,其实我们非是要与公子,也非是要与鬼谷为敌。”站在前面的成熟女人叹了口气,盗跖注意到她有一双血红的赤手,“说起来,其实是教中不幸,我们的主上东皇太一在修炼 ‘衣架神功’第九重的时候陷入死隘,久久无法突破。根据教中月神的占卜,需要 ‘金童玉女’的帮助方可打通此一重的限制,达到无上神妙的境界。”

      “衣,衣架神功是什么东西?”盗跖也算是见多识广,却依然被这奇特的名字镇住。

      “衣架神功由来已久,跟嫁衣神功齐名的当年。”白凤故意凑近他耳边说到,“据说练到第九重的时候,头上可以长出衣架,人的正面和反面看上去一个样;敌人在偷袭的时候就会感到难以下手,不知所措。”

      “喂!不会是真的吧?!”小跖捂着边缘略微变红的耳廓,身体拼命向远离白凤的方向歪。

      大司命装作没有听见两人的私聊,“为此,近年来我教一直四处寻找传说中的金童玉女。根据占卜的提示,现在玉女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正是当年叛逃魔教的圣女与墨门燕丹的骨血,姬千珑。”

      “燕老大?”盗跖大惊,不过也有些疑惑,“燕老大的丫头叫月儿,我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怎么又会跑出来个姓姬的女儿?”

      白凤瞥了他一眼,“可笑,你身为墨门子弟,居然不知道门主的真名?墨门燕丹,正是当年武王伐纣,所谓至尊之血姬姓一脉的后人,姓姬,名丹。燕,只是他祖上的封地。”

      “所以说……”小跖突然心道不好,打了个寒颤。白凤幸灾乐祸地替他把话说完。
      “所以他的真名其实就是,鸡蛋。”

      盗跖觉得自己的心脏如琉璃一般寸寸碎裂,洒了一地;拼都拼不回来。

      大司命怕他俩把话题扯远,赶紧见缝插针地说了下去。

      “而所谓的金童,就是身负深厚内功的童男。”

      “我懂了。”盗跖眉心紧皱,顾不得收拾自己残破的内心,“你们看中龙凤镇,就是因为往来此处的江湖人特别多,难免不会出现你们想寻找的内力深厚之人。”

      “这位墨门的小兄弟可真是聪明。”大司命妖娆一笑,红手扶住脸颊。

      “我也懂了为什么公输仇会出现在这里。”白凤玩着指尖的羽毛,“他是来帮你们设置这个陷阱的。”

      “不错。”

      “那老家伙也参与了?”盗跖惊道,“为什么?”

      “公输仇所统领着的残帮原来是非正非邪的中立门派,后来此人发现与魔教大祭司东皇太一在萝莉控的爱好上有着非常相似的见解,于是两家便越走越近,残帮也几乎成了魔教的附庸。”

      “这是阴阳咒术与万残归一的完美结合。现在的龙凤镇已经变成了一座牢笼;所有进入的人,都像掉进了一个永远无法结束的噩梦中,再也不会醒来。”红手的女人笑得甜蜜,“所以,并非我们专门想对付两位,而是两位贸然闯进了不该来的地方。”

      “所以说,你们要找金童的话就去找好了,为什么要把整个镇子的无辜百姓都拖下水?”盗跖义愤填膺地瞪着她,墨门特有的侠义之心熊熊燃烧起来了!

      “这是一个网;撒下去,是为了网住我们真正需要的人。”大司命依然媚笑着,“现在的江湖,已经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高手。而符合占卜中所说的金童的要求的人,就更少了。至少要胜过常人三十年以上的内力,才有可能胜任为主上护法的重责。”

      “……这样看来我大概是不行,不知道我边上这位白凤小弟——”

      “人家说了,要童男。”

      “好吧……”小跖正在嘀咕那家伙看上去也没多大真不知检点,突然一张傻笑的面孔从脑海中一晃而过,心道不好——他转头,目光正好与白凤的对上。

      恐怕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个人选。

      荆天明。

      既然威胁到自家兄弟,盗跖反而因为担心而冷静下来了;他挤眉弄眼地推推边上的人,“喂,这两个都是大美女,要不——你先挑一个?”

      白凤抬高下巴,掂量的目光从微眯的眼睑中射出,“你能对付得了?魔教的阴阳和手印是世间最神奇的掌法之一,连我们鬼谷都没有研究出破解的法门;要是挨上一下,你就跟他们一样了。”他扫了一眼那些面部狰狞随时像要扑上来一样的傀儡,嘲讽地说。

      小跖看着刚刚还举止如常的那些恩客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中略有瑟缩,只好赶紧为自己打气。

      “再厉害的掌法,要是打不中,那就一点儿用也没有了,是不是?”

      “真巧,我也这么想。”白凤没有再看他,脸上却是含笑的。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身形暴起、登着楼梯的把手“嗖嗖嗖”地往房顶上窜。两位美女也立即提气跟上,她们身法飘逸、衣抉翩翩,有如两只艳丽的蝴蝶。可惜,要是被这样的蝴蝶叮上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盗跖率先冲到顶楼,直接轰开了天窗一个银龙出水窜到了屋顶,然后又瞬间跳到与‘戏凤’相对的‘游龙’瓦上,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浑然天成。此时‘戏凤’楼内部传来几声噼噼啪啪的巨响;他回头不见白凤跟上,知道他已经跟人交上了手,不禁暗中得意——论无鸟时的速度,果然本大爷才是天下第一。

      他刚想回去助阵,却发现两大美女中那个身材娇小、戴着面纱的一位也跃出了楼外,盈盈立在屋檐翘起的角上与他对视。

      小跖的脑袋里立刻进行了一番复杂的换算:

      比如燕老大的武功大概称得上江湖中最顶尖的了,小高的话么大概有十分之八个老大那么厉害;白凤和小高曾经打到势均力敌,白凤也应该相当于十分之八个老大。而魔教的大祭司作为□□中的一把手,估摸着武功不会在老大之下,他手下的星月二使和大少二司命,估计也在十之八九个老大的水准,那么白凤和其中一个一对一,应该还应付得了。但如果我回去帮忙,这一个一定也会跟回去;我的实力大概只有半个老大,于是我方加起来就是一个半不到的老大,对付他们将近两个的老大,这样动起手来形势可就大大的不妙了。眼下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把这个人拖住,不让她回援。

      于是盗跖下定决心,慷慨赴义,义不容辞义无反顾地,向美女搭讪。

      “喂,你是在等我吗?”

      “……”

      “这么说你承认你是在等我咯?难道是要请我吃饭?”

      “……”

      “我看也不太像。其实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请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千万别来打打杀杀的——应该不会吧?”

      “……”

      “你的意思,到底是来杀我的?还是不是?”

      “……”

      “那个……虽然我最讨厌那些严男女之大防的假正经,可是这里毕竟是……咳咳,闹市之中,你我如此这般……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一定十分不利——啊先告辞了!”小跖看到少女掌中光华流转,石破天惊的一击即将打出,惊得脑后的头发都竖起来了——撤身便跑。

      几枚树叶击在他原来站立的位置,竟然深深地嵌进了砖瓦里。

      盗跖听到身后破空之声不断传来,暗暗叫苦,仅凭巧妙灵活到极致的身法奔逃闪避,不时有乱飞的树叶和鸡毛险险地擦身而过——不对毛从哪里来的?!!

      “白凤!”他大喝一声,满腔怨气,气贯山河。

      “我在。”趁着他仰天长啸的一瞬间身滞,白衣少年已经从后面御风赶上,与他并行。

      “你乱扔个啥?想弄死大爷么?”

      “你如果死了,一定是死在废话太多上的。”白凤笑得优雅从容。

      “呸!我这不是担心那个女孩子回去帮她姐姐围攻你么!”

      “哦?你担心我?”

      “鬼才担心你啊——喂,你号称鬼谷座下第一杀手,竟然也被那个红手女人打得落荒而逃?”

      “如果只有我跟她一对一,那女人已经是死人了。”白凤不屑地拿眼白横他,“就因为多了个累赘,才不得不暂时抽身。”

      “你才是累赘混蛋!”就算知道武功弗如,也没人能睁眼咽下这口气;盗跖掏出瞬飞轮,心想这小子仗着脸蛋和武功一直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恨不得拿鼻孔望天的样子,虽然灭了他本人是做不到了,待我给你剃个板寸,看你还怎么嚣张!

      他一记飞轮横削过去,目标——白凤的头发。可惜高手就是高手,对方在他心念闪动时早有准备,伸手格开了这一招。顿时两人脚下逃逸的速度不减,却边疾奔边动起手来。

      论拳脚盗跖如何是白凤的对手?拆了不到二十招便被一只手掐上了脖颈,右臂则被拧转到身后,剧痛之下他发出一阵惨嚎。

      “啊啊啊人心不古世态炎凉流氓恶霸当街欺负良善了啊——”

      “别光顾着叫唤,快点跑,不然可就被她们追上了。”

      “你这样向后揪着我我才跑不快的好不好!”

      “那好吧,我就帮你一把。”白凤放开他的手臂,却一把揪住盗跖的一撮头发往前拔。

      “啊啊啊——痛死了!你这样叫帮吗?!!”

      “速度别放慢,不然我可把你丢给魔教的人了。”

      “我情愿落在她们手里也不要被你折腾!死在美人儿手下好歹也是一种风流——”

      “你想的美。”白凤转过脸来迷人地一笑,周身似有黑气溢出。“如果你一心求死,我会亲手杀了你再丢掉的。而且我会把你的四肢斩断,脸面划花,再分成一块一块的,丢到路边你那些‘美人儿’也不会多看一眼。”

      盗跖无法抑制地打了个哆嗦。他在心底哀号说美人心如蛇蝎古人诚不欺余——在这一点上身边这位绝对是最最强有力的证据……

      尽管大少司命都是魔教一等一的高手,可是单论速度,这世间还没有人能胜过白凤盗跖两人。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他们就彻底摆脱了追杀者的影子。然而麻烦的是,前方也找不到正确的出路了。

      “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我们都来过三次了?”

      “这,就是所谓的迷阵了吧。”白凤停下脚步,双手抱胸,站在一座民居的顶部举目四望。“我们自从进入这个镇子就已经落入阵中,现在,眼睛看到的这些道路和方向,恐怕已经统统不可信了。”

      “人要是被蒙住了眼睛,就会不由自主地走圈子,”盗跖点头表示同意,“就像被砍掉了脑袋的鸡就会在原地不停地打转一样。”

      “……”白凤的眼中又闪过一道光。然后他展眉轻笑,一巴掌拍在盗跖肩头,“原来还有这种离奇的传说,小弟可真是受教了。”

      小跖顿时觉得肩部以下,全身的骨头正在寸寸断裂——他忍住痛叫,两腿蹬地,拼死生出一股柔力与之对抗——这一路上,不不不这好几年来被他欺负得太多了,要是再容忍下去自己盗王的颜面何存!

      白凤见他不甘示弱,又继续加了两分力;盗跖不得不再使出吃奶的力气撑住——结果啪嗒一声巨响,屋顶被踩出一个大洞,于是他整个人掉了下去。

      (第五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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