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若你已经不在[系列文]》默＿惜雨

20、刀锋之尖[山纲]②[银魂乱入]]

　　※沢田纲吉篇※

　　沢田纲吉的记忆是断在在哪里的呢。好像是在一道类似于刀锋的白光闪烁中卡住的。

　　记忆中山本叔叔的门前总是挂着一串木质的风铃，微风吹过的时候发出些许叮叮当当的清脆悦耳声音。但自从被沾染上血迹之后，那空灵的声音就不再清脆，被代替的则是变得有些浑浊的厚实铃声。

　　就算如此，沢田纲吉和山本武每天晚上也习惯听着这声音睡去。

　　沢田纲吉觉得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便是遇上了山本武和山本叔叔。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活着，而不是孤单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孤魂野鬼。

　　沢田纲吉的父母死得挺早，在他只知道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候世界就被血色渲染。

　　不知道是仇人还是单纯的抢劫杀人，沢田纲吉却没有想过要去报仇。要问他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说是没心没肺也没错，不过，他现在已经记不起自己父母的长相了。

　　你总不能指望1岁的孩子能够记得多少东西吧。

　　流连在亲戚家间，最后自己一个人在陌生地带存活下来，就像当初的『食尸鬼』坂田银时一样，虽然没有他那么惨烈的经历。

　　然后呢。

　　然后啊。叔叔被天人害死了，山本和他就决定参加攘夷的队伍和幕府抗战，把天人赶出自己的国家为叔叔报仇。

　　沢田纲吉总是很拼命。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也不惜要完成。银时大人也经常抱怨着说他这种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却不想纲吉站在他背后和山本两人在那里偷笑说银时明明和他一样。

　　他已经不记得他是如何死去的，记忆仿佛被人抽去，他只记得脑中唯一的场景是眼前灰蒙蒙的天空和流淌着鲜血的大地，脑袋里循环的是战鬼的哀嚎和刀剑碰撞的声音。

　　他似乎要放下手中的剑，却又听到山本武撕心裂肺的声音，将他从这种似死非死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很神奇的，他居然以游魂状态跟在了阿武的身边，看着他在没有了他之后的生活。看着在山本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消沉，振作之后的爽然笑容，挥舞剑刃的坚毅。

　　山本武的房间里放着一张照片，那是他和阿武还有山本叔叔的合照，穿着蓝色衬衫的小号山本武头戴草帽，左手夹着钓竿右手吃力的把一只大大的鱼提起，灿烂的笑着。旁边是因第一次照相紧张得脸色通红的自己，双手非常拘谨的放在两边，身后是双手分别揉着他们头发，开口大笑的山本叔叔。

　　照片被保存的很好，被玻璃片紧紧压住镶在木头框里。

　　额外刺眼的是沾染在照片的点点暗红组成的绯红之花，那令人恐惧的颜色遍布在照片上，掩盖着曾经美好的回忆。纲吉伸出手想要拿起那相片细细端详，却在触摸到相框的那一刻停下了手。

　　「谁——！」停下手的那一刻，本应躺在床上修养的山本武已经站在他的身后，手早已落在刀柄上蓄势待发，锐利的眼神扫过周围一遭发现根本没有任何人的踪迹，他放下心防走到照片面前。

　　和沢田纲吉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把照片的姿势稍微摆正了一些，手压在已有些年岁的木质照片框上，厚厚的茧与干燥的木条相接触发出厚重的摩擦声。

　　「阿纲」他念着纲吉的名字，打开了桌子下方的抽屉，抽屉里乱糟糟的很，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有曾经山本武写过的日记，纲吉自己的小本子等等。

　　纲吉只要稍稍伸头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山本用手摆弄着里面的杂物快速清理出一片空白，看了手上拿着的照片好几眼把它放在中央的空白处。

　　轻轻合上抽屉，山本武拿着刀出了门。

　　纲吉只是也只能静静的站在他身后。

　　战争很快打响，前线的伤亡报告也不断传来，山本所在的鬼兵队是冲锋的前线第一部队，所幸没有受伤。纲吉也只能跟在山本背后，每次有人朝着他的方向冲来，明知道会毫无阻碍的穿过去他却还是习惯性的微微缩了缩身体。

　　看着有危险朝着阿武袭来，他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撕心裂肺的吼叫和以身体为盾的阻挡都像空气一样毫无阻力的被刀刃所撕碎，此刻才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

　　战后的大地被血色渲染，硝烟弥漫尸体遍布，惨烈可见一斑。

　　山本武从地上随便找了一把带着绳子的刀鞘，将时雨金时放入刀鞘中随之挂在肩上，蹲下身用力扶起受伤严重的兄弟，相互依偎着朝着营地走去。

　　依稀记得曾经他们也是这样相扶相持活在这个世上。

　　现在却只留一人。

　　沢田纲吉并未对这场战场有过任何的期待或是怨恨。

　　无论是他们赢了还是天人赢了都无法挽回山本叔叔的生命，纲吉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同伴而加入的战斗。在山本叔叔把剑放在他的面前时就说过，剑不仅仅是为了战斗，更是为了保护而存在的。

　　在一个人的死亡之后，在这场战场的结尾时，山本选择退出了这场似乎永无至今的抗争。

　　纲吉看着曾经和他们一起坐在喝酒的鬼兵队队长高杉带着怨恨的眼神带着松阳老师的头颅离开，曾经对他们伸出援手的桂小太郎说着豪言壮语握紧拳头想要东山再起，曾经拍着他们肩膀嘲笑着他们小鬼却又第一时刻保护他们的坂田银时却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里。

　　要和我们一起去寻找江户的黎明吗？

　　曾经的约定早已消失殆尽。

　　被太阳晒得头略微恍惚，沢田纲吉稍稍一动身体漂到附近大树的阴影之下，他摇了摇脑袋，看了看酒喝着喝多有点醉了的山本武，视线稍稍移到踩着草丛发出声响而引起他注意的那个人身上。

　　带着草帽的身形略微熟悉。

　　拿下帽子之后果然是一张好久不见的面孔，纲吉想着果然桂先生还是不死心，听着山本和桂的对话。

　　『……如果是阿纲的话，会和我做一样的决定的吧』

　　似乎听到了什么话语，纲吉同意般的点点头，随即学着山本一样把头靠在了草地上。

　　沢田纲吉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