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若你已经不在[系列文]》默＿惜雨

21、 刀锋之尖[山纲]③[银魂乱入]]

　　「呐阿纲」

　　山本武用脚踹开了堆在石头上的几具尸体，毫不在意石头上沾染的鲜血，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坐了上去。他双手环抱着时雨金时，低头看着躺在泥土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的沢田纲吉说道。

　　「我讨厌雨天」不论何时脸庞上都带着的笑容此时消失殆尽，透过眼眸清晰可见被阴暗云层分裂的细碎阳光，山本武把时雨金时抱得更紧了一些。

　　「这种事情你不说大家也都知道了啦」趴在地上的人翻了个身，白皙到近乎惨兮兮的脸上沾满泥巴和干涸的血液，带着尸体特有的腐臭和泥土中混杂的血腥味让纲吉不禁咳嗽了一声。他用手慢慢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抬头仰视山本武那张曾经和他一样稚嫩现在却显得刚毅的脸庞。

　　「早就知道了啊……」
　　因为雨天啊……是叔叔死去的那一天啊……

　　十五岁、本该是被父母好好宠溺在家大好少年时期，但却早早就上了战场，那张原本该是年少轻狂的脸上不知何时慢慢被坚毅冷静所侵占。队伍里的人说山本武作为一个小鬼来讲真是过于成熟了，作为一个刚刚上战场的十五岁男孩来说，能够灵巧的躲过一个成年人的攻击，并面不改色的把刀送入对方体内就已经是一件很令人吃惊的事情了。

　　当这样的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小鬼来投靠的时候，那些人便毫不犹豫的收下了，虽然那个小鬼带着一个废材拖油瓶，但是人家的条件是要两个人一起才同意。为了一个战场上的天才而多收留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废材，虽然多了一张嘴吃饭但毕竟是赚了，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

　　回忆着从前的事情，纲吉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一边笑着自己像个笨蛋一样走路也会摔倒，但一边却又对自己伸出双手的男孩，那个就算身上被刺了好几刀却依旧死死挡在自己面前的笨蛋。

　　「山本，你想过将来战争结束了要干什么吗」纲吉听见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冷静，完全没有那种最初在战场上胜利的喜悦，因为胜利已成为附带品，在这个战场活下来才是他们此时应该做的事情。

　　「以后要做的事情？」山本武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刀，刀鞘上的漆红色似乎是被鲜血浸泡而形成的，刺眼的很。他左手摆动一下时雨金时，顺时针走向带着刀转了转手腕，「做个寿司店老板」

　　没有像寻常人一样的『啊为什么武士先生会想要去做寿司店老板啊』亦没有队里那些人的『山本武你是被那些死人身上的鲜血泡烂了么居然会有这种消极想法』，沢田纲吉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无法言语，看着对面的人抚摸着抱在怀中的刀的刀身，看着对面那人眼中的清澈逐渐被红色所覆盖。

　　「其实我想过……如果我那天没有为了找那张照片是不是叔叔就不会死了」眼睑闪动着，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堵住沙哑的说不出话来。

　　「不是阿纲的错」几近在纲吉说出话的同时山本武接下了他的语句，「是他们的错」沉稳的语气让人莫名的镇定下来，纲吉却感受到那种颤巍巍抖动，就像是血脉中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叫嚣疼痛，每一根血管都在战栗。

　　「山本……」仿佛叫着名字才会有安心感，但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撑着身体的手臂好像已经用尽了力气，纲吉整个人又一次躺倒在地上。

　　「我只要现在这样就好了」闭了闭眼，山本武低下头与沢田纲吉对视，眼里所想要表达的东西切切实实的传达给了对方，「只看着前面，永远不会回头，有同伴和你一起。」
　　抬起手心看着掌心内弯曲的纹路，柔和了双眸。

　　『阿武，用你这双手，用这把剑，去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吧』

　　「未来……吗，阿纲你在战争结束后想要做什么？」
　　过了许久都没有听到趴在地上那人的回答，大概猜想到对方是在思考着，山本正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不知何时纷纷洒洒从天上下起滴落到头顶冰冷液体所打断，他皱了皱眉从石头上起身，拍了拍被鲜血和灰尘浸染的白色武士服。

　　「找个地方避雨吧」看着地上耗尽了力气但仍旧试图爬起来的纲吉，山本蹲下身子把对方的手环过自己的脖子撑起纲吉的身体。

　　空旷的平地上积蓄着从天而降的甘露，被雨淋湿的白色武士袍柔顺的贴在少年背上，白袍上沾染的鲜血都被冲刷到地上，跟雨水一起汇成淡红色的小流，青年稍稍低下头，雨水顺着脸庞滑入衣领内，从脖颈一路冰冷到到脊椎。

　　「……大概想和大家继续呆在一起吧」边上的人嘴角动了动，山本脚步一顿随即加快了步伐，手臂一用力纲吉便变成了整个人都趴在山本的身上的姿势。唯二在战场上生存下来的人相互依偎着，迈着沉重的步伐跨过敌人和昔日战友的尸体慢慢离去。

　　「山本」

　　「我在」

　　回忆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