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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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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呼吸的停止?亦或是思绪的凝滞?己经不重要了。湛看着眼前淡然出尘的人,大脑一片空白。
雨落得轻柔,润湿了衣襟,在微凉的空气中凝为化不开的旖旎。久久回神,一时间赧然起来。四周,一天,一地,一碧水;雨声,虫声,吐吸声。是什么在远去,又是什么,悄然靠拢过来。
两个人都没出声,在雨中静立着,气氛微妙的尴尬。
“要说点什么????”湛在心里咆哮。现在的气氛着实让人感到不舒服“总不能说‘这位公子我正经见过’吧!”这一方天地好像那人的领土一样,自己贸然闯入,带来的不止仅是惊愕,虽然感觉不到对方的不悦,可就这么不停得忐忑起来。
太阳已落至天边,在远远的一角竟展露出笑颜,敛去了它平素的威势,圆融融的一团暖红,很亲和的照射着一切。
对面的人笑了笑,一扬手中的长笛:“我叫无。”
“无?”湛咀嚼着这个字。
“无便是有,有便是无,所谓世间万物,终逃不了无的结局,叫无,又何妨?”
“你叫我湛就好。”目光落到无的脸上,那是山间的恬静与自然。
四周虫鸣更甚,落日也只留了小小的一角。入夜了,风起了,是什么,笑了。
“你一直住在山里吗?”
“嗯。”无点了点头,“起风了。走,先去我那里,把衣服烤干。”
一路静默着,天已暗。湛小心的跟在无的后面。山的气息,已融入了无的全身,这么走着,是融为一体的和谐,自己倒显得突兀了。一路相伴的,青草脆嫩的芽叶被折断的叹息和盘虬逸出的树枝躲闪的声音。
一间小小的草屋,点一只昏黄的烛,再把炉火钩的旺些,屋内弥散着一股清香。
“你的身体不好?”那为什么还要淋雨?湛对燃着的炉子感到诧异,六月的天气,何须暖炉?
“不是。”无摇了摇头,“这几天下雨,湿气重些,燃了一些辛夷,驱寒。坐下吧!”
一片安逸的沉默,衣衫半干,湛有些昏昏欲睡了。安静并不是初见的尴尬。和无在一起,仿佛什么都会沉寂下来,和他的笛音一样,心中的思绪杂念随着一驻足的痴望或一袭轻摆的白衣,全部被涤荡尽净。
带着倦意的目光,渐渐落到无的长笛上,一时好奇心起,“这是什么笛子,材质很奇特啊。”笛子被烛光映的透彻,像玉一般,可厚重的感觉依旧。
“是骨笛,用豹子的腿骨制的。”无看着骨笛,用手轻轻的抚摸,像是沉静在回忆中。缓缓抬手,把笛子送到唇边,轻吐气息。一曲悠扬,满屋烛光。
白日沦西河,
素月出东岭。
遥遥万里晖,
荡荡空中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