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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曹操墓与出殡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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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有诗曰:尽掘七十二疑冢,必有一冢葬君尸。
事实上,这并非曹阿瞒的专利。魏晋南北朝时期,这种以假乱真、以“虚葬”手段处理后事的防盗方式十分流行。
举个例子吧!诸葛孔明的墓,就存在很多争议。亮死前有遗命:葬汉中定军山。而目前立碑的“诸葛武侯真墓”,其实是虚冢;未被说是真冢的“武侯之墓”,倒被认为是真的。故民间有“真墓不真,假墓不假”一说。
关于曹操墓,民间也有四种说法:在邺城以西;在漳河河底;在许昌城外;在铜雀台等三台下。
且不说一个个掘能不能掘得到,就是这四地往地图上一标,也够人受的!好在去年,也就是1998年4月,在安阳县安丰乡西高穴村西北0.5公里处的机砖厂里,有个村民起土时挖出了块墓志。
云添当真是个手段高明,头脑聪明的人。他对中国历史上至远古神话下至近现代史,无一不精。且涵盖面极广,天文地理、五行术数、地方方言、民族宗教等均有涉猎。最特殊的是,他黑白通吃,既是土夫子,又是某名校教授。
于是,这块墓志才出土,经手第一人,便是他。他将风声压下,独自钻研。还真给他钻出点道道儿!
这是鲁潜墓志,记载了鲁潜墓距魏武帝陵(曹操墓)的方位和距离:“高决桥陌西行一千四百步,南下去陌一百七十步,故魏武帝陵西北角西行四十三步,北回至墓明堂二百五十步。”再对比唐代《元和郡县图志》中所言的“魏武帝陵在县西三十里”以及曹操自己生前对墓葬位置的安排“葬于邺之西冈上,与西门豹祠相近”可知,其墓在河南省安阳县安丰乡西高穴村。
“为什么确定,蓂荚瑞草在曹操墓里?”
不知是张小哥突然出声吓着他了,还是这个问题本身踩到点儿了,云添的笑容有瞬间的不自然,“其实我心里也没谱,大概……是因为曹操是盗墓贼的祖师爷吧!”他似想到了不错的说辞,又笑道:“摸金校尉倒了那么多斗,摸了那么多宝贝,曹操选几样喜欢的陪葬,也不稀奇。保不准,这几样里,就有蓂荚瑞草呢?”
这显然不具说服力。小张眼色一沉,也不揭穿,倒头靠着车窗又睡去。
云添考虑的十分周到,装备早在两天前就就位了,安排有专人打理。
他二人大老爷们似的坐在舒适的RV里,一路好吃好喝伺候着北上。上午九点左右抵达安丰乡,改乘微型越野走乡道,两时辰后,好死不死,竟撞上出殡队。
这厢觉得——人生最后一程还让人堵着,真不吉利!
那厢觉得——还没下斗就撞死人,更不吉利!
可两伙人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引魂幡飘呀飘,冥币抛呀抛,亲朋好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流呀流。云添没辙,只好下车跟那领头的唠嗑几句,最后挥挥手,让司机把车往旁边泥坑里挪。
这车算是废了,只能步行。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到时候花点钱请人来解决便是,可别还没进村就碍人眼!
三人静立一旁,看敲锣打鼓放鞭炮浩浩荡荡的出殡队来个漂亮的神龙摆尾,却在棺材途经身旁之际,张小哥皱起了眉。
胡桃木制的棺材透着股腐烂味儿。中国人守灵天数多为三天,但也不排除例外。所以,出味儿并不奇怪。问题是——张起灵五感强于常人,这味儿里竟透着点新鲜的血腥味和动物的骚臭味,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他拦住队尾一小青年问道:“这尸体放了几天?”
瞧这话问的,像“这食物放了几天”般顺溜,显然把少不经事的小青年给骇住了。可张起灵就是有一种让人臣服的力量。他带着浓重的乡音磕巴道:“就……就一天。”
小哥大惊!照理,尸体在24小时后出现尸绿,3天后呈巨人观,15天后全身软组织腐烂。怎么才一天就……
他不顾身旁云添满脸疑惑,也不顾小青年满脸恐慌,揪着他的衣服继续道:“怎么死的?”
小青年被这气势骇得吐不出字句,一年逾花甲的老叟接道:“死的是防村徐家老四,下楼摔死的!死了一时辰才让放学回家的娃发现。挺好一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匆匆请个师傅相坟地,订棺材,买寿衣……这不,磨叽到现在才出殡!我们这儿,尸体是不能放的!!这都过了一夜,可别出什么岔子才好啊!”
张起灵还想追问,老叟却一摆手,叹口气,摇着头和那小青年一起走了。
云添这会儿也听出点端倪,但见小哥面色凝重、不愿多说,也就不问了。
出殡队渐行渐远,在拐弯处消失不见。司机被打发回城里叫人,张起灵和云添继续上路。
这时正值中午,他建议找个地方歇脚,先填饱肚子再说。小哥没理他,从包里摸出压缩饼干,扔两块给他,自己嚼两块,便兀自往前去了。
云添只得跟上。
华北平原的风很大,却没有海风那么厉,刮得人脸刺啦刺啦地疼。勉强看清歪倒在路边草丛里的半截地界碑上印有一个“濆”字,可不出几步路,另一边又出现了块完整印有“防村”字样的碑。
正是——一条泥道分两半,一半防村一半濆。
距离目的地约摸还有一千米。
张起灵忽见前方有一人手执拐杖,蹒跚而行。他决定上前问个清楚。
“老爷子,跟您打听件事儿。”
近看此人骨瘦如柴,破烂的马甲和短裤松松挂在身上,皮肤又黄又皱,布满老人斑,很是瘆人!他未转头,继续前行。
小哥也不气馁,越发和气道:“我是XX大学的教授。刚才听出殡队的人说,这儿有个规矩——不留尸体过夜。我觉得奇怪,想向您请教下,可以吗?”
这人似聋了般,依旧没反应。
就在小哥欲绕到他身前一探究竟之时,只听他沙哑着嗓子五音不全地唱:“防村十四,濆村二十。西边的石头东边去,吊死大毛,淹死二蛋,病死张三,摔死徐四……连我这无依无靠的糟老头都不放过,除个草一耙子插瞎眼哪插瞎眼!”
语毕一个转身,顶着张无比狰狞的脸就向张起灵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