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如果》香青兰

9、如果之芳官（二）

　　如果之芳官（二）
　　七月是鬼月，正是各家秋祭的时候。京城周围的寺庙香火也旺盛起来。
　　冯紫英陪着远嫁边关的姐姐冯红英去铁槛寺上香，回来的路上救了一个投水自杀的小尼姑。
　　十月，省亲完毕，冯红英赶回边关的随行人员里多了个名为李芳儿的姑娘。
　　等到冯红英一行回到边关，也已经将近腊月，眼看就是新年了。虽然这几年边关宁静，两边也开通了互市，但是驻守边城的文武官员却不敢有半点松懈。因为这处互市点主要交换的就是牲畜和布匹丝绸，这些物什也是极容易引起纷争的。
　　年关将至，这些五湖四海的生意人也都早早的收拾行李各自回家过年，因此过年的时候也是他们这些驻守边关的人们最轻松的时候。
　　在京城，文武官员一般不敢走得太近，如果不是皇帝的意思，文武联手总是容易招来灾祸的。在边城却刚好相反，闹出个文武不和那就离着丢官罢职不远了。
　　冯红英的夫家郑家正是边城武官之长，这腊月里的年酒，自然十分热闹。边城的知府大人自然是不可缺少的坐上贵宾。
　　这次郑家的年酒比往年更加丰盛，冯红英自京都回来，早就盘算了置办年酒的事情，除了京城特产之外还专门搜罗了许多边城少见的特色吃食。一时间郑家的年酒叫人赞不绝口，许多军中的将领更是直接拍着郑将军的肩膀大赞弟妹或者嫂子贤惠。
　　边城的知府姓魏，是普通读书人家一步一步考上来的，因为在朝中并无什么靠山，中了进士直接被安排到了一个荒凉贫困的小县城，既没什么油水可捞，又没什么可以升迁立功的机会。不成想互市一开，魏知县竟连破了两个关乎两国和与战的大案子，一下子入了皇帝的眼，终于在成了小县令的第六年得到了升迁的命令，一跃成了边城的知府。才三十四岁的的魏知府可以说是春风得意。
　　春风得意的魏知府也有自己的烦心事，这个让他烦恼的，这是他的夫人。他这夫人本是他中了秀才之后取得，也是个秀才之女，说起来当时也是门当户对，举案齐眉的一对儿。他做个没前途的小知县的时候，这个夫人还够看的，朝中无人，手中无权，既没有上官可以巴结，也没人失心疯的来行贿送钱，这个知县夫人做的毫无压力。
　　可是一朝成了魏知府，事情就来了，府邸大了，下人多了，夫人外交也无可避免的时候，还拿着秀才娘子的款儿就不够看了。对着上官的家眷，人家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教养，她畏畏缩缩说不上话；对着属下的家眷她又撑不起场面摆不了谱儿；和武官家眷往来她又不够豪爽，还带着一股子文人瞧不起武将的酸气。对着下人她又过于宽厚，耳根子又软，要不是魏知府下得了狠手，他们家的奴才收的贿赂已经够他们老魏家天牢一游了。这位既自卑又自傲的魏夫人被说得越发的油盐不进了。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魏知府对自家夫人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吃着郑家色色周全，赞不绝口的酒席，魏知府更加郁闷了，撑过了场面，借口醒酒，在郑家的花园子里头闲逛。
　　前厅一团热闹，院子里的下人也是往来不绝，魏知府为了躲清静，不知不觉越走越偏。一阵阵腊梅的香气飘来，有三分酒意的魏知府，起了寻芳的念头，转过假山，就见不远处几株腊梅正黄的娇艳，一个穿着半旧的大红斗篷的美人，正拿着针线穿腊梅花。
　　灰扑扑的石头，白皑皑的雪地，黄嫩嫩的腊梅树下，立着一个俏生生的红衣美人儿。
　　听到有脚步声，美人儿转过头，明显的一惊赶忙施了一礼，低着头急而不乱的走了。
　　转年五月，魏知府摆酒纳了一房良妾。
　　再到年下，各位再到魏家的吃年酒的时候，上上下下都已经改口称李姨娘为二房奶奶了。
　　四年后，魏知府进京述职，这时候，荣宁二府早已烟消云散，其他的国公府也大不如前。
　　齐国公府上的四少奶奶虽然一直病病歪歪的，可还活得好好的，至于几年前大张旗鼓接进来的二房，早就被贬去家庙中念经祈福了。外面偷偷的传说，这位二房原就不是很得人心的，之所以被赶去家庙，是有人认出了她原是湖广一家青楼中出来的，齐国公府哪容得下如此丢脸的事情，能留得性命，已是宽厚仁德了。
　　魏家的二房奶奶听了这个消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心里不以为然。只巴住男人是远远不够，尤其是这个四少爷在家中还无权无势的。本来出身就不干净，还敢这么张狂，自己手段不够怨不得别人。
　　十年后，魏老爷丁忧在家，忽然庄子上的人来报，说李姨娘去了。魏老爷沉默了半晌，吩咐人好生安葬了，自己在书房呆了一个下午。出来时让人去装裱一幅画，装裱师傅打开看时，之见白皑皑的纸上，画着几块灰扑扑的石头，几棵黄嫩嫩的腊梅树下，立着一个俏生生的红衣美人儿。

　　时光易把人抛去，红了樱桃，绿了芭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