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往事旧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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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愿意…救我…拿出丹药……”
“知道……你是的…”
“先…生……”
断断续续的话语听不真切，让人忍不住怀疑会是错觉，欧阳少恭尚带着冷色的瞳孔蓦然收紧，神情莫名。
袍角被一只孱弱的手紧紧拽住，欧阳少恭有些怔忡，二十年的岁月足以把当初那个纯然安恬的少年打磨成另一个模样，他不懂林安如何还能在历经一次又一次杀机后如初的叫着那个称谓。
这般场景竟莫名的熟悉，似乎演绎过千百次，渡魂中遗失的记忆在两字下缓缓复苏，拼凑成残破的画面，遥远而真实。
“不一样的，先生是极尊崇的称呼……当然，亲昵的意味也居多，如师如父，看护教诲。”
“今夜愿为先生奏一曲小令，以谢知交情谊。”
“无论哪里，林安永远等着先生”
“先生若累了，就先歇歇，林安一定会找到办法让您复生，哪怕是逆天也无所谓，绝不会留下先生一个人，冰冷而寂寞。”
一幕幕如同走马，遥遥传来的声音由清越转成沙哑，记忆中少年漫江灯火下临水抚琴，却不知何时，琴音竟渐渐凌乱了起来。
少年手抑制不住的颤抖，一曲小令已成了杂音乱调，痛苦的闷喝声从唇边溢出，丝弦被无法控制力道的双手崩断，渗出道道血痕，触目心惊。
少年伏在琴台上，双手紧紧地抓住案角，像是在抑制什么可怕的动作。月光照入小亭，那张容颜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好看的眉眼因痛苦而蜷缩，周身已然被冷汗浸透。
“先生……先…生…”
“好…冷…别走……”声音颤抖而嘶哑，少年迷茫的抬起头，目光对着的人是……自己？
欧阳少恭有一瞬间的恍然，原来还存在什么于千万世的渡魂中不曾变过，那个自己一手救下又一手毁掉的孩子啊。
他突然就舍不得了……
俯下身将地面上瑟缩的人打横抱起，骨节分明的手一寸寸掠过林安黑色的长发，欧阳少恭眼底是极尽的温柔。
躲在树后窥视着炼丹所用的静室，良久，元勿看见丹芷长老抱着那个伤重的锦绣弟子走出了房门，而后步伐略快的踏进了那间他从不允许旁人擅入的布满结界的屋舍。
眼底神光渐渐暗淡下来，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哽咽，那是种当年快死时也没有的心绪。元勿知道有些话他再没机会说出口了，因为从不曾为谁失控过哪怕半分的丹芷长老如今却乱了步伐亦乱了心。
“林…安…”元勿在心底反复咀嚼这两个字眼，真是个好名字。双木为安，不像自己，“元勿”，从最初就不应该的存在，最后自然什么也得不到。
=========我是元勿少年痛失所爱，老板你莫不是偷亲安安被人看见了的分界线========
=========我是苦情原身愤然黑化，小九你莫不是嫌狗血不够火上浇油的分界线========
白玉阶九十九层巍峨入云，象征着世间最尊权位的宫室黯然沉寂，虽无素缟可殿内冷汗涔涔的太医却昭示着帝王命数难久。
“贵妃娘娘，如今这般……您请早作打算吧，迟恐不及啊！”皇帝身边最得倚重的太监弓着腰，压低声音向龙榻边伏跪的华衣美妇劝道。
“不行！”似乎是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过于尖利了，瑶贵妃缓缓抚着胸口，握住榻上男子的手更紧了些“太医不是说还可以再试一试么？本宫不能……”
“我的娘娘呦，您就算不为自己谋划，也要多替四皇子想一想啊！”孙总管抖了抖浮尘，语色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提到自己的儿子，瑶贵妃难得有些踯躅，咬唇间不由白了一张脸“这…本宫……”
“娘娘，瑶字，瑶琴啊！”
“我…罢了，随您的心意吧。”瑶贵妃颤抖着站起身来，容色倦怠的向门外走去，浅黄的宫服早已没有了往日荣光。
孙总管看着萧索离去的贵妃，心中也是一阵触痛，虽然这样做太过残忍，可他总不会害了自己嫡亲的侄女啊。
孙总管还记得那年曼曼入宫时只是个最低等的宫女，他怜惜这孩子孤苦就把她带在了身边，可没想到却害了她一辈子的姻缘。
帝王早有心爱之人本就是宫里的不宣之秘，更有猜测说那位许是善弹琴曲，不知多少宫女曾偷偷艳羡于帝王不立后位的深情，时常弹首曲子引诱一二，可从来都是无功而返。
孙总管若能知道帝王竟然召幸曼曼，当初就万不会纵着她代替迟来的乐师去弹劳什子的琴，哪怕自己被罚也好过让她终老后宫，求而不得。
可，这或许就是命。凝重的摇了摇头，孙总管长叹着离去后，宫宇内便只余下层层帷幕掩映中帝王的身影。
佑辛躺着龙榻上，面容苍白中泛着青灰的暗影，观之便明了时日无多。他眼睛微微颤了颤，却终究没有力气睁开，可显然刚才贵妃二人的对话都已听入耳中。
瑶字，取于瑶琴也，时至今日他还是有解不开的心结，亦或说他一日也未曾忘却过。
十数年前那场近乎梦境的重逢，把佑辛所有自欺欺人的谎言都一一剖开，直至鲜血淋漓。他知道自己是有多卑劣，有多薄凉，然而再多的愧疚也敌不过他抱住那具躯体时的欲念横生。是了，他想要面前这个人，与身份名位都统统无关！
只是他没有资格强求，所以才在最后放手，让慕含自由，而后就是长久失去的煎熬与折磨。
如今他快要死了，将死之人再大的任性都应该得到包容，更何况身为帝王的自己也只是想再见慕含一面，这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吧……
想到这儿，佑辛竟有些愉悦，他甚至费力的勾起了唇角。
“阿含……”佑辛能够想象出男子一席白衣抱琴而立的情景，似乎慕含此时就站在榻前握住他的手，指尖带着薄茧，声音温存好听。
床榻三步之外，广袍散发的青年漂浮在半空，光线透过他的身体垂落在地面没有半分阻挡。
半晌似是听见了床上人低声的呢喃，他抬起手遮住了双眸，将眼底所有的悲悯，恶念与挣扎都隐藏在无人可见的暗处。
“你这孩子怎生又不听话了，我连本源魔气都分了你一丝，可你偏生要来见这凡人一眼才肯入魔，不是浪费时间又是什么？”姿容艳丽的女子突然出现在空中，言笑晏晏的望着慕含，颇有几分势在必得的自信。
慕含收回手，望向那只披着人皮的魔物，声音哑涩带着几分决然“你先救他！”
“呦，这是打算吃过后不认账了么？”镜罔轻佻的笑容中带出几分邪意，她低下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艳红的丹寇指甲“我要先救了这个身负龙气的人，你反悔了可怎生是好？本姑娘可没蠢到出手去杀他一次。”
“而且成为了魔物便可以亲自救他，还是你想我来，嗯？”镜罔挑眉间满是暧昧风流之态，让人忍不住心旌摇曳。
慕含垂下头，久久不曾言语，镜罔也不着急，只饶有兴味的盯着他。
“如果你能实现承诺，我便按你说的去做。”慕含静默的念着，心脏正中躺着一本失去光华的古书。
“这就对了，除他之外，我与你的魂魄最契合。”小九声音波动中带了几分愉悦，却转瞬变成了咬牙切齿的恨意“敢破坏规则，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他抢了你的身体你用不着手下留情。”
“你救佑辛，我就帮你杀了林安。”
“杀？这也太轻易了吧！”小九冷笑着，言辞间扭曲的意味让人极不舒服“这样讨厌的人应该尝尽所有的悲苦才对，求而不得，被珍视之人厌弃背叛，永生永世寻不到归途。”
慕含一时有些迟疑，这样的存在真的可信么？只是他已没有了退路“你想我怎么做？”
“怎么做？他的一切都本该属于你的，你只要取回你应得的一切，包括丹芷长老。”小九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容更大了几分“我要的结局是欧阳少恭亲手将林安的魂魄禁锢在玉衡中，只要你做到，我决不食言。”
“丹芷长老……”慕含有些怔忡，小九自然是对他讲过丹芷长老的，那个人就是东方宿的渡魂之身，林安待他是与旁人不同的。
“还犹豫什么，难不成真想变成魔物靠吸取阳气过活？那只镜罔就是打着把你变成容器随意取用的主意，你还真以为她能费些心力把你转化成魔而不是魔物？”小九语气间带着浓浓不屑的意味，要不是能量消耗太多，他哪里容得慕含多想，直接强制绑定就好。
“阳气…她要把我变成艳骨？”慕含心中陡然一惊，身为男子若是真的沦落成艳骨，恐怕只有自绝一条路可走了，当年的那场屈辱他绝不愿经历第二次。
看着慕含似乎知道怕了，小九得意之余便开始安抚起来“你直接答应那只镜罔就行，我会护住你的本源，不会出差错。”
这一次我赌了！慕含目光坚定，在镜罔等恼前抬起了头“我答应你。”
【小剧晨
莲子：这是什么情况，镜罔你的节操呢！！！我那么喜欢慕含，你竟然想算计他去做这种事情！！！佑辛怎么办，嘤嘤嘤！！！
镜罔：当然是需要阳气来疗伤了，谁叫紫胤真人让人家那么狼狈呢？倒是小九，你为什么坏我好事，我跟你本是一路的……
小九：谁跟你是一路的，没节操没下限的妖魔！
镜罔：人家怎么能掉了身价亲自上场呢？自然是让别人去做收集阳气的事情啊，慕含得了我一丝魔气，他得到的阳气我可以直接取走，安全环保又和谐，哪里无节操了？再说慕含要是没有身体拿什么替我办事，古剑世界里可没有鬼这一说的，我是要帮他夺回他自己身体的。
小九：……………
莲子：安安这是躺枪了，嘤嘤嘤，这不科学！！！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情后，我会脑补出这么狗血的情节啊！！！
观众：作者脑补了什么坑爹的画面？
莲子：就是慕含要是正和佑辛双修，为佑辛续命，然后老板突然出现在了现场，怎么办？？？
观众：你什么逻辑啊，为什么救佑辛一定要双修，爹不是这么坑的好不好？
莲子：你们居然忘了帝王是不能修炼的！！！天道怎么会允许有帝王长久的掌控一个王朝！！！所以佑辛修炼===不可能，于是还有什么比通过双修滋养更平和更靠谱啊。
观众：那…老板怎么办？安安以前可一直顶着慕含的壳子啊，嘤嘤嘤，这是虐的前奏么？
莲子：这个，这个，我保证是一对一啊，嘤嘤嘤嘤。小九，镜罔快去死一死，给观众解气。
观众：什么乱七八糟的，快，乖乖码文去。
莲子：人家是无辜的，人家的意思是万一人家忍不住狗血一把出现强x的情节，也只会是老板亲自上阵啊，对象也绝对不会弄错啊，嘤嘤嘤嘤。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往事旧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