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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忆往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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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耳边
像你的声音回荡在我的心田
只是这里已经没有你
而我的心也失去了归处
——娜拉
换上帕加为她选好的黑裙，娜拉走进书房。
桌上又多了几份需要她处理的文件。
她叹了口气，然后坐下，开始处理这些国事。
帕加进来递上一杯薄荷茶。
冰凉的香气在鼻间散发开来，娜拉闭了闭疲惫的双眼，拿起了最后一份公文。
这份公文是外交使节大臣递交的，娜拉心想，不知道这次他又提出什么议政话题了。
她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大臣总是从不微笑的脸，与潘娜太后倒是很像，是太后的亲信。
想着想着，娜拉的脸不觉有点僵硬起来。
摇摇头，打开文件，娜拉才看几行，脸色立刻变了。
帕加惊觉陛下的微怒，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时不时抬头看看娜拉的脸。
“啪”！娜拉用力的合上文件，低垂的睫毛遮住了她的思想，她似乎又陷入了沉思。
良久，娜拉终于起身，走向门口。
经过帕加时，她停下脚步：“帕加，任何人求见，都说我不在。”
但很快，她转过头看着帕加，语气又变得温和起来：“你也休息一下吧，我不想总有很多人为我而受累！”口吻带着淡淡的自嘲。
“陛下！请不要这么说。” 帕加明白她的意思——她始终在为从前的事暗自伤神。“帕加相信，任何人为您付出的，都是心甘情愿的。”
她是意有所指，娜拉岂会不知？
讶然了片刻，娜拉微笑着点点头，“谢谢你，帕加。谢谢你一直陪伴着我。”
“帕加不敢，帕加只是尽力做好该做的事！陛下，您是要去那个小岛吗？” 帕加轻轻问道，捧来一件斗篷为娜拉穿上。
娜拉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帕加你相信吗，其实那个小岛，才是我心灵真正的寄托和归宿。”
说完，娜拉转身出门，挥退了侯在门外的几个贴身宫女，命令侍卫备车，她要去登基前住过的湖畔行宫！
留下房间里的帕加，心却像被锤子狠狠敲了一下，闷闷的不能呼吸。
这么大的天下，这个拥有众人所羡慕的一切，站在最高地位的女人，心却早已千疮百孔，无处可藏！！！
一阵风吹进来，文书被吹翻开来——
下官察哈纳，向女王陛下进言：耶梭吞国富民强，国之宏伟基业需要未来的继位者。
臣常年外交于纳达努普里国、西里纳公国、亚瓦实国等国，各国均有适合陛下的王子人选。
为稳固同盟关系，望陛下选择与其中一邻国的王室联姻，以保耶梭吞永世安宁。
恳请陛下与太后娘娘共商此事，尽快为耶梭吞王室增添新的成员。
几条指甲印痕，深深的埋进联姻的字眼中。
*********
娜拉独自一人划船到了小岛上。
今天的阳光真的很温暖，海面也很平静。“阿诺泰，是你在守护我吗？”娜拉对天自语。
到了岸边，娜拉走下小船，缓缓走进丛林中。
清澈的小瀑布就在眼前，还有那块他们曾经共同坐过的大石头。
娜拉仿佛感觉阿诺泰就坐在那块大石头上，微笑着等她的到来。
那一次就是在这里，娜拉为他清洗伤口，他的眼神是那种小男孩打架后怕挨骂的调皮，还那么专注地看着她。
娜拉记得自己害羞得看着他的眼睛，被他紧紧握住的手，而他回她最深情的微笑。
娜拉慢慢举起右手，她在想象中，觉得自己的手触摸到了阿诺泰的脸庞，挺拔的轮廓和一点点硬的胡茬，就好像还是昨天的情景一般。
一阵风轻轻吹过，一片树叶飘落下来，在空中转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划过她的手掌心，落在了裙子上。
“阿诺泰，你现在身为一个军人，我命令你给本公主打水来。”当时的玩笑话历历在耳，那个小岛，那片树林，阿诺泰盛来甘甜清澈的泉水……
娜拉轻轻拿起叶片，“阿诺泰——，” 她抬头看向天空，“是你在这里吗？是你也在思念我吗，阿诺泰啊。”
回应她的却只有整座树林的寂静。
*********
清理过的墓碑上，放着一个新的花环。
娜拉拿出刚才掉落在衣裙上的叶子，放到花环中间，手指停留在墓碑上“阿诺泰”这三个字上。
“阿诺泰，你离开我已经两年了，我每天都在想念你。我时常想像你还在我身边，我回过头去看你，你还是站在那里看着我微笑，叫我的名字。阿诺泰，我努力做一个好王后，你为了耶梭吞而死，带走了所有的抱负和理想，这些我都为你完成了。阿诺泰，我永远都是这个小岛上的娜拉，只是我失去了你。”
泪水滑过红唇，带走了掩饰苍白的红色，落在了阿诺泰的墓碑上，“阿诺泰，很快，我就会回到这里和你永远在一起，这是娜拉给你的承诺！”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但是娜拉没有发现。
娜拉的伤感看在来人的眼中，停住了脚步，向她行礼。
“陛下。”来人是军务大臣！
娜拉迅速地抹去泪迹，平静的面容丝毫看不出她之前的脆弱。
“大人，你也会来看望曾经的部下吗？”娜拉转身，看着军务大臣冷冷问道。
军务大臣心中了然，娜拉对他有着隐隐的埋怨。
阿诺泰，是他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勇敢，且智慧与谋略并存的军人。他爱惜阿诺泰的才华，更敬重阿诺泰的品格，但在那时，如果阿诺泰不死，整个王室将会充满诋毁和谣言，结局亦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军务大臣坦然直视着娜拉：“陛下，阿诺泰曾对下官说过，陛下您一定会为耶梭吞带来希望和美好。如今，您已经不负众望，令耶梭吞举国上下充满了繁荣与和平，那么阿诺泰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有价值，有意义，又能怎么样？对于一个死去的人，任何名声和好评都是多余的。我想，您心里十分清楚我对阿诺泰的爱，是永远都不会变的。我要谢谢您，为我，为这个国家和王室——保守了这个秘密。”说完，娜拉转头看向海边。
军务大臣看着娜拉的背影，思绪百转千回，欲开口，却话到嘴边又选择了沉默。
娜拉显然不愿意在多听他说什么，举步准备离开。
“陛下……”军务大臣欲言又止，思虑再三，最终迟疑地说：“下官相信，阿诺泰即使不在陛下的身边，但是他——他的心从没有离开过您，这点请您一定要相信。”
“我只知道，我的心已经在他离开的那一天，彻底死了。”娜拉慢慢走远了。
军务大臣目送娜拉离开，久久不敢抬头。当他再次转身走到墓碑前，却早已老泪纵横。
良久，军务大臣跪下，缓缓开口道：“阿诺泰，我真的没有眼花吗？那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连老天也在为你惋惜，所以让你活下来了吗？”
“啪”的一声，什么人踩到了枯枝？军务大臣如惊弓之鸟般惊讶地转身。
是娜拉陛下！她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脸上的表情充满了震惊和激动。
娜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都听到了什么？阿诺泰还活着？
娜拉冲向军务大臣，“你刚才说什么？什么阿诺泰？什么还活着？”
军务大臣则躲避着娜拉的询问，支支吾吾不敢多言：“陛下，下官什么都没有说，请您不要再问了。”
娜拉疯了似地一把扯住军务大臣的衣襟，大声叫道：“少来这套！你刚才说了什么，快说！没听到吗？说呀！阿诺泰他还活着，是不是？你知道他在哪里是吗，在哪里？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他为什么不来见我，他不知道我很思念他吗，他到底在哪里，在哪里呀？阿诺泰，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呀？”
娜拉全然不顾身份，哭着喊道，“他到底在哪里，告诉我，告诉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