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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情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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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多深的爱才能体会到这样的痛?
我呼吸着这片土地的气息
可是我更愿意体会你离开这个世界前那一刻
——娜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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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拉若有所思得抚摩着拉达的鬃毛,慢慢俯身向前靠去。
“拉达,你想念他吗?” 她用双臂圈住拉达的脖子,喃喃自语。“已经过去整整两年了。今天,又是他离开我的日子。我真的不想再继续这样生活下去了。我没有一天不想离开这里去陪伴他,但是,我有我的责任,我不能随意结束自己的生命,你也明白,对不对?我只能等待,等待有一天,有一个合理的意外,把我的生命拿去,那将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她的神情柔和动人,俨然没有是女王的威严。
拉达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再次发出悲怆的嘶吼声。
身后远远传来凌乱的马蹄声,那些侍卫终于跟上了。
娜拉冷静的直起身,迅速抹去泪痕,掩盖住所有情绪。
她必须活着,不是吗?这是阿诺泰希望的,也是她的责任和承诺,她要为阿诺泰去完成未尽的宏图伟愿。
再转身时,已俨然是娜拉王后陛下的冷漠姿态。
“陛下,请问是否起程回宫?”一个侍卫气喘吁吁的问道。
如果她现在去小岛上,会有人跟着,让阿诺泰再等她一会吧,就一会。
“恩。” 她点头,红唇未启。
于是,保卫着女王娜拉的护卫队跟随着她返回往王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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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拉,” 是她母亲的声音。
自从娜拉继任王位之后,她母亲的身份也一跃成为潘娜太后。
“是。”娜拉转身,才进宫,就被母亲叫住,想必又有话要说。
“我听说你出宫骑马了,心里非常担心。骑马能保持身材,陶冶性情,这很好。但是我听说你常常将护卫甩在后面,一个人骑得飞快,这样很不安全。”潘娜太后语气慈爱,却透出十足的威严。
看到娜拉的额头有些未干的汗珠,太后拿出白色的手绢,想为娜拉拭去额头的汗珠。
但很快,娜拉就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开,拉开了距离。纵使是这样的不着痕迹,手绢依然落在了地上。
潘娜太后的脸色有些苍白,手僵硬在刚才的位置,她的眼睛对上了娜拉的双眸,赫然发现,娜拉看着她的眼神,从最初的埋怨,到后在的疏远,现在甚至是漠然的。
这两年来,无论她对娜拉有多么的关心,娜拉的心却始终与她保持着距离。
她心里很明白,当初想尽办法要娜拉当上王后,甚至最后登上王位,的确是有她的私心。
她不甘心曾经在手中的权势一朝旁落,但是,她更担心因为没有权力而遭受不公正的命运。
这对娜拉来说,的确是不公平的。她是个女人,身处王位有多不容易啊!她的心情,潘娜太后其实理解,也希望有朝一日,彼此的误会得以化解。
“母亲不用担心,娜拉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娜拉嘴角扯开一个微笑,准备弯下腰去捡手绢。
潘娜太后身边的奴婢则更快一步地迅速拾起手帕,捧到娜拉手边。
没等娜拉接过,潘娜太后立刻一把拿起,轻轻放进娜拉手中。
即使作为母亲,身为太后,但是娜拉毕竟是国家的统治者,她不能够逾越。
“娜拉,母亲只是关心你。但是,我忘记了,你已经是耶梭吞的王后,我刚才实在不该逾越,请原谅。” 太后有风度的低下头,以示尊敬。
娜拉有点无奈,母亲对宫廷礼仪讲究万分,视她为王后陛下更甚过女儿这个身份。
她并非存心与母亲保持距离,但是,对她而言,母亲的严酷教育从小到大就是她小心翼翼行事的来源,她从不敢对母亲说个“不”字。
登上王位,是母亲对她一直的期盼,甚至是朝思暮想的念头,如今一切都可以说是在她掌握中了。
如果没有遇见阿诺泰,自己现在可能还会是当初那个乖乖听话没有主见的娜拉。
这大概是母亲永远无法掌握,也不可能察觉的一部分了。
娜拉,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娜拉。
“母亲,你不必如此,我只是累了,想要快点去房间休息。您是我的母亲,没有什么逾越不逾越的。” 她尽量让语气显得平稳柔和,上前握住潘娜太后的手,“娜拉在您面前是女儿,不是王后陛下,母亲。”
她只希望能快点结束这种让人乏味的谈话,她的心早已飘到了那个小岛上。
“既然是母亲,那么,有些话我一定要说,”潘娜太后自然是有备而来的,“今天,是你登基整整2年。去年的今天,你说身体不舒服,住到了行宫,因此就没有举办。可为什么今年,你又拒绝了恭贺典礼?众人一直非议娜拉女王登基时穿着黑裙,不仅仅是那天,这两年你几乎一直都穿黑色,娜拉,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呢?你现在已经拥有一切了。”潘娜太后似乎早已不满,语气颇多责备。
“拥有一切又如何?母亲认为我应该感到很幸福吗?” 娜拉第一次将这样的话冲口而出。
“你,你说什么?” 潘娜太后有些没料到她的话会引来娜拉这样的回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请原谅我让你如此操心。娜拉不想举办那些典礼,只因为娜拉不想劳民伤财,想做个不辜负民众期望的好王后,只是这样。至于穿黑色的衣裙,这是我个人的事,不想多理会别人的想法。何况,这些我早已经解释过了,不想再多说了。” 娜拉并不愿意使母亲感到很大的难堪,便先给了一个台阶。“太后您请回宫吧,娜拉有点累了,想先休息了。”
娜拉低头额首,表示尊敬母亲,但是,她也很委婉的堵住了太后所有的抱怨。
虽然还是很不满意娜拉的做法,但是,潘娜太后的抱怨,对于已经是女王的娜拉来说,早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了。
潘娜太后于是象征性地关照了两句,便转身离开了。娜拉暗暗松了一口气。
身后传来贴身侍女帕加的声音:“陛下,您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
娜拉情绪复杂的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开口问道:“帕加,你觉得我变了吗?”
帕加一直是娜拉最贴身的侍女,也是了娜拉在这个皇宫里最信赖的人。
“陛下,您没变,您依旧美丽动人,即使身穿黑裙,您也是那么光彩夺目。” 帕加回答,“只是——您变得很不快乐,您几乎不再有笑容,您仿佛生活在只属于您一个人的世界中,陛下。”
“是嘛。” 接着娜拉什么也不再说,脸始终对着窗外。
正当帕加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要请求原谅时,娜拉忽然转身走向里间沐浴的地方。
只一刹那,帕加似乎瞥到娜拉的脸上闪着晶亮的泪珠。
“帕加你不用进来服侍我了,帮我准备好裙子就可以了。” 娜拉放下一头乌发。
“陛下,什么颜色的裙子?” 帕加追问。她也听了不少关于陛下穿黑裙的闲言碎语,觉得娜拉应该可能会有所改变。
娜拉步伐稍顿,然后头也不回的说:“帕加,请你记着,除了黑色,我不穿任何别的颜色。”然后便径自走进浴室里去了。
帕加转身打开橱柜,满眼都是黑色的衣裙,只有两件褪色的蓝色裙装,看款式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了,与娜拉现在穿衣的风格真是迥然不同。
帕加认出其中一条是娜拉还是小公主的时候,第一次私自出宫玩耍时穿的。
帕加不再多想,细心挑出一条黑色的裙子。
里间,娜拉已经在沐浴了。
帕加走到窗边,今天天气真好啊,外面阳光很灿烂。她不禁想起了那个如同阳光一般的男人——阿诺泰。
那个让陛下一个人在寝宫里抱着日记本哭过整晚的男人。
那个陛下时刻思念却从不与他人提起的男人。
那个令陛下只穿黑衣裙的男人。
帕加放在窗边的手指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
低头看去——入眼的,是几滴水珠!
刚才站在这里的正是陛下呀!
帕加的眼睛湿润了,这是陛下的泪水,她没有一天忘记过阿诺泰大人!!!
阿诺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