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八、寒晨之悯（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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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的人，一身白衣，长发垂下，翩然欲飞。柔柔的月色在其白衣上洒了层厚厚的，近乎于轻柔纱幔的晕彩，远远望着，那白衣人就宛如刚从天上飞落的仙人一般。
楚四就这样静静看着楼上的人，痴了迷一样，静静看着楼上的人。这一刻，他更能明白，两人之间隔着的，不紧紧是一重楼的距离。
一个是白衣胜雪的谪仙，注定凌驾于顶，傲视众生，不染凡烟；一个灰衣如晦的妖孽，注定为了目的，不惜放弃一切，踏血溅秽。
这种距离，如何是登上楼台，时时相伴所能克服的？
“美人如梦，笑而媚众生……”楚四垂眸喃喃，像失了魂魄般。
一袭比月光更耀眼的白映入眼帘，楚四下意识想后退，却被紧紧抱住。任他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
“男……有别，你……”楚四已不知该作何反应，然脸上灼热的温度，却也清晰表明了他此刻的心境。
“阿潆。”楚寒墨突然这么唤他，低沉如潭般冰柔的语调，让楚四渐渐失去了反抗的意识。
功力大胜从前的楚寒墨，怀抱还是像那时一样，虽更冰冷却也无比安全。
楚四的头靠在楚寒墨的肩膀上，虽心知自己不能动弹是因为楚寒墨那门邪功在作祟，但他本身也没有多作反抗。
“烟衾，假冒你。”楚寒墨道。
“烟衾？啊！那不就是那个骗你要多多行走江湖的臭女人吗？”楚四恍然回过神来，愤而挺身，也顾不得自己怎么突然间能行动自如。
楚四一把抓住楚寒墨的前襟，哪里还有往日里优雅形象可言，激动得吼出声道：“快说，是不是你让那个女人假扮我的？你葫芦里究竟想卖什么药？”
“不知情。”楚寒墨脸上带着冷蕴的笑意。
“那你给我说清楚，你和烟衾是什么关系？她凭什么能教唆你，又凭什么胆子假扮我？”楚四怒瞪着楚寒墨，仿佛要在他的脸上穿出个洞来，孰不知他两人面与面相近不过一指距，姿势暧昧得令人看了不禁要遐思连连。
“你在吃醋。”楚寒墨的语调，凉而不冰，散发着低柔的诱调。
“乱说。”楚四干脆闭上双眼，刻意避绝那骚乱心头的语调。
“确不知情。”楚寒墨伸手想安抚他。
楚四猛的一躲，抽回了手，蹲下身，道：“请大哥作主！”言语之中不肯对烟衾假扮一事罢手的态度坚决。
楚寒墨点头，扶起楚四。
“多谢大哥。”楚四道。
“你需与我回七绝宫。”楚寒墨道。
楚四一怔，摇首不肯。
“六子，药有眉目。”楚寒墨突然道。
“大哥这是威胁我？”楚四脸色唰白，不敢相信地望着楚寒墨，正巧碰上他注视的目光。
“命令。”这一刻属于楚寒墨的王者冷傲气质，在月色下尽现无遗。这样的气质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强硬，就算是楚四也不敢轻易挑舋。
“我……既是如此，请大哥勿插手穆家一事！我自然有办法让她现出原形！”楚四平日里嚣张惯了，哪里还记得七绝宫的上下之别。撂下狠话后，气冲冲的他不再去管楚寒墨会有什么反应，转身便走。
楚寒墨脸色微变，转瞬即逝，仍是一脸冷淡注视着楚四离去。唯有那一对最能传达情绪的眸孔中，充溢着一种不可用言语清楚描述的空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紫红色的身影悄然出现，立在楚寒墨面前。那是位看起来不及二十的年轻男子，白肤红衫，一对紫红色的瞳孔在夜下甚是妖谲。
“参见宗主。”那人双手抱拳，站在原地一揖。
楚寒墨是七子之首，他是楚寒墨的影卫，亦是各位七子身边的影卫之首。不必行跪礼，这是身为影首特有的权利。
“她要对付烟衾。”楚寒墨紧紧盯着楚四离开的方向，冷冷的口气逸出双唇。
“请宗主示下。”洌影握拳请示。
“烟衾，杀无赦。”楚寒墨仍是用那种冷冷的语调，脸上的表情也如往常未变。若是在外人看来，能面无表情说出这种话来的，定是个冷血无情之人，可在洌影眼中看来再正常不过。
“烟衾与君家来往密切，宗主确定要如此吗？”洌影的口气像在询问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不怕君家。”楚寒墨微沉吟，点首道。
“既是如此，属下领命。”洌影头一点，转身一跃消失在夜色。
不到一刻，洌影又反跃身过来，一张洁凈的脸上布着一抹淡淡的愧涩。
“我差点把重要的事给忘记了。”洌影将身子隐在暗处，口气忽大忽小道，“那对夫妻已经处理干凈，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楚寒墨点头，目光眺向远空。月依是今时月，然景却已是大变，不覆方才。
“应该真没忘记其它的了。”洌影低声自言自语，再抬首时，四周已没了楚寒墨的身影。
“这一代的宗主，怕是要神功大成了。”洌影走出暗处，眉头紧皱，“看来要事先通知柳前辈才好。”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八、寒晨之悯（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