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晨调》无小灵

20、六、莫家客栈（1）

　　马车再次上路，在到凌川时还未到响午。

　　楚四掀开窗帘，观察了车外一会，笑着问车外人道：“今天什么日子，如此热闹？”

　　“属下待会就去打听。”贾俞回道，“请四少与宗主稍待，属下先去客栈打点妥当。”

　　“去吧，可要找块清幽的地方，别尽找那些扰人主聚集的地方。”楚四笑着吩咐，眼角清楚映着楚寒墨闭目养神的样子。

　　“是！”贾俞依言离开。

　　凌川地处东临西南方向，三面临山，唯有一条平坦官道可进入。然凌川却宛如一个集结天地精华之所一般，近年来频频传出有人发现金矿一说，引得各路商甲争相前来。久而久之，金矿发现之事不见多，但凌川盛产银矿却是事实。

　　故此，来凌川的外人多半是垂涎于那山峦间的宝藏，原本纯洁隔世的小镇倒被搞得乌烟瘴气，龙蛇混杂。以至于人人一提及临川，皆是面有羡慕向住亦有惋叹可惜。

　　不多时，贾俞便将住宿一事打点妥当，迎着楚四两人走入客栈。

　　临近午间，客栈食饭之人最多，这些人见过世面的不在少数。但他们一眼瞧见走进客栈大门的两个男子，全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有不抬首讶望的。那白衣蒙面的男子洁得让人晃眼，而那灰衣执扇的更是美俊得让人惊叹。

　　一时间栈堂上抽气、惊叹声连连不绝。

　　楚寒墨身子一僵，一对剑眉拧扭得快成了麻绳。

　　楚四叹了口气，伸手又回，微迟疑，终是伸手拍了拍楚寒墨的肩膀，道：“已吩咐小二，将饭食端到雅间。”

　　楚四虽常年在四国奔波，但落脚处从不含糊。就算是身在荒郊野外，身边也必有一辆宽敞的马车，以便夜间休息。

　　这次挑选的客栈也是凌川镇内曲指可数的。且不说那食物是否美味可口，单单是这客栈内的上房便是一处极为风雅静谧的地方。

　　“那上房之舒适，就连东临都城也找不着几家可以相提并论。”楚四托着下巴坐在雅间的藤椅上，一脸微笑地看着正专心吃食的楚寒墨。

　　“比不上七绝宫。”楚寒墨放下筷子，沉吟道。

　　就那破寒洞！楚四不禁连翻白眼，嗤之以鼻。

　　“我真佩服大哥，念旧之执，无人可及啊。”正当楚四准备大肆长呼短叹的同时，贾俞沙哑的声音在雅间外响起，“四少，莫寒露来了。”

　　闻言，楚四眸光一亮，眉目微弯，站起了身。

　　楚寒墨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仍自顾自吃着东西，可一见楚四似对来人很在意的样子，不禁感到疑惑道：“什么人？”

　　“自然是美女佳人。”楚四理了理衣服，冲着他挤眉弄眼，向门处走去。

　　楚四还未走到门前，只听得一声娇唤：“四少！”清脆婉转，一袭翠绿的影子推门而入，紧接着，一个柔弱的身躯就这么往楚四的怀中一扑。剎那间，整个雅间，犹如被注入一股清泉，新香四溢。

　　楚寒墨蹙起眉，默不作声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四少，我可想死你了。”莫寒露紧紧抱着楚四，一副痴迷的留恋于身前之人的淡淡药草香，全然不知这灰衣男子身后的人，全身上下被一道冷如冰霜的寒气所覆，危险异常。

　　楚四轻易便感觉到身后人的变化。他轻轻扶开身前的人，刻意将身一侧。莫寒露一愣，却也因此发现楚四身后，一身寒气的白衣男子。

　　莫寒露经营这家莫氏客栈多年，什么三教九流之人没见过，就连身前的楚四，她也自认了解一二。但是，眼前这位白衣男子……

　　“咦，四少何时换了口味？”莫寒露显得是又惊又讶。

　　“这是我大哥。”楚四笑眯眯解释道。心里不免担心，这唧唧喳喳的莫寒露会将他的风流事迹全盘托出。

　　“原来是大哥啊。”莫寒露这一声大哥倒叫得极为自然，说着便对楚寒墨盈盈一拜，道：“小女子莫寒露，见过大少。”

　　楚寒墨点首，微抬首思索了一番，又举筷子吃了起来，俨然一副旁若无人的态度。

　　莫寒露一愣，显然没看过像这样的人。

　　“莫家美人，你究竟是来看我，还是我大哥的呢？”楚四调着笑，将扇一开，挡在莫寒露眼前。

　　莫寒露猛的回过神，便看到扇上提字‘行人无限秋风思，隔水青山似故乡’的时候，细长的眼眸闪过一缕凄凉。

　　“怎么，喜欢这扇子了？”楚四收起扇，笑嘻嘻道，“可惜啊，这扇子不能给你。”

　　“这扇是四少的？”莫寒露好奇道。

　　“非也，非也。”楚四摇首，转身走到桌边坐下。

　　“难不成是四少的心上人所赠？”莫寒露笑道。

　　楚四一听‘扑哧’一笑，摇了摇头。

　　莫寒露不再多问，继而走到桌边，为楚四两人斟酒。转身走向一旁的琴台上，奏起了琴乐。

　　一曲悠扬恬静的曲调从雅间传出，常来莫家客栈者便能轻易得知，奏琴者乃是客栈的女主人莫寒露。

　　这莫寒露不仅人长得美，连琴技也是让人为之称赞。而现在这曲子，正是莫寒露最为拿手的《寒晨调》。寒晨调曲风悠扬并不张扬，调子持走平缓，没有高音亦无低音，真正的曲调如名，宛如一切初始的清晨，淡得让人心平气和，心旷心怡。

　　“哎呀呀，莫家美人，你让我该怎么办才好呢？”楚四单手支着下巴，眸光变幻莫测，一副很是苦恼的模样，“你的琴技天下无双，而卿一的舞技也是天下无双，啧啧啧……我该如何取舍才好呢？”

　　“我不介意与卿一姐姐一起侍奉四少。”莫寒露脸一红，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