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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酒窖质问,循循善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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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走了,剩下的一群配角自然也就散了。殷宫主走的时候朝江寒玉看了一眼,江寒玉回给她一个感激的微笑,不知是笑的太好看呢还是怎么的,那位殷宫主竟盯了他好长时间,直到身边徒弟唤了她几声。父亲和哥哥还有后来才赶来的端木叔侄及四大家主正在商议着什么,江寒玉无意中听到几句,说什么开幕吉时就快到了,出了这样的事如何是好?雷伯伯让手下弟子先把又睡的呼呼的雷少爷搬回家,留下钟大管家,两人收拾情绪请四老和诸位掌门一同到风雷山庄议事厅详叙。
父亲走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大哥看样子想留下,被父亲拉走了。
洞中剩下的就只有萧大哥、玄小七、秋山还有他自己。
今天自己执意站出来为雷伯伯开罪看来一定惹得父亲不痛快了,这会想起大哥和父亲对自己说的那句“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才再三再四警告自己不该说的不说?不,心里猛摇头,不会的,父亲和哥哥都是品行高尚受人敬仰的大英雄,怎会见朋友有难而袖手旁观?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原因,一定!
“你干嘛!”两边脸颊忽然一痛,萧灵素正一左一右扯着自己的脸,中指与无名指搭在一起用力一绞,江寒玉“嘶”的痛呼一声怒视他,他还没问他刚才为什么说话不尽不实!晃动脑袋想挣脱某人钳制,动了动竟然挣不脱,徒惹自己痛的龇牙咧嘴。
萧灵素手上虽做着这般亲昵动作,眼神却比刚才还冷上几分。
“怎么,是不是酒壮人胆,我是你什么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提到酒江寒玉多少有些心虚,两人喝的酩酊大醉被这么多人围观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过一码归一码,“你不是我什么人,就算你救了我也不能想让我干嘛就干嘛!”
“呵。。。”松开少年水嫩的脸,享受指尖滑过皮肤时光滑如丝的感觉,萧灵素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早知道少年嘻嘻哈哈插科打诨的外表下有多倔强,倔强到连他父兄的话都不听!雷震之于他有什么交情?不过是吃饭时对他和颜悦色一点而已,有必要为他得罪自己的父亲?萧灵素扯出一丝讥诮的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正义感?可惜这碗水太深。。。
“江钰明父子跟你说的话,你不记得了?”
他说江钰明父子,显然没把江寒玉当做江钰明的儿子,江飞扬的弟弟。好在江寒玉也没觉得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倒是瞧着他嘴边的笑,还是第一次萧灵素对他露出这样的笑,他心里很不舒服,比被不冷不热的叱几句,被罚打板子还难受。
“你也认为我不该说?”无意识的揉着自己的脸颊,江寒玉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什么时候玄小七和秋山都不在了。
“这是事实,我亲眼看到的,为什么我不能说?神机宫的人绝对不是雷伯伯派人杀的!”
他直直的盯着萧灵素,想从对方眼中看出点什么。
见小孩直接坐在地上,正是刚才许多人站过的地方,萧灵素皱了皱眉,“你以为如果今天你不站出来为雷震说话,会怎样?”
他说着从袖中拿出“月华练”随手一甩,月华练便如自己长了眼睛般两端齐齐向洞顶的两块岩石缠绕过去,萧灵素便如荡千秋般坐在白练上。脚尖一点,竟真的荡起秋千来。
江寒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他,内心吐槽“切,洁癖狂”,吐完槽开始思考他的问题,如果今天他不在两方要动手的当口站出来,神机宫和雷云派会打起来吗?。。。不会!首先四大家主一定会出手阻止,四老几十年处理武林纠纷,审断案件,不见得这么明显的局看不出?穆老爷子人老姜辣,一定会对案情细细剖析,只要有诸多不合理之处,双方便不能说打就打,一定会从长计议!再者说神机宫杜宫主,如果他真认为神机宫弟子是雷云派所杀,那么他为何要叫上四大家主并各派掌门一起前去找雷伯伯算账?说是做个鉴证又何尝不是想让四老及各位掌门一起分析分析此事?或者。。。顺便再暗中观察各位掌门的反应!这么说,难道他竟把其它几派也都怀疑进去了?
想到这里江寒玉倏然一惊,抬头。
“你想到什么?”萧灵素眯着眼睛,好像舒服的快要睡着。
江寒玉“嗯”了一声,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不要怀疑自己的头脑,也不要低估了任何人的头脑,傻子是当不来一派之首或者一宫之主的。”萧灵素不看他,却好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江寒玉忽然觉得生气,“萧大哥!”他猛的喊,没发现洞口秋山的脑袋一闪又缩了回去。
“嗯——?”萧灵素凤目张开,清清明明的,倒瞧的他心里一颤,声音也不自觉低了下去。
“就算,就算今天他们打不起来,雷伯伯毕竟蒙受冤屈,小寒怎么忍心——”
“有什么不忍心?”萧灵素打断他,目光清冷“他的死活跟你有关系吗?”
江寒玉一愣,“萧大哥,你真的这么想?”
少年清澈的目光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他,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带着几分陌生带着几分失望,种种情绪融合在一起,萧灵素只觉得这样的眼神如此陌生,他。。。不喜欢。
“他不是你的世伯么。。。就算不是,雷伯伯是好人啊。。。”少年呐呐的说,声音极低。
好人?这世上好人太多太多!如果他是好人早就被人啃的骨头都不剩!
萧灵素微微皱眉,江寒玉你这是什么眼神!可是。。。终究,话到嘴边还是换了种说法,语气颇有点不自然“哼,他没那么容易死,杜蒙也不是傻子。”
好在江寒玉并没发现,是啊,雷伯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他怎么忘了,这是雷云派的地盘,杜宫主只带了这么几十个弟子就想灭了人家雷云派几百号人?显然,杜宫主并没有这样幼稚的打算。他真正目的还是想通过这种大张旗鼓的寻仇方式暗中调查。
“今天在场的除了雷云派,还有就是四大家主、天一派、金针派、素女宫这几个门派,四大家主显然可以排除,那么杜蒙能怀疑的不外乎天一派、金针派和素女宫。”
萧灵素赞赏的点点头,小孩涉世未深不免天真,好在脑子灵活,稍稍提点便能举一反三。
“可以这么说,但不全对。”
“哪里不对?”江寒玉不服气。
萧灵素扫了他一眼,“你觉得杀人越货这件事会是你父亲做的吗?然后再嫁祸给雷云派?”
“当然不会!”江寒玉说完有一瞬间的犹豫,他能肯定吗?他不能,他只是以一个儿子对父亲的维护去说这句话,可是事实上他并不了解他的父亲。
萧灵素注意到他的犹豫,却不戳穿他,接着问,“金针派掌门端木方呢?”
江寒玉又摇头,“端木家在齐州出了名的乐善好施,经常施医赠药,端木伯伯更是医者仁心,口碑极好,是大大的好人!”
“素女宫宫主殷冰如?”
江寒玉再次摇头,“我虽然不了解殷宫主,但据说素女宫闭宫自锁,很少参与武林活动,若不是这次八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她们都不会离开南海。”而且,凭直觉殷宫主不是那样的人,嘿,也不知这样的直觉从何而来!
萧灵素道:“依你之见,这几个都没有作案的可能?”
江寒玉犹豫着点头,想来想去居然觉得最有可能的是自己的父亲,也许还有哥哥。但这种想法他却不会告诉萧灵素。
萧灵素点头,道:“很对,你的想法自然也就是大多数人的想法。素女宫可以排除掉,而天一派和金针派素来交好,能有实力竞争武林盟主的这两派之中除江钰明无他,但如果江钰明要竞争武林盟主,他绝不会在大会开幕前夕做这样的事,万一被人抓住把柄,哼,岂不是名誉大损,到时莫说竞选武林盟主,便是应付神机宫也是不是件易事!”
听到这里,江寒玉有些疑惑的看向对面优哉游哉荡秋千的男子,照这么分析岂不是天一、金针两派和素女宫都可以排除,“难道杜蒙怀疑的是四大家主?”
额头忽然一痛,凉凉的还带着酒香,“脑子怎么就不开窍!那四个老家伙几十年经营才成就今日江湖道德之标杆,四大家抱成一团固若金汤,有谁那么大本事能同时说服他们四个?!”
萧灵素足尖一勾,从地上飞起一个小坛子,打在江寒玉眉心的正是从小坛子里倒出的最后一滴“杏花醉”。
“呵,”舌尖舔过沾了“杏花醉”的指尖,“酸。。。跟你身上的味道一样。”
江寒玉哼了一声,脸上一热,这家伙变着法儿骂他呢,不就是嫌自己身上酸臭吗!下意识的左右闻了闻,宿醉的味道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那你倒说说,既然谁都没有理由这么做,那么杜蒙何必在众人面前演这场戏?”
“你说呢,如果你是他们中的一个,如果你想除掉你的对手,而你的身份又是那么至高无上受人敬仰,那么,你会怎样?”
“你是说。。。”江寒玉忽然感觉到身上一阵阵发冷。没错,一个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人,为了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譬如说从有权有势变的更有权有势,从有钱变的更有钱,利益会趋势他去做某些不光彩的事,而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往往不需要他们自己动手,因为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为的是共同的利益。江钰明,他心目中光明磊落的父亲,江湖人人称颂的儒雅君子“幻生剑”江大侠是不是像看到的那样表里如一清如明镜?
杜蒙并不是来找凶手,而是想知道谁是幕后操纵者或者谁是同盟者!
“或许杜宫主已经发现了什么,但因为我的贸然出现而改变了初衷?”江寒玉喃喃道。
“不对,如果不是你。。。你没说实话,焦大人,你明明见过的,为什么不承认!”如果萧大哥承认见过焦大人,那么杜蒙就可以从焦大人入手调查,啊,不对——
“怎么,想到什么了?”萧灵素吊了一双桃花眼。
焦王八已经死了!他还在他尸身上吐了十七八口唾沫,死得透透的,死无对证,如何查证?他暗恨自己怎的这般粗心,什么都想到了却把最关键的忽略了!
心里虽有些惭愧,嘴上却还是哼了哼,一双眼睛因为宿醉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显得迷茫又孩子气,眼珠子上下左右转了个遍就是不看向萧灵素,最后扶着额头说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