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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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梁子善还有不足一月就要进京，所以他和梁牡丹的定亲一切从简。梁母虽久居乡下多年，但存于骨子里、自小在京城养成的各种习惯和观念难以改变，没有按照乡下习俗来，她精心从自己的嫁妆里挑选了几件首饰，差刘叔送过去，这亲就算定了。
她给了梁牡丹两件首饰，一件是梁子善的曾祖母传下来的玉镯，质地和样式都一般，但却是梁老头当年送与老太太的定情信物，被老太太珍贵的保存，一代代传了下来。另一件，是自己出嫁时母亲给她的，也是一个镯子。
这个镯子母亲一直戴在手腕上，她从小就稀罕，恳求多次，母亲都没有给她，终于等到出嫁，列到了她的嫁妆里。它的样式可能有些老久了，但却是质地上乘的古董镯子。
遣去送镯子的刘叔回来后，梁母松口气，心里总算完完全全踏实下来，接下来，就等梁子善从京城回来后为他们张罗亲事了。
这次定亲有些过分顺利，惊异地不只自己，就连梁子善听闻都皱了眉，不太相信。一切，顺利地不正常。
不安，总感觉会发生些什么。
......
看着桌子上摆放在红色绸布上的镯子，梁牡丹垂了垂眸，她不识货，只知道是两个镯子，但因为是梁母给的，隐约知道它们或许价值不菲。
太过昂贵的东西，所以她要不起。
把它们重新包好，梁牡丹对一边欲言又止的牡丹娘说：“娘，你先收好，......千万别弄坏了。”
牡丹娘点头，伸手接红包袱，接着对她扬了扬下巴，“雪芝来了——，在外面等着呢。”
闻言，梁牡丹一怔。慢慢回身，走出屋子。自从那天，她们就没有再见过。看着坐在院子里，像以前一样对自己笑得灿烂的刘雪芝，梁牡丹有些恍惚，一些变化，自己即便不想承认，但它们的存在却是事实。还有，她还是不想见她。
看看梁牡丹，又看看跟在她身后，脸色不自然的牡丹娘，刘雪芝眼里有一抹异样，很快，她利索起身，先甜甜的叫了一声婶子，然后走到梁牡丹跟前。
“我们说会儿话，行么？”
即便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但眼睛里的小心翼翼却分明。变化的，不止她一个人。
梁牡丹点头，低声应她，“好。”
牡丹娘见状闪进灶房，重坐回院子里的树荫下，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刘雪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梁牡丹和梁子善定亲，那天她就知道。但她却没有丝毫不悦，因为她知道，牡丹不会背叛她。
自己的提议——她接受了。
桃代李僵。有些不可思议，却是真的。原本只是自己急躁，胡乱说的话，她当了真。真是一个惊喜。
她要她帮她，即使她当时没有答应自己，她也一定会尽力。这就是梁牡丹。这次她来，只不过为求安心罢了。
内心激动滂湃的同时，刘雪芝还是有一丝不安。为了这点不安，她再厚颜的找梁牡丹一回。“牡丹——” 握住对方的手，刘雪芝颤抖着声音，叫她一声。“定亲......是为了我吗？”
梁牡丹扫了眼对方的手，盯了半天，才缓缓收回，“安心罢。”
刘雪芝随即红了眼眶，“这是真的？！真的？！”
抽回自己的手，梁牡丹犹豫一下，把自己的帕子递给她。“别高兴得太早，还没完呢。”低头垂眸，梁牡丹的眼皮半天都没眨一下，“以后这事，不要再找我了，去找我娘吧。”
梁子善和刘雪芝的亲事，她连想想，心里都会疼得喘不过气。
如今，她每天睡觉前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回想梁子善，不逃避，不退缩，勇敢地回忆他,让她一遍又一遍的认清他的可恶。
她的选择，很对。
“还有，先不要声张......我估计你娘那边也不会同意，得先过了她那关。”
听到这些，刘雪芝心虚的转了转眼睛。家里那边，早在几天前大闹一场后，所有的人都已经妥协了。她和盘托出，自己对梁子善的倾慕，牡丹娘桃代李僵的计划，最后......压轴的自然是她和那人的肌肤相亲。其实只这一点，足以。
“唔，我知道了。”刘雪芝支支吾吾，有些不敢抬头看她。
剩下的，就交由牡丹娘和雪芝娘了。
两人之间一时又陷入无话可说的境界，放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好在牡丹娘这时从灶房出来。梁牡丹松口气，刘雪芝也松口气。她起身朝牡丹娘笑笑，又转过头去看梁牡丹。目的达到，她随然想马上离开这个让人尴尬的地方，可是却没能迈动步子。
“牡丹——，我们下午一起去洗衣裳吧？”探究的看着对方，说话时刘雪芝脸上仍带着那份小心翼翼。
梁牡丹对她的好，她知道，即便对方现在不想见她，她也不能丢下她，她可是她唯一的朋友。
抬头看了看刘雪芝，梁牡丹刚想摇头回绝，牡丹娘就抢着回答：“雪芝啊，牡丹今儿没空呢！”
刘雪芝听了有些尴尬，又有些失落，这是......不打算和自己好了？看着刘雪芝脸上易见的惆怅，梁牡丹轻叹一声，轻声说：
“是真的有事要做。”
刘雪芝狐疑的看她，显然不太相信，她扁着嘴，打破沙锅问到底：“什么事？”
牡丹娘一反刚刚的闷闷不乐，再次抢着回答：“雪芝，可不是只有你定亲，我们牡丹也要定亲了。”说完她喜庆的哈哈大笑几声，又颇为得意地说：“定亲你在先，可是这成亲，恐怕是我们牡丹抢到前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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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和梁牡丹定亲的人是村头的李二牛。家里除了他，就只剩一个奶奶。手底下有几亩肥田，农忙时耕地，农闲时进城打些零工，日子过得虽平淡，但还算不错。李二牛虽是完完全全的粗人一个，但和梁牡丹相处过的几回里，都很体贴人，看起来以后是会疼人的。
这次亲事梁牡丹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一丝不愿意，她甚至还帮牡丹娘物色人选，还说：尽快定下来。这些动作牡丹娘都得背地里进行，看准了才能下手，千万不能声张。名义上，梁牡丹已经是梁子善的人了。这是村里人都知道。
牡丹娘与李二牛娘以前关系不错，不过自从她病死，两家交往也就少了。如果不是梁牡丹不经意的提了句，她压根儿忘了有这号人还能做自己的女婿！往李家跑了几趟，虽没道明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但除了刘雪芝那部分不能说的，牡丹娘能说的都说了。
这种情况，李二牛的奶奶是有顾虑的，而且，她没打算让李二牛这么早就成家。她坐想了一宿，第二天一早，还是去了梁牡丹家。梁牡丹也算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这个姑娘怎么样，她清楚，错过了，可惜。
如今，这件事明里还不能让村子里的人知道，所以她媒婆也没请，亲自做了回媒婆，要了梁牡丹的生辰八字。暗中，梁牡丹和李二牛的亲事，就算定了。
如今，梁牡丹虽然表面上是梁子善的未婚妻，但实际上，她却是李二牛未来的媳妇儿。
李二牛奶奶的大度，不拘小节，让牡丹娘很是感动，她私底下曾推心置腹的问她：“婶子，我们牡丹明面上是个定了亲的姑娘，以后......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吗？”说完她担忧的看着她。
不料李奶奶不在乎的一笑。孙子定了亲，很快就会有曾孙抱，谁管这些？！况且——“你们家牡丹啥时候定了亲？我怎么不知道？定了亲的不是你另一个姑娘吗？”说完她拍拍牡丹娘的肩膀，“放心罢！”
牡丹娘闻言眼眶一热，良久，宽慰的舒了口气。接下来，就只剩把刘雪芝过继到自己名下了。
刘雪芝顶替梁牡丹的事，他们早晚会知道，所以现在，把能做的都做了。
梁子善向梁二柱的闺女提亲......再过不久，刘雪芝就会改名为梁雪芝，变成梁牡丹的姐姐。
村里的人都知道，梁二柱只有一个闺女，所以梁母和媒婆前来说亲时，疏忽了，她们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要谁......虽有些强词夺理，却也是无奈之举。为以防万一，她提出条件，反悔婚约的人，只能是她们。
雪芝，也是她看大的，让她嫁给梁子善，她也不愿意，可是又有什么办法，那个傻子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把贞操给了人家。她能做的，只剩下成全她。
当务之急，就是把刘雪芝过继到自己名下，然后把梁牡丹快快嫁了，他们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办？
等梁牡丹成了别人的媳妇儿，一切就成了定局。
......
李二牛这个人，梁牡丹只在小时候和他玩过几次，印象中的他憨厚、老实，从不欺负别人。
和这种人过日子，......往后会很舒心。
在刘雪芝过继到牡丹娘名下之前，梁牡丹什么都不能说，即便和李二牛见面，也不便明着，还有，她还得敷衍梁子善。
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至少在雪芝过继到娘亲名下前。
那人的自尊心极强，自信的同时，有些自负，必然不会接受这个事实，如果知道她骗了他......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他怎么能允许？
不管他以后会怎么做，至少现在，得相安无事。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