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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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放手呢，你会怎么办？”
“牡丹，为了我，你一定会放手。”
眼眶里打转的泪停住，梁牡丹苦笑，雪芝不知道，她有多喜欢那个男人，可是，在这场残酷的竞争中，她没有一点优势，也不想要那些优势，雪芝说对了，她或许会放手。
刘雪芝给了他，只这一点，她就已经被打击的快要崩溃。而且，这个人是雪芝，而那人是梁子善。两个她同样在意的人。
梁子善不喜欢她，她心里是隐隐知道的。他娶她只因为自己多次相求，死缠烂打，后来却变了卦，反悔不嫁给他。那人的好胜心和征服欲都强，他只是恼了，才会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让她以为他心里有她，其实不然，他只是心里不服气，赌气要娶她而已，对他来说，说不定更喜欢雪芝，娶她更好。
这些她都明白，却不曾仔细想。今天，雪芝逼她正视这些问题，很残酷，却又是一个事实。
“雪芝，我离开了他，他就会娶你吗？”
“牡丹，......我不确定。”
转头看向一边沉默不语的人，梁牡丹轻声问她，她的声音已经冷静下来，而刘雪芝沙哑低沉的声音仍带着哭腔。
“你该知道，他岂会是只有一个女人的男人？现在不说，等他进京做了官，凭他的性子，必然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顿一下，梁牡丹认真看她，“你准备好了吗？”
现在想来，她果真不适合嫁给梁子善。以后，她的夫君用不着多么疼她，只要身边有她一个人就好。
......
成亲后，我必定恪守妇道，用心持家；我一点儿都不会干涉你，你愿意做什么，就去做罢。如果最后，你实在受不了我，可以休了我......那时，我必定毫无怨言。
以前急于嫁人，才会有那样的荒谬的想法，如今她怎么会任他纳妾娶小、拈花惹草？又怎么会毫无怨言？
她变了。那时她不爱他，他怎么都行，现在，不一样了。她想要更多，却要不起，他更加不会给。自从向感情妥协后，她就没有再正视这些问题。
幸好，还来得及，最好办法，就是放手。没有雪芝，她会尽力一搏，赌一把，或许那人为了自己会改变......但是现今牵扯到雪芝，一切都失去了意义，难道要她和雪芝挣得头破血流？
她做不到。
对面的人毫不犹豫的点头，“我能忍！”见对面的人蹙了蹙眉，无奈一笑，她抢着又说：“牡丹，或许我们谁都不用退！”
梁牡丹惊奇看她，一脸不解，后来见她破涕为笑，一脸希冀，便隐隐猜测出她的意思，摇头。
“雪芝，不可能的。我不会同意和你嫁给同一个人。”
现在，她更加坚定了，不会有丝毫妥协。她不会同意自己喜欢的人有另一个人，不在乎就罢了，如果在意，就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纳妾娶小。更何况和雪芝共侍一夫，更加不可能。
——争风吃醋，勾心斗角，虚与委蛇，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两个人的模样。这会让她们面目全非。
听到她这么说，刘雪芝原本充满希望的脸一下子垮下来，竟显示出一些失落和害怕，她像一只充满防备的小兽，警惕的看梁牡丹。
她就这么不容自己吗？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才好？两个人都留在他身边不好吗？她也不想这样，可是现在她没有办法，一点儿优势都没有，那人告诉她他想娶她！她问他是不是动了心，那人没有说话！
看出了她的紧张，梁牡丹沉思半响，开口：“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傻了。这次我退出。”
刘雪芝吃惊的看她，湿润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还带有那么一点儿欣喜。梁牡丹微微勾了勾嘴角，有些苦涩。
“他不是我的良人，是不是你的，你自己定夺。我不和你争。你放心好了，等他来提亲，我会拒了他。——你不要哭，这次，不完全是为了你，前面一个小莲，后面一个雪芝，以后，还不知道有谁，这种日子我不要，也累了。”
和梁子善相识相触，明明只有几月，却好似过了好几年，其中的疲惫和无力，只有自己知道。
“牡丹——”
“先听我说。”握住刘雪芝的手，梁牡丹对她摇摇头，“你们以后怎么样，我不想知道，所以不管后来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和我说，......也不要朝我炫耀，这样，实在是太残忍了。”
“怎么会......我谢你还不够呢。”刘雪芝表情复杂，嘴唇蠕动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太好了，梁子善定不了亲了！他定不了亲了!他还是以前那个他，这样，他不属于任何人！不是她的，她没有怨言，那样一个男人，本来就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属于他！赶在所有人前面，让自己彻彻底底成为他的，有了牵扯和羁绊，就算他有别的女人又如何？
只要不是牡丹的女人，她绝不会心软！
刘雪芝的喜意是外先的，梁牡丹看她一眼，一种又苦又涩的滋味在嘴里化开，果然，在她心里，自己是比不上那个人的。敛了敛嘴角情不自禁地飞扬的笑，刘雪芝转头看向一边的人，猛的握住她的双手，举到自己面前，低喃：
“牡丹，求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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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牡丹踏着星辰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雪芝在利用她，她知道。她这样做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感受，她已经魔怔了，以前的雪芝是不会这么做的。
......
远远地，在月光笼罩的朦胧下，胡同口的那棵歪脖枣树下，站着一个人，原本笔挺的身子微微躬着，倚靠着那棵树，他低着头，正百无聊赖的拨拢着脚底的石头。
看到他，梁牡丹立即想到刘雪芝，心底涌现出一阵阵莫名的委屈和气恼，心狠狠地疼了几下。
他出现在这儿干嘛？！
一切都结束了。
看着越来越清晰的人影儿，梁子善扬起嘴角，站在原地没动，任梁牡丹慢慢靠近。
“你怎么才回来？”语气虽然是埋怨的，但高高扬起的嘴角表示着他的好心情，即使等了大半个时辰，看起来也没有一丝烦躁。
梁牡丹盯着他看了半响，歪头，避开他的目光，低着声音说：“哦，路上和人说了说话。”
现在，还不是时候向他坦白。当雪芝哭着跪倒在她面前，抱着她的大腿哀求时，她就知道，雪芝的请求，她拒绝不了。
“是谁？”梁子善皱眉，一脸不悦。
看着他理直气壮，多管闲事，很是啰嗦的样子，梁牡丹抬头，很是惊异，他，什么时候也会多管闲事了？
被对方直愣愣的打量弄得有些不自在，梁子善轻咳几声，抿抿嘴角：“怎么，还问不得吗？”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深邃的眼睛眯了眯，如同夜晚的星，明亮动人，“我们马上就要定亲了，问一下未婚妻子的去向，不正常吗？”
梁牡丹摇头，没有说话。一时四周静静的，她不说话，他也安静地站着，浅笑着看她。这样的气氛，已经不再适合他们了。暧昧，令人心动。
“我要回家了——”说完她侧了侧身，还没挪动步子，又回过头来。攥了攥手心的衣袖，梁牡丹犹豫半天，即使知道是无谓的挣扎，还是问出了口。
“梁子善，你会娶妾纳小吗？”
对面的人些微怔住，脸上有些自然，梁牡丹的直视，让他避了避。只是片刻，他就调整过来，“以后的事，想这么多做什么。”
果然如此，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松口气的同时，几乎砸的她七窍流血。没有什么好犹豫了。
“你不要乱想。” 看着梁牡丹难看的脸色，梁子善凑近，扳正她的肩膀，垂眸看她，“我不敢保证什么，只能说，我会竭尽全力，不去负你。”
“......”
她没有乱想，现实，逼得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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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院子里已经漆黑一片，牡丹娘屋子里亮着灯，梁牡丹径直走过去，推开门。过了一个时辰，只听屋内传来牡丹娘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又过了一会儿，梁牡丹推门出来，走到门口，她又回头，轻声说道：
“娘，一切就交给你了。”
......
日子又平静的过了几天，这天，梁子善的母亲穿着鲜亮的衣裳，勾勒着精致清淡的薄妆，带着村子里最能说会道的媒婆前来说亲。
“牡丹娘，好事近了！”
牡丹娘脸上平淡无波，她笑着朝两人点头，请两人进屋说话。此举让梁母和媒婆一讶，似是都不敢相信，她就这么没脾气的让她们进去了，难道不认识梁母，所以不知道是梁子善家来说亲？不应该啊！两人相视一眼，眼里皆有疑惑流出，看了看率先进屋的人，齐齐进屋。
不紧不慢地沏了几杯茶水，牡丹娘坐到两人对面。虽彼此认识，但免不了客套几句，梁母向来不喜这些虚假的客套，只是嘴角挂笑，端坐着看两人你来我往。等渐入正题，媒婆敛敛嘴角，正色道：“梁妹子膝下可有一女？”
牡丹娘淡笑，点头，“是。”
媒婆观她脸色，然后一乐，笑开了花，“可许了人家？如果没有，就定给我们家！哎呀！你看我忘了介绍，这位是梁先生的孙媳妇，梁子善的母亲。”
牡丹娘和梁母该是认识彼此的，虽然梁母极少出门，就是出门，也很少和村子里的女人打交道。媒婆怕牡丹娘认不出她，郑重的介绍一番，说完她看了眼端坐在一旁的梁母，朝她挤了挤眼睛。
牡丹娘笑称，“不用介绍，梁夫人我还是认得的。”一句话里的几个问题，她挑着回答，对于梁牡丹的亲事，她没有点头答应，也没有说不好。
她的这个态度让在场的梁母和媒婆出乎意料，明知是给梁子善提亲，却没有被赶出去？据她们所知，牡丹娘是不同意他们的啊！一时她们心里有些没底，看不透她，实在也拿不准，只能稍稍转移话题，聊些有的没的。
聊来聊去，最后的话题自然还是他们的亲事，梁母拿起桌上的茶壶，动作娴熟优雅的先给牡丹娘眼皮子底下的茶碗斟满，然后又倒了自己的，而后，轻轻开口：
“妹子，我们也不再绕圈子了，爽快些，我们子善，你到底能不能接受他？”
牡丹娘笑而不语，媒婆在一边添话，“牡丹娘，有什么不满的，你尽管提出来！梁先生家一定会尽力满足你们！”
这时梁母也诚恳地看着牡丹娘，向她点头，表示一定会竭尽全力。
牡丹娘掩在袖下的手攥了攥，一抹讽笑从嘴角一闪而过，没能进入她们的眼睛，半响，她笑道，“当真？”
梁母和媒婆一见她松了口，看来有戏，双双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点头。
于是她反问一句，“要娶我的闺女？”
媒婆急忙点头答道：“是啊是啊！”
牡丹娘扭头看向梁母，抿抿唇，沉吟片刻，认真道：“要娶我的闺女，可以，只要你们答应我们，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这门亲，都不可以退。”
“如果要反悔，提出反悔的权力人，也是我们。”
此话一出，媒婆和梁母都怔住了，不知要说什么好。看样子，她们家哪儿是不想嫁，明明生怕他们反悔毁了亲啊！
本想或许会费一番周折，不想这么容易。如此也罢，整合她们的意。瞧了眼正欲开口说话的媒婆，梁母用眼神制止住她。“妹子，只要你能答应，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你！”
牡丹娘笑笑，没有说话。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梁母就携媒婆告辞离开，走前她握住牡丹娘的手，有些动容，“亲家母，以前苦了你，你放心好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帮衬的！”
牡丹娘笑着回握住她的手，一语未发，送她们出门。看着两人渐渐走远的背影，牡丹娘抿了抿嘴角，轻哼一声，“做亲家......我们这辈子是无缘了。”
农历五月初八，这天，村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梁家村的流氓、梁老头的曾孙，一直被拒亲的梁子善，定下了梁二柱（梁牡丹她早逝的爹）家的姑娘。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