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光与暗之诗》易*

35、第九章 身之后

　　凌羽织出生的那天，邻居家的火烧了过来。
　　母亲在废弃的枯井中生下了她。
　　她满月时，房子刚好修建完毕，父亲高兴，宴请了很多亲朋好友。
　　然而他因过于兴奋，导致心脏病突发而死。
　　那时起就有人怀疑，她是个不祥的妖女。
　　三岁时奶奶带着她去神殿祈福。
　　祭司告诉说她确实是个普通的孩子无疑，只是有些人生下来就特别聪明，有些人特别愚钝，有人天生好运命途有贵人相助，而有人会触发别人的灾难，仅此而已。
　　祭司说，欲化解戾气，需求仁道之术。
　　所谓的仁道之术，就是医术。
　　从神殿回来的第二天，奶奶就坠楼了。

　　母亲变卖家中所有财产，带着女儿流浪列国。
　　母亲是位有名的医生，旅途中她把平生所学全部交给了自己唯一的女儿。
　　母女相依为命，日子虽然简陋，又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但还有亲人支撑着，怀里总是温暖的。

　　“我一直以为母亲精通岐黄，不会被我的戾气所伤，可还是错了。她在我十二岁那年消失眼前。”
　　凌羽织平静地讲，我爱罗冷静地听。
　　无色的空气里看不见起伏，亦不闻风声。
　　凌羽织接道：“普拉提那说，你对我有免疫，而我却不认为你能永远维持下去。你既已知答案，还是快离开为好。”
　　我爱罗站在原地，凌羽织的每一句话都冽如寒风，钻进自己的袖口、衣领，然后一点一点侵进，直到肌骨冷到忘记战栗。
　　我爱罗淡淡地说道：“老师，你害怕自己的存在吗？”
　　凌羽织一怔，“阿，我比任何人都恐惧自己的存在。”
　　我爱罗凝视面前这个看不见但感觉得到白衣女子。
　　会给人带来噩运，别人定是厌恶她的，就像曾几何时别人厌恶自己一样。
　　但又有所不同，这个人的心，已从内部开始冻结，光照射不进去。
　　如果是鸣人的话，定是有办法的，奈何遇到的是我。

　　可即使只有些许光，也不可放弃。
　　我爱罗道：“你的愿望就是消除这个吗？”
　　凌羽织道：“没错。”
　　我爱罗道：“你相信普拉提那会达成你的愿望？”
　　凌羽织停顿了一会儿，“就算不相信，我也必须尝试。”
　　我爱罗突然提高了分贝，“那么，就算你不相信我，我也一定要留下来。”
　　凌羽织被他低沉的威喝震退了一步，“为何你要如此执着？”
　　少年笑了，“因为我相信你。”
　　凌羽织抬起右手，在我爱罗的面前凌空地摸了摸，又缓缓垂下：这究竟是个怎样的男子，你还要带给我多少惊讶？
　　凌羽织侧身向竹楼走去，经过我爱罗的身旁，轻轻说了一句。
　　“谢谢你，我爱罗。”
　　少年眼眶一张，两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总觉得有点高兴。

　　日子又恢复平静。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夏尽秋去，冬亦在尾声。
　　我爱罗已经能熟练地运用治愈查克拉，也许自己这趟漫长的修行之旅快结束了。
　　这半年来的学习和以前差不多，只是下山的次数少了，凌羽织的话也更少了。

　　这一日，我爱罗站在米缸前，“老师，我们的存粮已经不足。”
　　他们从一个月前配菜就只是山里的时蔬，而今连主食都没了。
　　虽说这里是梦之国，但我爱罗所用的玄关之力十分消耗灵魂精力，不吃米饭的话很快就会支持不下去。
　　凌羽织道：“那你下山采购。”
　　我爱罗皱眉，支吾了半天，“我不认识路。”
　　那条山间小径，曲曲折折，而且每次凌羽织都会走不同的道，两年半了，他还是没记住路。
　　凌羽织道：“路？你记路干嘛？”
　　我爱罗惊讶道：“诶，难道……”
　　凌羽织淡道：“直接用玄关之力辨认方向，今天你自己一个人去。”

　　清晨我爱罗带上布袋和清单出门，一刻钟后，他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要用玄关之力辨认，可具体怎么用呢？像治疗病人一样先打开玄关，让这灵魂之力遍布自己身体的感知细胞。
　　感觉得到，树在呼吸。远处片片落叶脱离输送养分的枝条，回归本源。东南方向，有更沉重，更冗杂的喧闹，就在那里！
　　我爱罗直线前进，可以感觉到距离在缩短，但是自己脚下走的路却不是直线的，奇怪。
　　我爱罗打算回来再慢慢分析，快到中午的时候，他已到了市中心，所有麻袋全部装满，当他一人提起这些货物时，周围人都傻眼了。
　　其实比起以前背的沙子，这算很轻的了。

　　回去的路却遇到了麻烦，感觉不到竹楼的位置和老师的呼吸。
　　既然视觉无用，少年索性闭上了眼睛，先要找到竹林。
　　他在太阳落山前就到了竹林，可是后面的路却更不好走。
　　有什么东西阻隔着，就连林子的呼吸规律都变得不一致。
　　“结界。”我爱罗看到夕阳射进来的笔直的光，自言自语。
　　这样一辈子都回不去，如果自己真的回不去了，老师会来找我吗？我爱罗甩甩头，继续往前走。
　　晚霞的瑰丽只会扰乱视线，我爱罗又闭上了眼，既然感觉不到呼吸，就凭风向。风很轻，但不是没有，风声却若显异样，好像还夹带着什么。
　　当初去的时候东南方向，回去就应该相反。这个空间里，冬季刮的大多是西北风。
　　一阵怪风刮来，吹开我爱罗的头发，绕到身后，在不远处又打了个卷，最后消失。
　　我爱罗向左偏了十度，继续前进。风越来越大，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应该快到了，我爱罗想。
　　陡然，手臂被狠狠地拽住了。我爱罗立刻睁眼，猛然转身，一抹白影映入眼帘。
　　女子惊怒道：“你在干什么？”
　　我爱罗吃惊地向后退了小半步，听到碎石滚落，不辨回响。
　　身后竟是悬崖！
　　凌羽织放开了他的手臂，“你看不清路吗？”
　　我爱罗终于明白了风中的那丝异样，仔细地凝视眼前的人，“老师，你一直跟着我吗？”
　　凌羽织沉默，别过脸去，“我们快走吧。”
　　我爱罗瞥了一眼后面的悬崖，有多看了几眼那熟悉的背影，加紧脚步跟上。

　　深山里没有冰箱，但凌羽织有一块珍稀的寒砾石，她就把它放在罐子底部，作为冰窖。
　　第二天清晨她在里面发现了两样东西，根据外貌判断，应该是牛舌和鸟类砂囊。清单上没有这两样，是我爱罗无意看见就顺手买了。

　　“这些东西能吃？”
　　“阿。”
　　凌羽织皱眉，“那你自己做吧。”
　　我爱罗愣了。
　　他的烧饭水平也只能是烧饭，平日里其他的菜几乎都是凌羽织做的，但她也只会简单的蒸蒸煮煮。看着这两堆熟悉又陌生的肉，少年摆出了无奈的表情。
　　扔掉？浪费可不是风之国人的习惯。
　　凌羽织透过窗户，叹了口气，最后扔给我爱罗一本食经。
　　我爱罗道：“上面的字我看不懂。”
　　这本食经是凌羽织流浪列国时，从一个美食家中得到的。上面有很多稀奇食物的做法和它们的营养价值。

　　“先把油锅烧热。”凌羽织拿着食经翻译，我爱罗在一旁听着照做。
　　折腾了大半天后，两道面目全非的菜终于端上了桌子。
　　我爱罗低头尝了一口，味道也不算太恶心，但也只能勉强入口，和以前吃过的自是不好比。他悄悄抬起眼珠，看到凌羽织也夹了一块放到嘴里。
　　“还不错。”她仔细咀嚼着，又往嘴里送了口饭。
　　少年抿唇，闷头，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