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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找到所谓的联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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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一动不动,芹菜本人可给吓得一身冷汗,悄悄地往后退去。
作为考古队长和唯物主义者,芹菜自然不相信那玩意是鬼魂了。但是那黑色的东西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那倒斗的看出芹菜有后退的情况,便上前一步开口:“你退什……呜哇!!!!”
还没说完,后面那黑影突然暴起,一把就缠住了那倒斗者的身躯。倒斗的一边惨叫一边努力想挣脱那个怪物的纠缠,双方在扭打的途中,那怪物突然一使劲,只听见一声闷响,那人被狠狠砸到了墙上,随后就是一阵咔哒哒哒哒的机关声。那黑色的怪物看到了吓得僵在原地的考古队员后一转身就想扑过来,这时墓室和甬道的那个入口突然就掉下一扇大石门,咚得一声,硬生生隔开了考古队和那个怪物。最后他们魂不守舍地离开了这座古墓,据说后来上级听到了这事也就压了下来,古墓也填掉了,再也没有重新挖掘过。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沉默了。
芹菜整个人突然低沉下来肯定也就是想起了这件事。我在看过一系列盗墓小说和查阅资料后猜测的结果,那黑色的怪物应该就是被取出定颜珠后发生了尸变,变成了盗墓者口中的黑毛。
其实要是人不贪心,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的。
若不是那倒斗的被砸到墙上的一瞬启动了机关,连考古队的也无法幸免于难。如果不是芹菜出于防备让成员都呆在主墓室外面,结局会更悲惨。
那倒斗的估计是已经折在里面了,和那黑毛一起永远呆在了黑暗的地下。
从那天开始,芹菜对于队员的挑选就非常严格了,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就坚决不会让倒斗的参与进来。后来我们文物修复组接到的需要修复的明器,也没有尸体体内的一些稀世珍宝。
教授们都说夜晴彩成长了,有队长的风范,行动也更加老练。
但是她的成长必定是经历过了那种痛苦。她不会再像当初那样有看到文物后兴奋的样子,更多的时候她是沉默着,只有我把修复好的文物给她看,以及我们一起看解密小说时才会放松下来,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回顾四周,看着那些鲜红的壁画问道:“你们发现了什么没?”
吴邪拆了包压缩饼干递给我,把这里壁画下隐藏着另一幅壁画,描绘的是东夏国的灭国经历的事一一给我解释了一遍。当讲到东夏的人面容清秀,不见老人,去世时也是很年轻的时候,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我想起了闷油瓶。
根据资料,东夏是女真国被灭国时期,在吉林和黑龙江一带出现的一个政权,开国皇帝就叫万奴王。不过还来不及将皇位传给下一代,就被蒙古军灭了国。这种时候的东夏,是不可能有人力和财力来修建云顶天宫的。而且在汪藏海的海底墓葬中出现的那个映像,云顶天宫的建成时间应该是元末明初,时间上也对不上去。
我细细思索着,觉得这里埋葬东夏国的皇帝是不大可能的事,但是从送葬的都是女人,有没有可能……所谓九龙抬尸棺内装着的,是个女人?
陈皮阿四摇头,说:“你们看到的资料是不全的。这女真国的秘密,在一条铜鱼里面。”吴邪听到这话时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我知道他这时肯定想到了我放在他那边的三条铜鱼。陈皮阿四接着说:“那条铜鱼的鳞片在灯光的照耀下会显现出女真文字,虽然上面的资料并不完整,但是我敢肯定做这条鱼的人,想把某些事情记录下来,而又不想让人发现。”他看向华和尚,那人立马会意,接了陈皮阿四的话头:“那些女真文字记载了真实的东夏历史。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迹象表明,东夏国没有灭国,而是退居到大山深处,几百年内不知是靠什么,就这么一直存在下去了。高丽志中也说过,直到明朝建立之前,还有采参人在这里的雪山看到过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活动。我想应该就是东夏国残存的部分居民。”
这么一长串解说里我抽取到了几个重要信息:一,东夏未亡,子民生存在雪山内;二,雪山内建立云顶天宫或许不是为了墓葬,而是建立一种政权的象征,但是不小心雪崩,一切结束;三,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在明朝人眼里,少数民族的衣服确实算奇装异服,但是我总有一种隐约的预感,或许这种奇装异服的意义并不是华和尚所想的那样。
一切都是猜想,既然现在三条铜鱼都在我们的手中,那么要解开这个谜底,也就是时间的事情了。
这时候华和尚接着说道:“东夏国在这隐居的几百年间总共有过十四个皇帝,蒙古和高丽不止一次想灭了这个小国,却因为一个奇怪的理由全部失败。文字记载到这里就结束了,其他的内容肯定在别的地方有记载。”
我想起第一条铜鱼是在战国的墓里发现的,但是按华和尚的说法,上面如果是记载东夏的几百年内的故事,断断不可能提前出现在那里。可是铜鱼在盒子内发现,盒子的钥匙在旁边的女尸嘴里,没有取过的痕迹。
所以我确定了一件事——那三条铜鱼的不是在同一时间制作的。第一条铜鱼必然是战国时期甚至更早的东西,我的镯子是战国时期的物品,必定三条铜鱼是以此为原型所制作。第二条铜鱼第三条铜鱼制作时间不明……按照这种说法,这三条鱼真的是来记载整个东夏的历史的!那么,这个东夏族,估计是这个国家内存在时间最久的一个种族!
几百年内有过14任皇帝,那么代表这些万奴皇帝,平均最高只有60多岁,这在哪个年代算不上特别长寿啊……
这时候华和尚又说了:“你们知道,那条铜鱼上的女真字最后一句说了什么吗?”
叶成问:“什么?”
华和尚扯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把我们扫了一圈:“上面说,历代万奴王,都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胖子问道。
华和尚深吸一口气:“上面说,他们是一种地底下爬出来的怪物!”
周围的人互相看着,脸色都不大好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暖起来的原因,连大脑都好使多了——不是人,是地底爬出来的生物;多肢体,等……等等,多肢体……?!
我忙推了推旁边的吴邪:“你们爬进来的时候,外面是不是有个像龙又像蜈蚣的雕刻?”
他点点头,随后惊讶道:“小雨你那时候应该是昏迷的,怎么会……”
我忙说:“不要在意细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刚刚华和尚说过,万奴王是从地底爬上来的怪物,外面的雕刻说明了这个东夏族是崇拜多肢体的神的。最重要的一点,云顶天宫是由汪藏海修筑的,他自己的墓穴里的那个多肢体的尸体,你还记得吗?!”
吴邪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那就是说,有可能那具尸体可能就是其中一任万奴王?”
我点点头:“这是一种可能,但是更重要的是,外面他们所崇拜的那个物体的雕刻表明,他们崇拜的不是龙,而是多足的一种虫,只有虫才会从地底爬出来。而且已经不只是崇拜那么简单了,人偶尔会出现多肢体这种畸形,所以他们以崇尚多肢体为潮流,肢体越多的东夏族人就越有地位。像我们这样的双手双脚的正常人反而是低贱的存在。”
其他人都皱着眉头,潘子忍不住问道:“把两个观点结合起来,我们在这云顶天宫里可能还会遇到这类生物?”
我点头:“保不准的。除此之外,那里可能还会有大量的虫,就是他们所崇拜的那种。学名我不是记得很清楚了,行话里是叫墙串子。”
叶成突然说话了:“不就是些虫子吗,影响不到什么的。”
我轻哼了一声:“你可别忘了这里已经是雪线之上,由于气压的变化,虫子的体积一般是我们生活的陆地上的几倍大。我这下倒是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来这里了,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冬天这些虫子会冬眠,不是太过剧烈的刺激是不会起来攻击人的。”
陈皮阿四这时候突然鼓起掌来,啪啪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石窟内显得十分突兀。我们都被这响声吓了一跳,只见他裂开嘴笑了:“不愧是哑巴张的搭档,虽然身手一般但是脑子确实好使,这一路的分析有理有据,我陈皮阿四佩服。”
这时候旁边突然传出了一段呻【河蟹】吟声,我们停住了谈话,扭头去看声音的来源处。顺子刚苏醒过来,坐起身开始一个劲地向我们道歉。吴邪取了个在温泉里泡过的罐头,撬开盖子给了他。我能体会到在这种暴风雪中其实人人都到了极限,顺子是打头的,身心受到的考验都最大。所以我本来没和顺子说过两句话的,这回我走到他的旁边说了句好好休息。他是个无辜的人,只不过是被我们卷入这个情况的。
一想到我也是利用者之一,我的心就狠狠绞了一下。这种感觉特别不好,像做贼似的……
雪山上可没有充电的地方,就算是太阳能充电的爪机在这洞窟里也是毫无作用。我拍了几张壁画后,就把手机调到了待机模式。即使这样,我看着手机那不断消逝的电量,整个人是毫无办法。
好在我们也只在那洞里带了将近三天,就重新整装出发。用绳索爬出雪洞时,能看到地面已经印上了不少新的马蹄印子……不用想也知道阿宁那只队伍已经赶到我们前面去了,接下来当然是追赶。
快追上时我们全体藏了起来,顺着阿宁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是隐藏在雾气里几座山峰,隐约透露出的景象便是我们在海底墓葬看到的映像……
吴邪指着那山转头问顺子:“我说导游,那里是什么山?要怎么样才能过去?”
顺子用右手搭了个凉棚,往那方向瞧了瞧后脸色就变了:“原来你们要去那里,那里是不能去的!”
“为什么?”吴邪一脸疑惑:“你不是说着八百里雪山,你每一座都上的去吗?怎么这座又不能去了?”
顺子摇了摇头,向我们解释道:“那座山叫三圣山,这座山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在我们这边,雪线以上到另一边,都是朝鲜的边境范围内。”
胖子愣了一阵,问道:“我靠,不会吧!三圣山。难道就是当年彭总司令抗美援朝时候,志愿军后勤部队建设战后生命线时候翻的第一座雪山?”
他们讨论了一会后毫无结果,在回去还是继续走这两个论题上纠结了好久。最后吴邪和胖子朝我看了一眼,胖子道:“活地图小雨,怎么办?”
我突然被问到时也愣了一阵,然后不假思索就说出口了:“你们着什么急,有阿宁的部队帮我们开路,先看看她怎么走呗。”
全体都睁大眼睛看了看我,然后把目光全集中在前面那支队伍身上。
阿宁在马上指挥着什么,然后我就看到她的手下丢下了很多东西,便继续向前。
我们等那队伍走了一段距离后,便顺着方向跟了过去。叶成瞧了一眼地面,皱着眉看着我:“我说女人,这前面可是边境线啊,那支队伍不可能是上去吃枪子的吧?”
我拍了拍裤子上粘着的雪渣,轻哼一声:“没有傻瓜会那么做,下面必定是山口处,且有小路绕到别的山上,再绕过那段边境线,朝鲜境内再转三圣山……嘛,这是有风险的,咱们装备不够,绝对不能这么干……”
“那怎么办?”叶成把头转向陈皮阿四。
陈皮阿四摇头,表明他现在也没办法。这老头扶了下墨镜,突然抬头,指向了另一边的小山头:“那是什么山?”
“小圣雪山,是我国境内的。三圣山和小圣山,以及那一边的大圣山,统称五圣。”胖子用望远镜看了看:“老爷子,您不会想从那……”
陈皮阿四点了点头,这一举动搞得大家都愣了。
顺子愣了:“可以倒是可以,一天就可以到,而且那里离岗哨很远,风景不错,就是路不大好走啊。”
陈皮阿四把龙头的道理给他们解释了一遍后,很多人都是似懂非懂地点头。陈皮阿四又突然把头转向了闷油瓶:“小哥,我说得对不对?”
闷油瓶只是回过头,用很平静的眼光看了陈皮阿四一眼,之后又回头看雪山去了。
赶路是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事情。现在入眼的已经完全是雪白色,我低头看着前面人的鞋子默默赶路。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看到前面的人停下来,然后我的手臂就被拽住了。
我被吓了一跳,忙抬头。拽着我的是闷油瓶,他有半张脸是在蓝色连帽衫形成的阴影里,两只眼睛反而显得晶亮晶亮。
我不知道怎么了,略略歪了个头,摆出个疑惑的脸色。
他猛得把我拽了上去,和我并排走着,淡淡说了句:“别盯着雪地,会得雪盲症。”
我啊了一声,随后点头。雪盲症的症状我是知道的,看白色雪地长久后眼前会出现粉色的光斑,久而久之眼睛会有失明的可能。
于是我抬起头,看着前面吴邪和胖子的背影。他们俩在前面嘴里调侃着对方,却又会互相拉一把。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啊。
吴邪,张起灵,王胖子。这三个人能一直并排走着,吴邪站在中间和右边的王胖子勾肩搭背,互相损着对方,闷油瓶背着黑金古刀在左边默默无言,但是嘴角会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仿佛在表达对旁边两人的无奈,就这样走到地老天荒。
我突然觉得脸上热热的,一回神居然发现已经从眼角流下了两行眼泪。这下子我突然觉得特别丢人,忙用袖子把脸擦了擦。
狗血的事再次发生了。一个身影快速从我旁边穿过,到了我的前面。我一眨眼,发现就是那日站在吴邪旁边的卷发女子。她回过头来,用带着嘲讽的眼光看了我一眼,语调平淡:“爬个雪山还哭,嫌辛苦就早点回家。”
回家你妹,老娘现在就想把你一脚踹到下面那丛冰棱里去,戳你个透心凉。
我扯了扯嘴角,尽量使自己语调平淡:“您能把您那身子挪开点吗,挡着我欣赏帅哥的视线了。”
她眯了下眼,然后突然笑了,转过头加快步伐赶上了吴邪他们。随后她一手揽住吴邪的胳膊,一边笑着说:“吴邪哥哥,说回来我们之间还是有点亲戚关系的……”
我扭头对着身边的闷油瓶说:“我说小哥,我怎么觉得一阵寒风吹过,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呢?”
卷发女子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闷油瓶一直都是专心登山,听到我这句话后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我一眼,动了动嘴皮:“……嗯,比刚刚冷了不少。”
我差点就不客气地笑出声来。这闷油瓶,平时闷,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
头天晚上我们扎了营,第二天接着按陈皮阿四用指北针和天上的星宿判定出第二天的路线开始登山。大概是在温泉边享受到温暖后就恋恋不舍了,胖子缠着顺子问这附近有没有温泉。顺子为难:“我也想找到温泉啊,不过这里海拔太高,我也不是经常来,要找温泉有点困难。但是这边还有个古代先民冰葬地,离我们扎营地大概有一公里左右。”
这群倒斗的自然是对这兴趣极高,全部都兴致勃勃起来。我本不想去,但是吴邪和胖子非得拖着我,还说就当开眼了。
那群人围着那冰谷的边缘站了一圈,顺子丢了只冷焰火下去。那光芒渐渐下沉,照亮了原本黑漆漆地冰谷底部。
那里的景象让我浑身发冷,头皮发麻。
很多很多蜷缩成一团的黑影子,密密麻麻。看过死去的蜘蛛的人都知道,它们是腿卷曲着,身子缩成一团,十分可怜的样子。这样一眼看去,就像千百万只死去的蜘蛛聚集在这个洞里,和惨白的冰谷形成鲜明对比。
胖子咂咂嘴,突然开口问道:“这些尸体里面,会不会有当时修建灵宫的东夏奴隶?”
闷油瓶一直站在我旁边,此时正凝视着冰谷的深处,嘴唇微动:“保不准有。”
我根本就不敢再看第二眼,连忙退后几步,背过身去。我抱着双臂,总觉得那个深深的冰谷有股冷气蹿上来。
闷油瓶说里面可能有当年修建天宫的东夏奴隶,那就八九不离十了。我在课本里学过有关殉葬坑的内容,一般是有陪葬品,牲畜和奴隶三种。当时课本上那挖出的大墓葬坑,里面的尸骨保持着扭曲的姿势,已经只剩骷髅的头部拼命向上仰着,上下颌大张,仿佛在呐喊和痛呼。
这个冰谷里面有多少痛苦的尸骸在惨叫在怒吼?
我突然耳鸣起来,我忙用手捂住耳朵,期待这阵子难受的时刻过去。结果根本就像是要和我作对似的,响得更加厉害,同时左手腕那个被藏在羽绒外套里的镯子似乎突然变烫了,灼着我的皮肤。
耳鸣越来越严重,我已经听不见周围的的声音,好像有千万种声音在耳边哭喊这尖叫着,搅得我眼睛也开始发花,眼前的景象开始变成多重影,交汇又分开,感觉就像没有信号的电视机,一边发出沙沙声,屏幕上清晰的图像突然变成一条一条上下移动,最后啪地一声变成雪花。
突然肩膀上被什么抓住了,我一怔,奇怪的症状突然就消失了。我呆滞了一小会,回头去看,左右肩膀都被一只手压住,但是手套又不是同一样式的。
顺着手臂抬头看去,吴邪和闷油瓶正皱眉盯着我,一人抓住了我一边肩膀。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头。突然一只手在我头上戴着的绵羊帽上揉了两把,吴邪的声音随后响起:“好端端的蹲下来哭什么,这些人都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年了,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没必要这么悲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