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山间奇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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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相所产生的麻烦最后算是不了了之。我们骑着马继续向山上进发。我□□的这匹性子很温顺，我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多年训练和压迫导致。我一路上都在轻轻抚摸马的鬃毛，这马有时也欢快地打个响鼻。越走就发现这路是越来越抖，马托着我们都是很吃力地向上走。上山后的好处就是能看到山下景象的缩影。我有点恐高所以就完全没有往下看的欲望。但是我突然听到身边几个人突然咂了下嘴：“怎么又有批人马出现了？”
我咦了一声：“能看出是哪支队伍吗？”
胖子拿出望远镜往下面看了看，然后把望远镜递给吴邪。吴邪看过后把望远镜还回去，脸色不是很好。按他们的说法下面那队伍大约有三十几个人，五十多匹马，是很大的一只队伍。我往前后看了一下，我们这队伍11人，又是没什么攻击装备的，要是真的碰到了，我们胜利的概率真的太小。
重点是，吴邪告诉我们，下面队伍的领头，就是在海南碰到的阿宁。
我突然觉得右眼皮跳得厉害，果然裘德考的目标也瞄准了这里。不过猜也能猜到，进过汪藏海墓葬的只有我们和阿宁，当然前提是撇开1988年那行踪不明的考古队而言。海底墓室指明了云顶天宫就在这长白山，裘德考又是个想长生的家伙，对这当然有兴趣。
胖子又拿着望远镜看着下方，嘴里说着：“靠，全是五六式步枪，还有各种高级数码设备，我说老爷子，咱们没枪没弹，待会要是交上手了怎么对付？难不成那脸盆当盾牌，用卫生巾抽他们？”
吴邪此时掏出了手机，看了看后摇了摇头：“这里果然还是太偏僻了，信号已经没有了。”听到这话我也掏出自己手机瞄了眼左上角，顿时一囧。
满格！果然青铜枝无敌吗？
胖子呵呵笑了：“这里要信号干嘛？就算我们交手了难道还要打给110吗？”
吴邪和陈皮阿四都是用长沙话交谈，闷油瓶和潘子一般都是一言不发，胖子跑过很多地儿，各种方言都会一点。我跟随考古队去过一趟长沙，为了发掘一座古墓在那里带过三个月左右，也能听懂一些长沙本地的语言，但是自己还是受普通话影响，学方言什么的基本做不到。所以我偶尔才会说两句话，而且绝对不会让人想到倒斗这种事情上去。
夜晚在顺子所说的一个废弃岗哨的小木屋里，十几个人挤挤挨挨凑合过来一夜后，第二天又继续上山。这时候雪突然纷纷扬扬下了起来，气温下降。我在出发前一边扒拉着算着剩下的暖宝宝还能撑几天，一边又给吴邪闷油瓶贴上。
胖子属于脂肪多御寒之人，自然不怕冷。吴邪骑着马走到我旁边，略微有点担心地问：“我说小雨，你还好吗？”
我一边把绵羊帽拉紧，一边吐出白团团的水雾气：“还好，你怎么样？”他笑了笑：“这几天有你给我们贴的东西，暖和多了。不过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呢，居然这么耐寒。”
“我？”我顿了顿：“南方人，不过我们那里倒是经常冰天雪地的，温差极大，又没暖气，冻着冻着久了自然对这种天习惯了。记得曾经有个北方人到我们那里住了几天后就说受不了要回去。湿冷可比干冷难捱多了。”我又往上看了看，接着说：“下雪总比化雪强多了。”
胖子哼哼：“我说小雨同志，咱到南方去时可没有冻得像条狗，你这描述是不是有点过于夸张？”
我笑着回答：“那是，您有一身神膘护体嘛，把您丢南极估计都会说这里才不冷呢。”
过了雪线，我们这支队伍来到了一处矮山的山脊上。我们听从顺子的话，改骑马为坐雪耙犁。我下马时抱了抱一路驮我上来的这匹马的马脖，那马也亲昵地打了个响鼻，在我颈脖处蹭蹭以示友好。吴邪拿着数码相机突然给我来了个抢拍，我看过去时他晃晃相机道：“留个纪念，小雨是个虽然比较容易爆粗口但是内心对小动物很温柔的人~”
坐上了雪耙犁，我们都戴上了风镜来阻挡这到处灌的风雪。我抱紧了身子，这时候的寒冷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我感觉我冻得四肢都没知觉了。过了一阵，我能发现这雪越来越大，都已经淹没马的大腿，眼瞅着就要淹没到马肚皮。导游顺子皱了皱眉，告诉了我们目前的情况，我们最终选择步行前进。
要知道马是非常高的，这雪既然都淹到马肚皮，必定特别深。不出我所料，我一下雪耙犁踩到雪上就觉得松松软软，竟然一下就淹没过来我的膝盖。我心道不好，这样迟早是要被埋进去的。我奋力拔出脚，和吴邪拉着耙犁，尽力向上爬去。
爬到了天更暗的时候，吴邪一看手表就皱眉了：“喂，都到了傍晚六点了，怎么还没到你说的岗哨？”
我吐出嘴里刚灌进去的风雪：“拉倒吧，岗哨个毛啊，这里发生过雪崩，岗哨就在我们脚下，你要找到岗哨就得挖出来。”
胖子一听，大叫道：“那现在怎么办啊吴小雨同志！快发挥你的GPS导航能力！”
我往前方指了指：“像这种地方，一般会有温泉存在，我们还必须往上爬！”
顺子这时候一拍脑袋：“对的！这前头一个山包有个温泉，要是能在那里等到风暴结束，我们就可以继续前进。”
其他人都是半信半疑的样子，但还是照做了。越往上爬能见度越低，我们最后只能用登山绳像串葡萄一样一个个连起来，才能防止走失。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们打开了探照灯，但是从效果上看，这越来越大的暴风雪生生抹杀了探照灯的超强穿透力——我们只能勉强看清前面的几个人，步履蹒跚地攀登着。
在大冬天登雪山真的是十分耗费体力，我感觉到身上仅存的热度慢慢随着冰冷的四肢流失，眼前也因为体力过度消耗而开始发花。渐渐我连头都不愿抬起来了，低头半睁着双眼，拽着身上绑着的绳子一步步前进。
前面的顺子倒下了。
队伍开始慌乱。
我已经对这些东西都麻木了，第一次感觉到那么的茫然无助——这种感觉是在鲁王宫和海底墓室都没有的。白雪茫茫的地方，根本看不出哪里曾经有过什么，现在又深藏在哪个角落。
意识越来越模糊，我眼前一黑，身体已经失去所有力气，一头就往雪地里栽去。
完蛋了，这次居然是我先倒下了……
我一边骂着自己的无能，一边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中途的时候意识清醒过一次。
我趴在雪地里，全身能起作用的只有耳朵。
暴风雪离奇地消失了，我都能感觉到阳光照在我脸上，暖洋洋的。耳朵捕捉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最后停在我身边。
我还能听到有个不认识的声音说道：“咦，为什么有人倒在这里？”
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来：“不知道，我们最好不要管，免得耽误行程。”
这时候一个女声响了起来：“虽然我也想说不要管，但是有个陌生人会在我们前进的路上，不得不防啊，没准还有同伙在附近。”
这群人沉默了一阵后，我突然觉得整个人被拽了起来，像被扛行李一样到了某个人的肩膀上。
我眼睛一直睁不开，更不要说反抗了。
就这样保持着难过的姿势很久后，我感觉一股力量把我甩到了地上。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然后立马就被拽住了领口，那个沉稳的声音在我耳边就响了起来：“没死呢，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根本无力张嘴说话，只好沉默。
那女声又传过来：“啧，我看不是晕得厉害就是懒得回答。搜身好了，总会有证件。”
然后我就感觉到背包被人翻开来，全身上下被细细搜了一遍后，耳边又听到一阵吸气声和窃窃私语声。
他们在讨论了一阵后，我感觉到有只手掰开我的下巴，把热乎乎的液体灌了进来，还有几双手在帮我搓手脚。我感觉到喝下热水后身体暖和了很多，渐渐就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几个年轻人的脸，但是我能从他们的眼睛看出这些人的年龄绝对超过了外表所能看出的年岁。
离我最近的，就是那个给我灌水的男人见我醒了，便直视着我，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族长的匕首？”
我一听就知道，藏在靴子里，张起灵给我的那两柄匕首已经被搜出来了。
旁边的那个女人长着和这个男人几分相似的脸庞，此时已经皱起了眉头：“你这女人在这发什么愣，问你话呢。”
我就躺在地上，看着身处的这个貌似是洞穴的地方，反问道：“你们是张家的人？”
那几个人互看了一眼后，转过来继续问我：“这两把匕首是谁给你的？”
我想都没想，直接回了一句话：“我搭档，张起灵。”
不出所料又听到一阵吸气声。另外一个男人眯着眼睛，一脸不信：“怎么可能，族长现在应该是在西藏墨脱那里才对，张家一向不会和族外人接触，你……”离我最近的那个男人突然掰过我的脸细细查看了一会后，他的脸就绷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这人……我见过！在我十几岁的时候！”
我心里默默说着您开玩笑呢吧，这比张起灵说五十年前见过我还不靠谱呢，您十几岁的时候？那是民国初期吧！难不成老娘这脸真是大众脸，张家人认识我就像认识米饭面条那么普遍？
那女人开口：“哥，你没瞧错吧，怎么看这人都不会是张家内部的人啊。”
那男人把掐着我下巴的手拿开，顺势把两柄匕首塞回了我的靴子。转头回答：“那时候海杏你还小，女性也没有机会进主家大院，自然不知道。这女人，从那时起，就是这么大的样子，这么多年一点也没有改变。”
我都快郁闷死了，挣扎着坐了起来，一边收拾着自己被打开的背包一边腹诽：拜托，你当我是不老不死的妖怪是吗？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去过张家啊！民国初期兵荒马乱的情况我只在历史书上看过啊喂！
等一下。
刚刚这男的叫那女子为……海杏？
张海杏？！
除此之外，这女的还叫眼前的男人叫哥哥？！
我一脸不敢相信：“张海客？！你是张海客吧？！”
那男人听到我的话后身体一怔，立马转头看着我：“果然是你！”
“果然个头啊！老娘只是知道你是张海客，见面是第一次见！”我一下就把他的话截断：“现在是哪一年？”
他们互相看了看后答道：“1960年。”
我……我靠！！！
这，这这这，这不是……45年前吗？！
我强忍住要昏厥过去的势头，问道：“……你们，是要进长白山的青铜门吧？”
他们看我的眼神顿时锐利起来：“青铜门？在长白山里？你去过那里？里面是什么？”
我双手一摊：“终极，你们族长说的。”
张海杏是个脾气比较暴躁的主，听了我话顿时皱了眉头，语气不爽：“终极？到底是什么。”
我回答：“我哪里知道，你们族长出来后就说了这两个字，其他什么都不肯透露了，我有什么办法。”
张海客突然笑了，我突然觉得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突然一把拽住我的领口把我提起来：“我看你不光是失忆了，还想糊弄我们吧？我们族长，可没有进过这里。他怎么会知道，里面是终极的呢？”
我一时语塞，我怎么知道张起灵这时候有没有进过长白山的青铜门。但是从闷油瓶在1988年所描述的，在海底墓葬中看到云顶天宫就在长白山的惊喜的心情，倒是能知道，他那时还不知道云顶天宫，更不要谈隐藏在内部的青铜巨门了。
张海客是标准的土夫子，笑容中的狠戾刺得我全身发凉。他笑着又说了句：“不知道？”后，直接就把我往洞穴外的雪地上一甩。
我狠狠摔在了雪地上，滚了两圈后突然身下一空，一声啊都来不及喊出来，我整个人突然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失重感让我心脏狠狠一缩，旁边冰冷的雪擦得我脸生疼。
坠落感持续了几秒后，我的背撞到一个更坚硬的东西，后脑勺一疼，当时就没知觉了。
我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才隐约意识到，刚才那下估计是掉进一个大雪泡里了，而下面大概就是就是被雪掩盖住的一个大洞窟。
充斥在鼻尖的是一股硫磺味，耳边还有咕噜咕噜的水流声，而且异常温暖。
我听到有人说话：“小雨都昏迷了将近五个小时了，怎么还是没有复苏的情况？”
然后一股热乎乎的东西就搭在我的额头上，同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来：“再把她的手脚用热水擦一遍，灌点热水给她喝。”
我被这温暖地感觉弄得又想睡过去，旁边又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耽误行程，干脆把这小鬼扔这里好了，反正也死不了，等我们出来后再接她不就行了？”
我一听这个连睡意都没了，刚想睁眼时，一个更熟悉的声音出现了：“去你的，我们怎么能丢下自己的人不管！胖爷我可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
我感觉到这时嘴边温热的液体正朝喉咙流进来，最先说话的人的声音传进耳朵：“吴小雨，你最好赶紧给小爷我醒过来，不然还像上次一样，我们三人一人甩你一个耳光！”
水灌得太急，我根本来不及吞咽下去，一口就喷了出来，睁眼就推开身上的人，坐起来咳嗽。
“嘿，小天真你这招真灵，小雨同志一下就醒了！”这声音……是胖子？
我咳够了，才把头抬起来打量眼前的情况。
黑着一张脸，手里拿着行军水壶，脸上还在滴水的人……诶，吴邪？！还有旁边正在温泉边拧着毛巾的是闷油瓶。胖子在另一侧正嚼着压缩饼干，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没死！回来了！！！
吴邪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扯着嘴角说道：“小雨，你可真行，要不就摔倒来后突然消失，过了十分钟后昏迷着出现在原地，怎么弄都弄不醒，把你拖到温泉这里来还是冷冰冰的身体，要不是你还有呼吸我们都以为你死了！现在一醒来居然是喷小爷我一脸水？！”
闷油瓶把拧好的毛巾给了吴邪，把我的手腕一拉，双指搭在上面把脉。过来一阵后他放下我的手腕，说道：“没事了，脉搏虽然跳得有点急但是正在平缓。”
我深吸一口气，把目光转向张起灵，问道：“张海客在哪？”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看了回来，一句话都没说，目光里似乎在询问为什么我要问这个。
我哼了一声后，再问：“那家伙是不是告诉过你，在长白山发现了携带张家族长匕首的一个奇怪的女人，然后把她丢出去的时候正好陷进了雪里，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的瞳孔猛得缩了一下，之后便垂下眼眸，一副思索的样子。我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所以我冷笑一声，拿起水壶就猛灌了一口：“要是你还有机会见到他，就说我吴小雨和他结下梁子了，有朝一日必然揍到他连他亲娘都不认识！”
我知道我是在放狠话，但是我还是非常生气。
气什么？气自己的无能，气张海客的狠辣。我向来是有仇必报，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平衡。
就像我曾经天真地认为世界上一切都是公平的，好人有好报坏人会受到惩罚一样。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芹菜突然对考古失望的故事吗？
我问的那个队员是这么告诉我的：那次刚好是一个西周的墓穴，墓内一切完好，没有被盗墓贼下手的痕迹。当时考古队都特别高兴，这表明能获得更多更完整的墓内信息，那些陪葬品也可以完好出土，失去流亡国外的可能。
但是这次和他们一起进入墓穴的还有一名倒斗的，身手很不错，这墓穴里的机关硬是被那家伙拆除的拆除破坏的破坏。芹菜他们在目瞪口呆的时候，那倒斗的突然说不要这次的酬金了，让他自己选一件明器带走。
这种事芹菜当然不能同意了，那倒斗的冷笑一声，说：“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就开启机关把你们全部关在里面。”
芹菜他们没有办法，这种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取舍。所以告诉我这个事情的那个队员就悄悄凑到他耳边说：“队长，干脆就答应了吧，反正这里也就我们这些人，现在也是没办法的时候啊。”
芹菜咬着牙，点了下头。
接着就是进主墓室。说起了那主墓室也奇怪，里面没有别的陪葬品，就只有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倒斗者看了看说陪葬品一定都在棺椁里，芹菜知道自己这边的队员在开棺方面不如那个倒斗的，所以拉着他们退出墓室，就站在甬道里，看那倒斗的用自己的办法开棺材。
只见那人熟练地起棺，在棺材里摸着,后来甚至把尸身拖了起来，身上的首饰和棺内陪葬品一一被取出。芹菜队里的成员就负责一件件搬出来。
可是这倒斗的还是不满足，在考古队员搬完了所有的文物回到甬道时，他正好从那尸体的嘴里取出了颗晶莹剔透的玉珠。
芹菜一看脸色就不好了，那分明就是古代陪葬所使用的定颜珠，保持尸身不腐。取出珠子后，那具本来还保存完好的尸身突然一下就干瘪下去。
倒斗者丢下那具尸身，拿着那枚定颜珠站在棺椁旁对着甬道里的芹菜说了句：“我就要这个了。”
芹菜刚想怒喝，突然就发现那倒斗的人背后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山间奇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