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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前方有棺请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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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甬道里走了一会,我就皱起了眉头,转身用手写板问后面那三人:“你们之前说,这前面有个瓷罐指引你们往前走了段有机关的甬道……是这条?”
他们三个拿这探照灯把前方的通道打亮了,然后各自吸了口凉气。胖子疑惑地开口:“咦,刚刚那里明明是一堵墙,怎么这下变出一道门了?”
我在板子上写道:“看来我们在那个耳室里待着的时候,电梯又动了。这条甬道没有机关,可以放心走。”
吴邪觉得邪门,他拉拉我的袖子,说道:“阿宁那女人穿过甬道进了一道玉门,我估计那就是整个主墓室的通道口,我们现在不知道在哪层,能不能到达那里?”
我想了想,提笔写道:“我们只要想办法回到那层就OK。”
我们打着手电进了那道门。灯光一照进这个黑暗的空间,我就看到了和1988年一样的场景——一口巨大的金丝楠木棺材,两边是那两个青花瓷罐。我再拿手电往上一照,哟呵,还是当年的星象图!不过因为这里起码开过了三次,原本干燥的空气早已被水汽侵入,那星象图斑斑驳驳,只能看出还有当年的轮廓。我拿鼻子轻哼了一声,在那三人不明的眼光中,写道:“老娘之前到过这里,没想到这棺材还在。”
吴邪看着我板子上的字,眨了眨眼睛问道:“之前?你不是在耳室昏迷了吗?怎么……”
他停了下,似乎思索无果。一直没出声的闷油瓶突然眼前一亮:“你说15年前?”
我点了点头,写道:“我们当初和吴三省一样,从同样的机关进入这里,所以你们最初进入的耳室就是15年前他们避难的地方。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你们最初走的那条路,确实是通往主墓室的通道。那时候,我到了和你们一样的地方,不过是15年前的。那时候考古队那群人都在睡觉,我把他们叫起来了后,发现吴三省不在。我没有必要陪他们去找吴三省,所以我打算从左耳室的泉眼回到现在。那时候我出来时,外面通往的就是这个地方。那口棺材,”我指了指那金丝楠木棺,继续写:“那时就在。包括那两青花罐——上面那祥云和宫殿,确实说明了这里是汪藏海的安息地。”
吴邪说:“还真是啊?”
我认真写道:“这里不是云顶天宫,但是我想汪藏海绝对会把自己有关的成就作为一种LOGO印在自己墓地的各个地方。对了天真,你三叔当时说有一口不停冒黑水的棺材,我可不确定是不是这口哦亲~”
吴邪脸上挂下几条黑线:“应该不是吧,现在这口棺材不是干干燥燥的吗?”
我还没回答他,胖子笑了:“不管怎么说,用金丝楠木这种比等身白银还珍贵的东西做棺材,里面一定会有不少好东西。”
吴邪半眯着眼睛嘲讽道:“怎么,看到棺材连命都不想要了?要不先进去捞几件出来?”
胖子那之前那欣喜的脸色马上严肃起来:“你胖爷我觉悟高,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是跟着小雨同志找出路。”
闷油瓶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小声说道:“别说话,这不是一般的棺材,是养尸棺。”
他拔出背上的□□,直接走近了那口棺材。胖子对冥器的执着非同一般,看小哥这么做了,也立马跟了上去。我和吴邪互看了一眼,也走近了。
闷油瓶抽出军刀,直接插进棺材缝里。然后拿着刀柄,在缝隙里慢慢划起来寻找机关。胖子哼哧哼哧地跑到角落点蜡烛,打火机那清脆火石摩擦声响起,火光一闪,我就听到胖子那传来噗通一下的声音,我拿着电筒往那一打,顿时觉得心头一悸。
一只,已经干瘪的生物就躺在那个角落里,身上早就没有皮了,眼球部分早就消失,只剩两个黑色的骷髅,张着一口獠牙正对着胖子。
我听到吴邪吸了口凉气,小声骂了句:“靠,居然是只死猫!”
胖子从刚才的惊讶中缓过神来,气愤着一脚踢开了死猫,空出那个角落去点蜡烛。我摇摇头,这里是海底墓室,先不说这猫哪里来的,光这猫的死状就很奇怪了。我没来得及继续思索下去,身后那口棺材已经发出咔嚓一声机关声,倒是把我和吴邪吓了一跳,还以为什么起尸了。但是一转头看到闷油瓶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已经打开的八宝玲珑锁,顿时松了口气。
这时候闷油瓶后退了两步,我们能清楚看到在灯光的照耀下,那口棺材因为盖子弹开的震动,不断从里面冒出黑水。吴邪小声说:“这难道就是三叔当时说的那口不断冒黑水的棺材?”胖子已经点好蜡烛,回来看到这副情景,大概是觉得恶心,便一使劲干脆推开了整个棺盖,然后看到里面的东西,吓得大叫:“狗日的,这么多粽子!!”
我捂住鼻子后退两步,那棺材内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惹得人一阵反胃。吴邪因为好奇直接走了过去,看到棺材里的东西后一阵嫌恶的表情:“啧,这么这么多尸体,光手我都能数出12只!”他回头看了下我,问道:“小雨,你怎么不过来?”
我摇摇头,平复了那依旧翻腾的恶心感,写道:“老娘刚刚把午饭都吐干净了,再看的话只能吐胃酸了。还有,那里只有一具尸体,不过是具畸形的。” 吴邪惊讶了,回头看看棺材又看回来:“不能吧?再畸形也不至于这么多四肢!”
胖子摇摇头:“甭管这里几只,在尸水里泡这么久,也该泡烂了!那里面好像有块石板,我们得把这黑水捞出来才能看到写了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写道:“你的主要目的是那尸体身上的玉饰吧?” 胖子被我看穿心思,嘿嘿地笑了两下:“待会去主墓室,还不知回不回得来,再说有小哥在,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吴邪退后两步,还是被那里面的东西恶心到了,他问闷油瓶:“刚刚你说,这是养尸棺,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个合葬棺,怎么这么恶心。”
胖子失笑:“我说天真小同志,你傻了吧,谁的合葬会像麻花一样缠一起的?这个是活葬的,这些人堆在一起,被下了药灌水闷死,叫养气藏尸。” 吴邪听到麻花这个称呼时,彻底被恶心到了。他抚了抚胸口,问了胖子详细。胖子也乐于卖弄,就细细讲述了养尸的由来。
听到胖子越说越偏,后来居然说汪藏海可能把一家都葬进来时,我终于受不了胖子的满嘴跑火车,不顾嘶哑的嗓音就吼了出来:“说了那是一具尸体,你们还不信我吗?!”
他们三个愣了一下。我咳了好几下,拿起板子写道:“不信就把尸水弄掉,看我说得对不对!”
闷油瓶一怔,死死地盯着棺材内,沉默了很久后,才转头对另外两个人开口:“她说的没错,里面确实只有一个人——”
吴邪和胖子也愣住了。闷油瓶指着棺材对他们说:“你们仔细看看他们的头,有什么区别。”
他们拿着手电照向里面,观察了好一会,吴邪才发现有点不对头:“只有一个头,剩下那六个……全部没有五官?!难道是……”他顿了顿,又看看我,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我叹口气,写道:“如果我没想错,这依旧和云顶天宫有关。万奴王的形象,不就是这样的一种畸形吗?那一族估计就是认为肢体和器官多是一种接近神的表现。”
胖子啧啧道:“万奴王一族也太奇怪了吧。这玩意哪里是人啊,就像一虫子!”
吴邪拿手撑着下巴,思索后道:“按正常的情况讲,这么严重的畸形,刚生下来时一定会被父母弄死,绝对没有被养得这么大的机会。但是小雨刚才的解释就说得通了,如果整整一个族都是以此为美,这绝对是被供养长大的。”
胖子说道:“我们干脆去隔壁拿几个盆子把这水舀尽,看看这尸体下的石板,估计有记载。天真小同志你对文字什么的比较了解,就交给你了啊~” 吴邪估计从进了这墓室就没见过文字,刚才又被这墓里奇怪的机关弄得心情不爽,当即就往甬道那走去。我跟了上去,在那边和吴邪一起蹲下来挑瓷碗。他拿起瓷碗时,看了看上面的花纹,当即就拉住了正准备起身把瓷碗送过去的我:“诶,小雨,你看看,这碗上是不是记载了一些当时的事情?”
我歪了歪头,出于学习的本能我细细看起了上面的青花纹理。我手上的那只上面绘着的是很多人在挖掘地面的景象。我蹲下身来,又看了看吴邪手里的。那是一幅工人正在搬运砖石的情景。
我们顺着那一排瓷器看过去,发现这是一列叙事的碗。我看看吴邪,他也看看我,点点头:“这说的是一个土木工程的建造,按工程进展顺序摆放了这些瓷器,搞不好就是在描述你说的云顶天宫。”
我嗯了下,拉他起来,打了个回去的手势。
他又看了一会,准备起身时,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们在这挑半天,按理的话胖子肯定会唧唧歪歪说这又什么好挑的,拿个顺手的就好。怎么从我们过来后就没有声音了?而且,静得奇怪。
我往回一看,顿时傻眼了。一片漆黑,别说人了,手电的光线都没有。我拿着那个瓷碗往前走了两步,拿手电一照,顿时嘴角就抽搐了。
门不见了!!!!又变回汉白玉砖墙了!!!!
吴邪跟着我,看我停下来,也看了看我手电照着的地方,发出一阵惊呼:“我靠!这机关也换得太迅速了吧?!而且连声音都没有,这下怎么办!”
我拍拍他的手,忍着喉咙的痛小声道:“先静下心来,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危险,我们大不了等到机关换回去。” 吴邪深呼吸了几下,拉着我的手静静地站在这甬道里呆了一阵后,小心地说:“要不我们干脆去那耳室吧,在这段时间把那些瓷器看完,省得有遗漏。”
我摇摇头,刚想说海猴子会从那里出来时,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从耳室传来,我和吴邪不由自主地拿起手电向耳室照去,只见那泉眼里一只巨大的,脸色布满鳞片的生物已经钻了半个身子出来。
我脑子顿时嗡了一声。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真正的海猴子,比我原先通过小说的描述进行想象的更加惊人:身体壮硕,肌肉强壮。因为是海里的生物,全身覆盖了银色的鳞片,张开嘴时尖锐的牙齿缝隙间不断有口水滴落下来。
吴邪骂了一句他姥姥的,拉着我的手就往反方向跑。我能听到那海猴子怒吼了一声,就朝着我们奔过来,我都能听到身后的沉重的奔跑声。
吴邪关键时刻跑得相当快,我腿有点软,几乎是被他拖着跑的。本来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一个门洞跑去,谁知吴邪突然身体一蹙,我顿时觉得手上的力气把我往下一拽,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手上的瓷碗也飞到不远处,啪地一声脆响,一个文物就变成了碎片。膝盖和手肘被狠狠一撞,顿时疼的我想骂娘。我听到吴邪一阵呻吟,他似乎是被什么绊倒的,现在正爬起来。我听到那海猴子的声音越来越近,挣扎了几下终于爬了起来,抄起身上的那块手写板就朝着那声音砸过去。
谁知道海猴子精明的很,一偏头就躲过了那个手写板,然后一下就蹿到了甬道的顶上,一个俯冲就向我们扑来。我一看情形不好,什么都来不及想,一下就推开了吴邪。
海猴子扑下来的重量瞬间就把我压倒在地,我背部磅地一声就和地砖来了个亲密接触。海猴子的呼吸和嘴里特有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我甚至感觉到它的口水都滴落在我的脸上。我全身都被海猴子那惊人的力气压制着,连动都动不了。
海猴子怪叫了一声,仰起头准备一口咬下来的时候,我趁这下抽出右手,一下就顶在了它的下巴处,使劲让我的脸和它的嘴远离。海猴子一看我居然能在这时阻碍它进餐,顿时怒了,抬起一只爪子就往我顶着它的手上挥去。
我觉得手臂上一阵剧痛的同时,觉得压制的力量一下小了很多。我咬牙抬起脚就狠狠踹向身上的东西,那海猴子一分神居然被我踹出了几米远。
这时身后一个力量把我快速往后拖,我感到我进了个奇怪的门。这时候海猴子已经爬起身来,正嘶吼着冲过来,我听到吴邪暗骂了一声,转头看到他猛地就把身旁的玉门关上了。
玉门关闭时,我还听见了海猴子撞击上来的闷响,然后就是咔哒一声,好像是玉门的石拴弹上去的声响,门外海猴子似乎中了招,嘶吼声越来越大,之后就更加猛烈的撞门。吴邪咬牙说了句:“撞吧,反正这门质量够好,把身子撞烂都进不来。”话音刚落,门缝处冒出了那个海猴子狰狞的脸,它正尽全力想挤进来。
吴邪大怒,取下背上的□□就对着门缝放了一梭镖。门外那海猴子不知被打中了哪里,一声惨叫就退了出去。我忙把玉门关好,不留一丝缝隙。
吴邪这才松了一口气,把还坐在地上的我拉起来:“没事吧?”
我摇摇头:“除了全身都疼,一切都好,没少一块肉。”手写板已经没了,我只能用嗓子说话。我抬起右手手腕仔细查看了下,袖口已经留下了海猴子那尖锐爪子的抓痕,不过因为够厚,里面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我又问他:“天真你呢?没受伤吧?” 他嗯了一声,说道:“我好得很,刚才你又救我一命。”
我笑了出来:“我估算错误了,本以为这里的怪物也会怕我手上这镯子,没想到它们不买账啊。”
吴邪嘴角抽了抽,狠狠给我来了个爆栗:“槽,差点吓死小爷我,你要是出事了小爷一生就得活在被一个女人用生命拯救的愧疚里!要舍身也是爷们舍身,你个女人逞什么能!”
我抱住头泪流:“天真,我已经够痛了,不要让我痛上加痛。”
吴邪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脑袋:“休息一会吧,看看这里是哪儿。”他打亮了随身携带的探照灯,把我们所处的空间扫了一遍。
整个墓室是圆形,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水池。也许是刚才被海猴子从泉眼里的景象给吓到了,我嘶了一声,往后挪了几下。
吴邪也握紧了手上的□□,他把探照灯交给我照着,自己把下一梭镖给装好,决定要是有其他怪物从里面冒出来,就直接来一发。
我们静了一会,发现没什么动静后,慢慢起身靠近水池。那水池中间还修筑了个小平台,上面摆着个长方体的东西。我拿灯照了照,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插图和浮雕。吴邪咦了一声,说道:“这是个棺椁,还放在水池上,看来墓主人天生就爱洗澡啊。”
我噗地笑了出来,关键时刻吴邪你思想也脱线了太远了吧。刚想吐槽他,却看见他挠了挠脖子。我那灯一照,顿时就吓了一跳:“天真,你脖子上!”
他疑惑着问我怎么了?我看着他颈脖处的红印和隐约长出来的像白色霉菌样的东西,问道:“天真,你刚刚是不是脖子中箭了?”
他愣了下,点头:“是,中了四五箭的样子,难道我中毒了?怎么还觉得好痒?”
我抿了抿嘴:“那箭头上有毒,现在已经发出来了。不过不要紧,你身上的待会就会退掉。”
吴邪一听没事就放下了心。他让我拿着探照灯向水下照去。我照做后发现,水池很深,光线根本就照不到底。吴邪又让我按照他指的几个方向轮流照过去,他看完后开口:“按原来学过的一些建筑知识和爷爷笔记里的记载,我们现在大概是处在左配殿,对面就是右配殿。里面按道理该有个汉白玉垒起的棺床,平面以金砖平铺,中央为一长方形孔穴,内填黄土,因此成为金井。可是,这里怎么什么丢没有,就一个大水池?”
我对建筑什么的一窍不通,况且文物修复并不下地,对墓穴里的结构和布局都只有个大概的了解,那些传统的墓室装饰对我而言更是天方奇谈。这时候吴邪又提出了疑问:“那水池中间的盆棺明显是战国时期的东西,明朝是不可能出现的。况且三叔从这里也找到了和鲁王宫一样的铜鱼……怎么回事?”
我也思考了下,说出了我的见解:“看来铜鱼的确是解密的关键,汪藏海必然是知道战国时期有什么秘密,才想把同样的东西全部找到后解开。可是他命数已至,只好把这个东西和他葬在一起了吧。”
吴邪想了想:“也是,不然就解释不通为什么同样的东西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了。汪藏海除了对建筑造诣极高外,对看风水也是若窥天机,可惜他的著作都失传了。”
“哈,逆天吗?没什么好结果的。”我摇摇头,“我虽然对这个人不少很清楚,不过他始终是人不是神,还不是被人抓去修皇陵了。”
吴邪也笑了。这时候我听到水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我们顿时就把心提了起来。我拿着探照灯往里面照,吴邪端好□□。水面不断有气泡冒了上来,时大时小,好像有什么在翻滚着。我感到吴邪咽了口口水,手指扣在□□的扳机上,随时准备给那个气泡来一梭镖。突然一下子,一个白花花的东西被猛地冲上了岸,滚到了墙边。我们定睛一看,靠,不是胖子吗?刚才那白花花的就是他的肚子。吴邪大喜,赶紧跑过去帮喘着粗气的胖子顺气。
胖子喘着气,说话也断断续续:“妈的,憋,憋死老子了!”
我这时听到水里又是哗啦一声,拿灯一照,是闷油瓶,他不似胖子那样狼狈,一个翻身就上来了,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就平复了呼吸。我看他没事,便放松下来。他看看我们,问了句:“这里是左边还是右边?”
我和吴邪回答左边。他松了口气,一下就坐了下来,捂住自己的手腕。我看着他捂不住的那道黑色抓痕,叹口气蹲在他面前:“被那棺材里的小白毛给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