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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薄凉春华之我——梦中的葬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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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葬礼:
前些日子学校一年一次体检,几天后,卫生老师找上我,说我的体检报告有些问题,最好通知上家长,一起去医院仔细检查一遍。
我有些惊讶,想起前年班上有个同学也是这样被卫生老师叫去,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们家的家教比较独立,所以我没有通知任何人,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挂号检查。
医院无论任何时间都很繁忙,等广播台终于叫到了我的号时,已经是下午。
做完一系列的详细检查,已经接近十七点,有几个科系的医生似乎很喜欢我这样的病人,给了一些捷径,省去了一些繁杂的程序。
我回到学校,老师来例行过问过,第二天,学校的心理导师便找上我,天南地北的聊。
后来我才知道,前年那个被叫出去检查的同学,在开始的时候便受不了压力——自杀了。
导师的普导室临河,他说我便听,这让我想起了以前,那时我也常看着窗外放空,意识如流水潺潺。
检查报告在一个礼拜后出来了,医院打电话来通知,我又去医院重新做了一次检测,最后确诊是心脏后天性衰竭,医生的建议是,最好马上通知家长住院观察治疗。
我其实没有多大的感触,坐在医院的等候位上给家里人电话,毕竟我还是学生,经济上担不起医疗费用。
家里人的反应比较平淡——这并不是说我们之间的亲情有多淡,只能说是基因遗传,情感方面没常人那么丰富。
姐姐是第二天才赶回来的,进了病房,姐姐就把礼物放下,凑过来吻吻我额头,说主会佑你渡过劫难。
姐姐嫁了之后越来越虔诚了,可惜我并不信教,也不和姐姐一样的相信上帝。
幺弟最后才从外地的大学赶回来,见我没什么大事就和家里人一起去做了检查,结果有点儿的小贫血。
日子还在继续,我住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心脏衰竭的负担时重时轻,家里人习惯了,便也忙的陆续的忙了起来。
早上在走廊散步的时候,听见护士聊天,说是昨天晚上,隔壁房间的病人去世了。
那个病人跟我一样患有心脏后天性衰竭,年仅三十出头,一生却有一半的时间呆在医院病房里。
大概是我对自己的病表现的一直不怎么上心,护士每次来查房看我的眼神都有点儿谴责。
住院的事除了校方领导,我并没有告诉同学或朋友,或许这是性格使然,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才没有说。
后来有段时间,我心脏衰竭严重了,身上插了些管子,大概看起来太难看了,幺弟眼眶都红了。
我觉得有些矫情了,幺弟的目光却是悲怜,他说——既然做不到哥哥那样,就不要随便死掉。
自从兄长去世后,我已经很多年没听人提起过他了,想起来,兄长当年车祸时检查出来有心脏缺陷。
我其实是明白幺弟的意思,不过,人这种生物大概都是这样的吧。
若是死的那个是自己身边的人,也许你会觉得难过,但要死的那个是自己,那便真的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幺弟回到外地继续学业,姐姐工作之余,也会抽空来看我,学校领导也派代表来看过我,周围的一切都很好。
这种结果让我很轻松,周围的人事物没有因为我而做出什么改变。
情况稳定下来后,我便执意出院,休了学,孤身一人回老家休养。
家里人没有反对,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成年,应当有自己的担待。
我在家边养生边自学完停下的课程,虽然成绩不是太好,学的磕磕碰碰,但我也不强求。
后来,便机缘巧合的找了一份薪水虽低,却很闲适的文职工作。
有空了,我便会去附近的文化广场,或跟着老奶奶们打一打太极,或跟着老爷爷们学一学茶道与静坐,无聊了,便上上网听听音乐看看电影或新闻,也会在群里八卦一下身边的事物。
渐渐的,自己的圈子和朋友便越来越广,时不时也会一起出去玩乐或旅行,调节一下生活,幺弟和姐姐有假便会回来看看我……这一切都很美好。
这样很好。
我是个苍老的人,不贪心,不上进,也不喜欢热闹,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意。
我始终欣赏着这么一句话:
这个世界很大,存在着各种妖怪,你未必是其中之一,也未必有幸可以找到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