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孝顺贤媳 ...
-
迎春好象吓坏了,战战兢兢站起来说:“我不敢有这个想法,更不敢这么说,爷是知道分寸的人,只在家打老婆,在外面却是温良容让,分明与恶霸不同,媳妇无知,这点区别还是知道的。”
“你……你……”孙母气得哆嗦,偏又说不出什么来。
“禀太太……”有管家媳妇过来回事,一看眼前这阵仗,迟疑着不敢进去。
迎春又嫣然一笑,说:“太太可还有事?没有事媳妇就退下了。”
还没等孙母发话,迎春福了一福,便自顾自带着丫头走了,只留下孙母在原地发愣。
绣橘扶着迎春,待走过拐角回廊,方小声说:“姑娘这样是想激怒太太大爷,让他们休了你么?”
迎春叹口气,道:“我并不是要激怒他们,只是想活得顺气些,以前赔尽小心,用心服侍,他们还不是把我作践得要死,何苦给他们好心,当然,基本的礼数是要的,免得让人当成把柄说我的不是,坏了名声。”
绣橘说:“姑娘爱惜名声是对的,可是一旦被休,坏了的都是姑娘的名声,男方那边是不会有碍的。”
迎春笑道:“你虑的也是,是他们不好,凭什么让他休了我,坏名声让我担,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体面地离开孙家,坏名声让孙家扛去。”
绣橘心里暗忖,无论被休,还是和离,总归是女方吃亏,女方难免落个不贤不孝的名声,象姑娘这样,只以孙家虐待,夫君打骂为理由和离,外人不知详情,必说她不贤惠,缺乏容让,没有肚量不会来事,一点委屈就闹着分离,这名声出去,以后还怎么做人。
却不知姑娘如何做才能尽可能的保住自己的名声,把错处推到孙家。不管姑娘怎么做,自己总是紧紧跟从,为她冲锋陷阵就是了。
绣橘扶着迎春过了穿堂,往自家院中行去,这院子偏僻,拐角处是个小门,下人出入或是倒垃圾夜香都经此门。一些下人忙着忙后地搬运东西。
迎春看见几个仆役在搬运几盆花,那些花枝叶干枯,好象许久没浇水了。便停步问道:“你们把这些花搬哪里去?”
那些仆役赶紧停下,上前回话说:“这是园里的盆花,枯死了没有开花,所以把它们扔出去。”
迎春指着他们说:“这花是真的枯死了吗?只怕是有人想捞钱,把好好的盆花报了损耗,好另买新的报花账。”
仆役们吓坏了,平日里下人捞外快,就是用这个法儿,偷拿主子的东西,然后报损耗,待领下新东西,就可以得一笔收入。
这些盆花枯萎是真,若是精心料理,也未必不能活,只是管花木的人偷懒,不想打理,索性报了损耗,即省事还能捞些回扣,花匠们把这花拣回去,若是精心照管能让它开花,又能多得一笔钱。
不料这面瓜奶奶平时温柔和顺,内地里却是精明,外面那些和软竟是装出来给人看的,让人放松了戒备,却在这里捉他们的错。听得昨日少奶奶摆出主子派头,给了苏姨娘一顿脸子,又把爷骂了一顿,今天又要拿他们作法了。
仆役们有些害怕,却仍然强辩说:“奶奶明鉴,这花分明是枯死的。”
迎春板着脸说:“你胡说,府里有专管花木的人料理各院里的花草,这花只是有些枯了,又没有死,只要好好料理,自会枯木逢春,你们不好生照管,就这么直接当垃圾扔了,你当这家里是聚宝盆,你们看上什么就扔了,好换新的报花账,当我不知道呢。”
迎春常看社会新闻,又熟读红楼金瓶三言二拍,还在社会上打拼过几年,多少有些阅历,对经手人过手楷油,侵吞漂没的事心里很明白,这种情况,无论古代现代,多的是。
看着花枝尚有青色,哪里是死透了的,分明是花匠搞鬼,现在又不认罪,还要强辩,真是可恶。
迎春吩咐道:“把这些花送到我院里去,我使人天天浇水看护,看能不能活,若是活不了,正如你们说的,这花是枯死了该扔出去,若是活了,这说明是你们不好好当差,不尽心料理,到时候我再收拾你们。”
仆役们不大相信她能把花救活,也不很怕她的威胁,当即把这些盆花都搬到迎春的院中,安放妥当。
绣橘扶迎春进屋,说:“上个月,府里的盆花扔出去十几盆,都是上好的月下金桂,瑶池牡丹之类的好货色,十两银子也买不来一盆,还有损耗的茶器,每个月也有不少,说是打了,却连渣儿也没有,这起子黑心贼,恨不得把主子家里搬空了呢。”
“他们搬他们的,与我们无关。”迎春扶着绣橘的手回屋里坐下,“主子好时,他们只管占便宜,待主子倒了时,他们脖子一缩哪里管主子死活。这还是你看见的,看不见的去处还不知被他们搬了多少。更有甚者,在外面仗着主子的威福欺男霸女做尽坏事,到时主子担着坏名声,还落个罢职抄家,他们只管卷了钱过好日子去。”
对于这些男人们的事,绣橘并不关心,看仆役把花搬来,便问:“姑娘可有法子把这些花救活么?”
“你带着丫头们去给花儿浇水去罢,记得浇透,就是花盆底流出水来,说明浇透了。要在早晨浇,不可以在正午日头毒的时候浇水。我乏了要歇歇,你们不必伺候。”迎春吩咐她们自去,趁屋里没人,取了案上的青瓷大花瓶,动了意念闪进须弥福地,把瓶里插的开败了的芍药花取出扔在一边,腾出瓶子满满装了一瓶灵泉水出来。
现在已知空间灵泉可以治伤,却不知能不能枯木逢春,正好试一试。只是不知效果如何,如果有奇效,反而令人怀疑。
所以迎春拿了一小杯只舀了少许灵泉水,出了屋见丫环们都忙着给那些盆花浇水松土,便趁乱把小杯里的水倒在喷壶里晃晃稀释开来,然后拿起喷壶,把所有的花都浇了一遍。
浇完了花,迎春带着丫头进了厨房,厨房厨役们一见她来,都吓了一跳,以为是来找茬闹事的。却见迎春和颜悦色地说:“太太胃口不大好,我来做两样小菜伺候太太,你们且忙你们的。”
厨房头儿陪笑说:“奶奶真是孝顺贤良。”
迎春要的就是这个名声,微笑着道:“你忙你的,只使人帮我剥一条鲫鱼,削一个青南瓜。”
厨头儿立即殷勤地把这两样东西准备好。
迎春命人把鲫鱼用油煎得两面金黄,然后加姜片生葱,熬了一个汤,再让厨子把青南瓜切成均匀的细丝。
她的厨艺还不错,前世里在家经常做些合口的饭菜,只是刀工不行,因为现代有削皮刀,擦丝器,切片刀,不需好刀工,就可以把菜切得十分均匀细致,如今到了这地方,没有这些现代器械,只得让厨子帮她切了。
厨子见少奶奶洗手做羹汤,还以为她手艺如何了得,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却看自信满满的少奶奶连个南瓜丝都切不了,都暗中偷笑,却不敢多言,按吩咐切成细丝。
迎春命人生火起锅,倒了菜籽油,用姜葱炝锅,把青南瓜丝下锅炒了,再放香醋,断生出锅。
下人们都看着,只见过用南瓜煮粥,现在却头一回拿南瓜炒菜的。看少奶奶翻炒的功夫,还像模像样。
这里迎春把炒好的青南瓜丝铲出锅,那边小炉子上炖的鲫鱼汤也开始呈乳白色,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待把鲫鱼汤舀到汤碗里,却听外面一阵粗重的脚步声传来,就见孙绍祖一脸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面带惊惧的绣橘和莲花。
迎春一脸困惑,说:“爷怎么来这里了,岂不闻君子远疱厨,这厨房可不是男人该来的地儿。”
孙绍祖脸色阴鸷,瞪了她一眼,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迎春笑道:“今儿早给太太请安,见太太精神短了些,原来是胃口不太好,所以我寻思着亲手做两样食物给太太。”
孙绍祖愣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方才他去孙母那里,孙母话中带话给迎春上了一顿眼药,暗示这媳妇不懂事不孝顺。孙绍祖一听火大,立即气冲冲地过来找迎春的晦气,听得丫头说她在厨房,便想也不想奔到厨房里来,不料却见她正亲手给孙母做羹汤。
那边听孙母说迎春不贤,这边又亲眼看见迎春亲自给婆婆做饮食,这听到的和看到的完全相反,如何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