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驱赶渣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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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见孙绍祖站在那里发愣，知道他的来意，却恍若不觉，笑着招呼：“我炒了一味炒青南瓜丝，熬了鲫鱼汤，爷过来尝尝，看合不合太太口味，若是不合，请爷替我说两句好话，我手艺不精，可不是故意不好好伺候。”
“哦……”孙绍祖被她拉过去，迎春把菜夹了一筷放在小碟中，亲热地说：“爷快尝尝。”
孙绍祖稀里糊涂地接过来一尝，青南瓜丝又脆又嫩，微带酸甜，十分可口，这个季节吃最是开胃。再喝一口鲫鱼汤，汤色浮白，味道鲜浓，也很不错。
“想不到你看上去娇滴滴的，居然还会做汤。”孙绍祖夸了两句，想起新婚时，新娘子三日入厨下，洗手做羹汤，亲手端来伺候婆婆，却被孙母嫌弃地挑了一堆毛病，一句好话也没有，看来婆媳之间真是事非多，母亲常说迎春的不是，也不一定都是真的。是自己太性急了些，不过也不能怪他，这个娘子实在是太木讷太没情趣了些。
孙绍祖想着忍不住朝迎春看过去，只见她比昨日更加美丽动人，一扫先前脸色灰暗的样子，象换了个人似的，肌肤白里透红，似是成熟的水蜜桃一般，让人一看就想咬一口。
孙绍祖心思一动，见厨房中人太多，不好动手动脚，便说：“你好生端过去伺候母亲用了，若是母亲不喜欢，你就端回来我吃。”
众人见孙绍祖态度大变，一改往日横眉怒目的样子，还十分体贴关爱，心里都暗自纳闷。
迎春亲自把菜和汤端到孙母院里，当然不是自己端，只让丫头端到门口时再接过来，伺候孙母用饭，一副孝顺贤惠的样子。
孙母见她平静从容，还亲手做了菜肴端来，也挑不出错，便沉着脸不理她。
迎春面带温顺笑容，小心伺候婆婆用饭，然后告退回自己屋里。又和丫头们聊了一会儿，见了管家新派来的两个婆子。
待日头西移，正要用晚饭时，忽见孙绍祖进来，迎春心中一惊，不知哪里又得罪了他，只得先迎上来，却见孙绍祖并无暴虐之色，不象是要找茬生事的样子，却不知他来做什么。
孙绍祖对丫头说出一句吓坏人的话：“去把爷的饭端来，我与你奶奶共用。”
原来他来是和妻子一块用饭的，这也是夫妻常礼，只是孙绍祖这样做，在迎春看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正想着如何推拒，丫头们已经将晚饭食盒捧了过来，很快安放碗筷摆了一桌，迎春只得坐下，给他斟酒布菜。
孙绍祖也拿过一只杯子推过去，说：“总不能我一个人喝，你也陪我喝两杯。”
迎春推不过，只得举杯喝了，古代的酒度数低，跟蜜水儿似的，喝几杯也无妨。
孙绍祖见她喝了酒，星眼如醉，脸泛红霞，在灯下更显娇艳美丽，又见她知情识趣，心里更乐，说：“你这人白长一副好皮相，却是无情无趣没意思得紧，还怪我和别的女人好，却不知你那不解风情的木讷样儿实在提不起我的兴趣来。跟你吵你也是锥子扎不出一声来，跟个木头的，难怪你娘家下人给你起个浑号叫二木头。”
迎春见他数落一顿自己的不是，心里不高兴，板起脸来看别处。
孙绍祖看她面带娇嗔，不象以前那样畏畏缩缩跟个木头一样，倒是个有活气的人儿了。
“我说的不对吗？谁摊上你这样的娘子还不够倒霉的，按说你是我娘子就该主中馈管家务，可是这家务你拿得起来吗？自己屋里东西丢了，问都不问，哪天有人把咱家的门板拆了你也不问不成。连个下人都辖治不住，叫我怎生说你。你只怪我不体贴不温柔，对你不好了，却不想想你这人着实让人爱不起来。”孙绍祖依然振振有词。
啪地一声，迎春放下筷子，板下脸道：“既然我这不好那不好，索性休了我，你再找好的娶回来做当家奶奶岂不是好。”
孙绍祖笑了：“我只是说句实话，你就恼了。也罢，你这样喜怒于形，使个小性儿，也胜过先前跟个木头似的。”
迎春揪着手里的帕子垂着头不言语，细想想，孙绍祖说得也不无道理，这家伙暴虐残忍不是东西，也是贾迎春那面瓜性子纵的，但凡有点手段有点气性，也不致被人如此摧残。
可是再怎么说，这都不是打老婆的理由。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同，难道性格软些就活该受折磨被虐待？就可以欺负得理直气壮？恃强凌弱就这么天经地义？
弱肉强食，是动物界的生存法则，而人类社会毕竟与禽兽界不同，就在于用道德、法律建立一个秩序，规范人的行为，使所有人，包括老弱，也有活下去的权利。
孙绍祖见她垂着头揪小手绢，一副小女儿情态分外动人，忍不住伸手拉她，说：“你病了一场后，倒想通了，跟换了个人儿似的，有个女人样儿了，就是这样才好，跟个木头人似的让人见了就火大。”
迎春摔开他的手，绷着脸说：“我象木头人，所以你就该作践是不是？”
孙绍祖也不生气，只说：“只要你让我满意，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作践。”
“若是你不满意了，就可以又打又骂是不是？”迎春气得咬牙。这是什么逻辑，妻子让丈夫满意了便好，不满意了就可以打骂，然后就去找别人求欢，简直不把人当人看。
“好啦好啦，使性子也该有个度。”孙绍祖难得放下手段哄人，“明儿我给你买衣服首饰算赔罪好不好？”
“你少拿衣裳首饰甜和我，姑奶奶不吃这一套。”迎春还是没有被软化。
“喂，我说你别太过分。”孙绍祖耐心用尽，不理会她的反应，只管动起手脚来，迎春闪身躲开，心里叫苦，若是孙绍祖气汹汹来找麻烦倒不怕，跟他大闹一场就是了，可是他这般求欢却该如何是好，虽然很想把他一脚蹬开，但是蹬之前他仍有丈夫名份，那么自己就有伺候床第的义务。
一想到和这家伙同床共枕，被他压在身下欲取欲求，迎春直感恶寒，连忙端过酒盏喂他口里：“爷再喝一杯嘛。”
孙绍祖正要伸嘴亲一个，被她灌了一大口酒差点呛着。
迎春先前庆幸古代的酒度数低，现在又暗恨古代的酒度数低得让人难以喝醉，若是两杯酒下去把这恶棍灌醉就好了。
“这杯子太小，哪里是爷这样的豪杰之士喝的。”迎春开口叫绣橘，“家里有套杯没有，拿大的来。”
绣橘说：“这里没有套杯。”
迎春朝她使个眼色：“笨。没有你不会去别的姨娘那里借一套来？”
绣橘赶紧出去借套杯。
这里迎春巧妙周旋，不使孙绍祖近身，只等着用大套杯灌倒他。过了一会儿，绣橘回来，套杯没借来，却见苏姨娘院里一个婆子说：“回少爷，苏姨娘突然觉得身子不好，好象动了胎气，爷快去看看吧。”
迎春大喜，忙掩了喜色站起来推孙绍祖，说：“苏姨娘怀了爷的骨肉，可千万不能有事，爷快去吧，爷年近三旬没有子嗣，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正要好生看顾，爷快去瞧吧，不要让苏姨娘等得急了。”
孙绍祖还没考虑好如何选择就被她推到门外，只得跟着那婆子去了。
迎春看他去了，赶紧命人紧闭院门，再关了屋门，这才松了口气，说：“撤了桌子，这就歇着罢，把门关严了，若是爷回来，就说我睡下了，不要开门。”
绣橘和莲花面面相觑，眼看爷有回心转意的迹象，姑娘不想着怎么笼络他，却把他往外推，真是没道理，想着姑娘可能被他打骂怕了，一时回转不过来，只得耐心等待两人慢慢和好。
迎春梳洗了，上床歇息，待晚上屋里没人，又进入空间，意外地发现，被她扔到一边的那枝剪枝芍药居然生根发芽，开得愈发娇艳了。心知这灵泉可以使植物生长茂盛，十分欢喜。
第二天起早，依旧是精神焕发，丫头们婆子们经过昨日一番敲打老实许多，再不敢拨一拨才动一动，或是拨了也不动，老老实实一大早就来迎春院中当差听唤。
昨日迎春已经吩咐要妾室们每天立规矩请安，姨娘们见这两日迎春立威，收拾了姨娘丫头赶走了婆子又压住了大爷，再看爷好象也开始重视她，居然到她院里一起用饭过夜，想着当家奶奶要厉害起来，不敢怠慢，一早起来按妾室的规矩来正妻这边请安伺候。
迎春一派和蔼亲切，行过礼数请她们入座奉茶。自己在主座一边喝茶一边观察这些姨娘们，只见个个打扮的花红柳绿，脸上涂脂抹粉，容颜五官还不错，就是气质差些，缺乏一种高雅风韵。总之，以她的审美眼光实在不觉得这些人有多好看。
打扮得最艳丽的就是苏姨娘，本来她的月份还小，并不十分显怀，她偏要做出挺肚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孕似的。
迎春昨晚为难之时，幸亏这苏姨娘把孙绍祖叫走了，解了她的难堪，所以现在看苏姨娘也顺眼了些。
而苏姨娘见迎春还是如以前那样温柔和顺，想着她不过如此，昨晚绣橘到她那里借套杯，死丫头一脸小人得意的样子，说了些挑衅的话，气得她命婆子半路把孙绍祖揪出去，这大奶奶也不敢吱一声，脸上更不敢有不平之色，可见是个银样蜡枪头，和以前一样软弱可欺。
苏姨娘心里更得意，见丫环端上茶来，斥道：“你小心着点，别打了钟子，把茶泼洒到我身上，这衣料是上好的云锦，是爷特别从江南买来的，全府就这一匹，弄污了小心你的皮。”
其它姨娘听见脸色都极难看，尤其是掌管全府家务的苏姨娘，更是一脸阴霾。
迎春看在眼里，心里暗笑，嘴上却说：“没错，苏姨娘是爷心坎上的，是该小心保养着，以后你不用来我这里请安立规矩，太太那里我也帮你说说，你好生在院里养胎便是，这可是爷第一个孩子，可千万不能有失。需要什么只管开口，家里没有的，爷会想法子弄的。”
苏姨娘听了，得意之色更加明显。其它姨娘神情各异，有的一脸不平，有的平静如常，有的无所谓，心里都想着，还以为这面瓜奶奶死过一次后变得厉害起来，没想到依然是提不起来的豆腐，和往常一样懦弱无能。
迎春一一看在眼里，心里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脸上带着笑说：“苏姨娘如今要养胎，不能好生伺候爷的起居，以后爷的日常生活就劳烦各位姨娘仔细照应了。”
这话一出，所有姨娘都吃了一惊，想不到正房奶奶没有借着这机会赶紧把爷往自己屋里拉，却要让她们伺候。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驱赶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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