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四种方案 ...
-
孙绍祖耐心磨光,暴躁脾气发作,撸袖子就要来硬的。
迎春绕着桌子躲他,一边叫道:“李姐姐快救我。”
孙绍祖没反应过来这“李姐姐”是何许人,只听屋门咣当一声响,李丽君飞身进来,一掌劈向他后脑,孙绍祖喝了酒,身手比先前慢了许多,竟没躲过去,只一下子就被劈晕了,连人都没看清。
迎春见他晕了,抬脚踹了他一下。还不解气,再踹一下。
李丽君皱眉道:“他毕竟是你相公,你这般待他终不是长久的事,将来怎么办?他即有俯就之意,你何不原谅他,以后好好过。”
迎春摇头:“一想到他的恶行,我就没法给他好声气,更何况还要干那夫妻事。将来我必然要离开这里的。”
迎春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就算孙绍祖以后真的不再打她,她也很难原谅。因为打骂老婆,带来的不仅是对妻子精神上和□□上的伤害,还表现了这个男人对女性的不珍视和不尊重。所以,一旦有了口角分歧或是妻子不顺他的意,这男人就会故态复萌重新家暴。
男人的悔改是廉价的东西。这一点,从没受过男人欺负的李丽君是体会不到的。
如韩剧《看了又看》里的贫寒女主的母亲羡慕阔气闺友,闺友有苦难言,说“你只看见我豪车洋房珠光宝气,却没看见他打我时的样儿。”但是那个打老婆的坏脾气男配好歹还是个正派人,发达之后依然只有发妻一个,从不跟外面的女人乱搞。
相比之下,孙绍祖差得太远,不但打老婆,还荒淫好色,家里女仆但凡平头正脸的,他尽皆淫遍。这样的渣男,原谅他有什么用?
男人,最重要的是人品,渣男再怎么高富帅,仍然是渣。
李丽君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她也听说过迎春被欺负得惨样,知道劝不了她,只得作罢,又问:“那现在怎么办?”
“他身体壮,在地上睡一晚不会死的。”迎春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孙绍祖,径自回床上睡觉。
李丽君只得动手把孙绍祖搬到外间榻上,又搬床被子扔他身上。
第二天,孙绍祖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疼,尤其是脑袋更疼。问怎么回事,迎春说:“昨晚你喝醉了,也不看地方就随便挺下了。”
孙绍祖蒙蒙懂懂的,在丫头的伏侍下梳洗用了早餐。
其它姨娘得知孙绍祖这晚歇在迎春这里,心里暗妒。孙绍祖并不是完全想不起昨晚的事,只是见迎春嫌恶了他,不知如何是好,去给孙母请安,说起迎春,忍不住埋怨她心胸狭隘,小气记仇。
孙母慢条斯里掀掀茶碗盖,轻吹上面的浮沫,说:“你还是太天真了,女子出嫁从夫,天经地义,哪有被丈夫打了就记一辈子仇的,若是这样,必是有了外心。”
孙绍祖一凛:“母亲的意思是……”
孙母笑得意味深长,道:“你呀,要长个心眼,不要被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呢。”
“她敢。”孙绍祖牙缝里迸出两个字。
“她有什么不敢的,我问你这几个月来你可歇在她房里过?”
孙绍祖细想一下,记不得上次歇在迎春房里时是什么时候了,总之是很久之前,先前是对她没兴趣,后来有了兴趣,却被她有意无意地推走了,这么说来,她真的有了外心?
孙绍祖忽然有些着急,先前妻子处处顺从他时他视如敝屐,现在要失去了,他反而觉得仿佛被人挖了宝贝去,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又气又急吼道:“那家伙是谁?我揍死他。”
孙母语重心长道:“有的人看上去老实,其实这种人心眼子最多,也就是你心里没个算计,才会被人骗了。你以后长点心眼,别一味的吃喝玩乐。”
孙绍祖郁闷不已,不知如何面对迎春的决绝。只得问母亲:“那我该怎么办?”
孙母冷冷地道:“这还用问?妻子不贤,休了就是。以你的相貌,身份,家资,再寻个更好的有什么难。”
迎春决意离开孙家,只与心腹丫环说过,但是孙母毕竟是过了半辈子,阅人眼力还是有的,尽管迎春孝顺有加,暗地的心思还是瞒不过她,看得出媳妇不想过了,孙母恨得咬牙,趁早休了再找好的就是。只是休之前定要让这小蹄子坏尽名声,灰头土脸。
孙绍祖不甘心,沉着脸不说话。
孙母见他这样,越发生气,拍着桌子道:“我把你这没出息的货,只一味好色,她压根就不想和你过了,你还看不出来么?现在不休了她,等将来做出丢人现眼的事就晚了。”
“不行。”孙绍祖犯了牛脾气,“她即嫁给我,就是我的人,死了也得埋在孙家坟头。”
孙绍祖出了正院,孙母的话在脑中挥之不去,迎春如此对他无情,只怕真有外心也说不定。这次她回娘家足有七八日,难保做了什么。孙绍祖越想越气,直冲到迎春院里,又指着迎春骂道:“贱人,你是不是有了外心了,肯定是见了哪个小白脸,被他甜言哄住了,来家跟我闹,告诉你,我绝对不会逞了你们奸夫淫/妇的心意。”
迎春大怒,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一个大男人,有本事去打倭寇打鞑子去呀,只在家里跟老婆横,算什么本事,说我养小白脸,人呢?可有证据?”
孙绍祖一想,确实也没有证据证明迎春有外心了。可是她如此憎恶自己叫人如何忍得,明媒正娶的妻子娇艳如花,却是看得摸不得,真是憋屈万分,都说丈夫是妻子的天,哪家的丈夫象他这么倒霉。
想当日,他进京补缺到处托人找门路,托到贾赦头上,这厮要了他五千两银子,却是根本办不成事,既然办不成事,就不要腆着脸要银子啊。后来向他讨银子,这死老头又不肯吐出来,只拿了这庶女抵债。连她亲爹都没把她当回事,怎怪别人轻贱她如草芥。
无非是打骂而已,丈夫打骂妻子天经地义,有什么可怨的,如今丈夫回心转意,放下架子屈就,这贱人居然摆起架子。孙绍祖越想越气,又伸手抓迎春,道:“你若无外心,就好好伏侍我,我的耐性是有限的,看我不……”
说着,伸手撕扯迎春的衣裳,迎春用力挣扎,抬手甩了他一耳光。
孙绍祖不敢置信:“你居然敢打我?”
迎春怒道:“你打我多少次了,我只打你一下又怎么了。”
孙绍祖生气地扬起手,正要落在迎春脸上时却迟疑了,这时一只手伸过来牢牢地扣住他的手腕,转脸一看,正是前几天迎春带来的闺友李丽君。
李丽君扣住他的手腕怒视:“你一个大男人,不说在外建功立业,却在内宅打老婆,羞也不羞。”
“你”孙绍祖挣了一下没挣动,知道这女子的武功不弱,思忖一下,真动起手来,赢了不光彩,输了更丢人,只得恨恨地一跺脚,摔门离去。
李丽君见他离开,松了一口气,担心地说:“你和他真的是不能过了,以后怎么样,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李丽君为人忠直,待人做事最是负责,以前走镖时尽心尽力,现在给迎春当保镖,这颗心就扑在她身上,看着迎春金闺花柳之质,孙绍祖凶恶粗暴,二者着实不配,更何况孙绍祖绝不是惜香怜玉之人,只知满足自己的欲望,哪里会与人交流,更别说护花了。
李丽君在衙门工作过,对律法明白一些,给迎春交待了夫妻分手的四种可能。
一是休妻,也就是妻子犯了七出之条,被夫家休弃。二是“义绝”,也就是一方或双方犯了法,官府强行判离。三是“和离”,也就是协议离婚,比如南宋的陆游和唐婉的婚姻破灭应该属于这一种。四是“呈诉”,就是向官府递诉状打官司。
李丽君真心为迎春考虑,认为“和离”一途最好。大家合则一起,不合分手,好离好散,另娶另嫁,不伤和气。
迎春也研究过古代的婚姻法,经过仔细分析判断,认为“和离”是不可能的,就孙母的刻薄,孙绍祖的好色,想让孙家好好的放她离去,可能性为零。
“休妻”一条也不行,所谓“七出之条”,就是女方犯了淫、无子、妒忌、不孝、盗窃、挑是非、恶病七条中任何一条,丈夫就可以把她赶走,单方解除夫妻关系。
可是凭什么?她是受害者,凭什么恶名让她背,离开孙家后,她还要开始新生活呢。如果被休,名声尽毁,以后怎么办?
“呈诉”这一条路也不妥,闹上官府,贾家绝不会同意,孙家也会把官司打到底,双方都难看。
想来想去,只有“义绝”一条还可行,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搜集孙绍祖的罪证。
李丽君也虑到这一点,替她发愁,道:“若是休妻,你的名声就坏了,若是和离,只怕孙家不会让你好离好散。若是呈诉,大家撕破脸皮,他翻了脸要那五千银子,又如何?离了之后你的生计怎么办?”
“姐姐不必担心钱的事,孙家的行事不会一点把柄都不留的。”迎春反而安慰她。
拉她步出房门坐在廊下晒太阳,丫头送上梅汤,精致的白瓷盏里是果脯蜜饯,上面插着小小的银叉。
迎春一边挑了块桃脯吃,一边想着如何赚钱之事。她现在能掌握的资源就是那个名叫须弥福地的空间,在大观园住着时,她把园中各色花草果木悄悄折了些扔进空间里,没几日就长得花叶繁茂,原本除了一口泉什么都没有的空间在她的维护下,变得生机勃勃,好象一个带花园的小家,经巧手主妇的精心布置,变得温暖贴心。
虽然可以拿空间的花果卖钱,但是现在她还没有打理田庄,无法向外人解释花果从哪里来,所以暂时不可用这条路赚钱。目前可用的就是灵泉水。
那灵泉之水虽然可以做美容水赚钱,但是不能太张扬,再加上张家店铺规模还是太小,赚钱终是有限。短时间凑够五千两银子备用有困难,以后也不能只靠那个生活。还得再开辟赚钱路子的好。
院里的花开得越发旺盛了,几枝芍药开得娇艳无比,绰约多姿,迎春先前有两大爱好,一是爱花草,二是喜好戏曲,现在看这些前些日子快要枯死的花重放生机,枝头绽放一朵朵花苞,娇嫩可爱,心里十分喜欢,好好地观赏了一番,想出了好点子,
即然这些枯了的花能活过来正常开花,以后她可以种花为生,那金桂夏家就是供应皇宫贵府的盆景摆设,可是巨富呢。迎春来了兴头,命人找了府里头几个见多识广的婆子,赏她们坐下吃茶果聊天。
这一聊,得到的信息还不少。原来这京城里亲贵富豪很多,郊外不少名园,所以种花的手艺人不愁没生意做,花田大多集中在出右安门外的丰台。那里居民以花为业,四时红白相间,芬芳袭人,以芍药最盛,连畦接陇,一望无际。
迎春听了十分向往,无边无际的芍药园,那是何等景象。
其中一婆子姓刘,夫家也是花农出身,见主子非常关注她的话,自觉有脸面,说得越发详尽:“丰台草桥一带种花的多,因为那里有泉水,土质好,花农技艺精,离城又近,运输方便。冬天十月中旬,还有牡丹进贡御前,还可以培育出白桃花,红梨花,千叶杏,啧啧,别提多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