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迎春的空间》凤初鸣

21、孙母重疾

　　迎春劝了黛玉一通，总之就是劝她放宽心，不要太在意别人的说法，不要想太多。最后又道：“说了这么多，妹妹累了，好生歇息吧。”

　　紫鹃掀了帘子，迎春到了外间，见宝玉正在外面跟雪雁说话。

　　“姑娘今天可好些，吃了多少饭，夜里醒过几次，咳得可轻些了？”宝玉问得仔细又认真。

　　雪雁一一回答。

　　外面婆子把煎好的药端进来，宝玉接过，摸摸冷热，又亲口尝尝，这才让雪雁端进去。

　　紫鹃小声在迎春耳边说：“宝二爷每天都来，若姑娘已经睡下，他就在外间守候，凡药品必先尝过冷热，每日的饮食他都要过问，若听得姑娘咳得好些，他就欢喜，若是不好，他就忧愁……”

　　迎春感动得鼻子一酸，若是有个男人待她能象宝玉待黛玉那样如命根子一般，时刻放在心上，那她早就踢了姓孙的，不惜一切代价要跟这男人在一起。

　　宝黛的爱情就象一朵娇花，纯净娇艳，却经不起风雨摧残。宝玉的爱情是黛玉的精神支柱，没有这根支柱，她必死无疑。到这个时候，迎春决定帮他二人一把。

　　“紫鹃，你伏侍姑娘吃药，吃了药就歇着吧。”迎春吩咐完又对宝玉说：“宝玉，你陪姐姐出去走走。”

　　宝玉陪着迎春步出潇湘馆，丫头在后面远远跟随。风吹落花，地上一片残红。

　　迎春感叹道：“这花在枝头时是如何美艳，惹人喜爱，可是一朝春尽，只能落在地上零落成泥被人踩罢了。”

　　宝玉道：“我把这些花拾起来装到锦袋里埋起来，就不会糟蹋了。”

　　迎春看着他意有所指：“你能护得了这花，却护不了自己的姐妹。”

　　宝玉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儿，迎春看着宝玉说道：“你虽有护花之心，却没有护花之力，有心而无力，是最无奈最悲哀的事。你如今也大了，眼看就要面临娶亲之事，亲事自然要凭父母做主的。我知道你心里的人是谁，可是我要提醒你一下，你的婚事并不是随自己的喜好，而是要服从家族利益的，你现在的荣华富贵吃穿用度，无一不是这个家给你提供的，所以，为了这个家，你的亲事必需要符合家族利益。将来，长辈们为了家族的长远利益，使你娶不到心上的人，怎么办？

　　你受家族庇佑，享受了家里给你的富贵尊荣，就该为这个家做些事，你享受了权利，就要尽义务，这是没啥说的。谁也帮不了你。”

　　宝玉脸色发白，求助地抬起眼睛。

　　迎春硬着心肠，说：“你想保护那个人，想和她一生一世，就要让自己有这个能力。如果没这个能力，什么也别谈，服从父母之命是规矩，遵从家族安排是你的义务，你好生想想，为自己以后打算打算吧。”

　　“还说什么以后，将来的路都是父母安排好的，我能有什么异议。”宝玉很颓丧，压抑个性，被迫按照别人指定的路去过自己的人生，很悲哀。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做些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说不定转机就在你意想不到之处出现。你不努力，怎知一定不会成功，就算失败了，也不致一生遗憾。”迎春说完，也不待宝玉反应过来，就径直过了沁芳桥，只留下宝玉在桥上发呆沉思。

　　出了园子，迎春先辞过贾母王夫人，然后与众姐妹分别，各皆悲伤不已，还是王夫人薛姨妈安慰劝释，方止住。过那边去，在邢夫人处住了两天，就有孙家来接，迎春虽不愿，无奈孙之恶，勉强忍情作辞去了。邢夫人本不在意，也不问其夫妻和睦，家务烦难，只面情塞责而已。（第八十回）

　　回到孙家，孙绍祖一脸不高兴，说：“母亲这几天身上不舒服，你做媳妇的不在榻前侍药伺候，只知道在外面玩，催你两次都不知道回来，太不象话了。”

　　迎春心知是宝玉使人挡了孙家的人，也不多说，只问：“母亲的病体如何了？”

　　孙绍祖没好气说：“母亲这两日直嚷胸口烦痛，睡不着觉，你还不快去侍候。”

　　迎春顾不上先换了出门衣裳，先到正房给孙母请安，正屋里几个姨娘见她过来都松了口气。迎春给孙母请过安，迅速打量她几眼，观察气色精神，凭她几年做护士的经验，很快得出结论，这老婆子根本没病。

　　孙母以手抚胸，好象很难受的样子，说：“婆婆得了病，你也不回来侍候，亏你是大家子出身，这么没有规矩礼数，连孝道都不知道，是不是我死了你才开心。”

　　迎春细声细气赔礼：“都是媳妇的不是，太太不要生气了。”

　　孙母说：“这几个丫头媳妇都不如你细心，从今晚起，你就留在这里照顾我吧。”

　　“这是当然的。”迎春答应着，“几位姨娘……”

　　孙母打断她的话：“这几个姨娘粗手笨脚，只知道打扮得花里胡哨，我看了就头晕，还是让她们伺候少爷去吧。”

　　几位姨娘脸现喜意，赶紧告辞，生怕孙母改变了主意，临行时还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了迎春一眼。

　　绣橘给迎春更衣，一边气呼呼：“真不象话，放着那么多丫头婆子不用，却要姑娘早晚伺候，这分明是整人么。”

　　迎春换了家常衣服，一边说：“你小点声，心里再不高兴，也不可在脸上挂出来。她是婆婆，做媳妇侍候她也是应该的。”

　　绣橘嘴巴撅老高，嘟哝着：“姑娘总是这么好性。”

　　孙母折腾起人来花样百出，命迎春晚上在她床前打地铺，一晚上不是要起夜，就是要喝茶，要不就要吃宵夜，或是说胸闷腿疼，要迎春为她捶背捏腿，折腾个不停。若是迎春应得慢些，就被骂做不孝顺。

　　好在迎春有空间，发现在空间里一天等于外面的一小时，所以在孙母消停的短时间内，她已经在空间睡过养足了精神，不显疲累。

　　倒是绣橘气得跳脚，说：“每次起夜，都要姑娘把夜香拎出去，姑娘金尊玉贵的人，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

　　司棋听了气得咬牙握拳，偏迎春脾气好，嘱她们不要生气。

　　折腾一晚上，孙母也觉得累了，早起想吃各色花样的包子，蒸饺，还要吃燕窝粥。

　　厨房把早餐送上来。孙母房里的饮食是孙家最丰盛的，有甜咸两种油果，还有四色包子，还有蒸饺，荤素各半，红枣粳米粥，鸭子肉粥，下粥小菜八样，四荤四素，荤的有酱肉，熏鱼，香肠，鹅脯，样样精致，素的是酱瓜，酸笋，盐渍杏仁，红油木耳。大碟小碗摆满一桌。

　　迎春检查了饭食，直接训斥厨房的人：“太太身上不舒服，饮食要以清淡养胃为主，这些菜油腻腻的如何吃的，积了食怎么办？还不撤下去。”

　　不待孙母发话，迎春就命人把鱼肉之类全撤下去，凡是带点油的一概不用，只留下稀粥咸菜。

　　孙母气得直瞪眼。

　　午饭时，迎春亲自下厨做羹汤，四个素菜，拌黄瓜，腌萝卜干，小葱拌豆腐，界首茶干，汤呢，更清淡，冬瓜汤，连油花都不飘。

　　孙母向来身体健硕，饭量也不小，每顿饭必有鸡鸭鱼肉，还要加重油浓酱，这连油花都不飘的饭食叫她如何吃得下去。只吃了两顿，肚里的蛔虫都作起反来。

　　偏迎春的养生经是一套接一套，好言劝道：“俗话说，这病嘛，三分靠治，七分靠养。养病最重要的是饮食要当心，人得了病，身体各脏器功能都处于虚弱状态，尤其是胃，这些大鱼大肉吃下去，胃弱难以克化，便会积食于内，久之生毒，于身体有害。所以老话说得好，鱼生火肉生痰，蔬菜豆腐保平安。”

　　说着看绣橘一眼：“绣橘你说是不是？”

　　绣橘会意，上前道：“是啊，我们荣国府里就是这样，不管是谁，只要生病，只以净饿为主，再以米汤调养。清了肠胃才能更好地接收汤药，病才好的快。”

　　迎春又说：“而且太太生了病，卧床不起，胃肠蠕动更弱，吃了不易消化的东西，会便秘，排便不畅则会留毒。”

　　迎春这套养生经就是最资深的医学家都挑不出毛病来，完全符合科学。贾府的饥饿疗法，经后世学者研究，也认定是有科学依据，完全可行的。她可没有忽悠人，哪个丫头婆子敢提异议，立即扣上危害太太身体的罪过。

　　可是苦了无肉不欢的孙母，两天下来，嘴里岂止是淡出鸟来，简直就要淡出毒蛇猛兽来，看见鸡毛掸子都要流口水了。

　　这还不算完，迎春又亲自与医生讨论脉案，斟酌药材。

　　大夫觉得无奈：“少奶奶，我都说过几次了，老太太的病没什么，这药可吃可不吃都行。”

　　迎春竖起柳眉，道：“你这是什么话，有病就要治病，就要吃药，这是天经地义的，若是耽误了可怎么得了。我家又不是没钱，需要什么好药，你只管开来，就算砸锅卖铁，也不能耽误了太太的病。”

　　绣橘在旁帮腔：“就是，少奶奶最孝顺了，晚上亲侍太太不说，饮食也亲自经手，看太太病成这样，都要担心死了，请太医赶紧开药吧。”

　　大夫只得开了药方，迎春细细看过，又指出毛病：“这药不大妥，怎么没有清热解毒的药呢？”

　　大夫爽快地又加了一味极苦的黄莲，反正这药又不是他吃。

　　迎春使人煎了药，亲手端给孙母，孙母老脸皱成菊花：“我不吃。”

　　“得了病怎么可以不吃药呢。”迎春温柔地好言相劝。

　　“太苦了，我不吃。”孙母犯了脾气。

　　“也罢。”迎春拿出另一套方案，“既然太太不肯吃药，那么针灸也行。”

　　孙母一想到明晃晃的针在身上扎来扎去，心里直发毛，直说：“我也不扎针。”

　　迎春万分温柔孝顺，劝道：“这怎么可以呢，太太生了病，即不吃药，也不扎针，这样下去，这病何时能好，爷知道了必然怪我伺候不周。”

　　迎春摆出解决方法，要么吃药，要么针灸，这是个单选题，不能不选，若是不选，她只能找大爷（孙绍祖），二爷（孙弟弟），大姑子（孙姐姐）等七大姑八大姨来劝了。

　　孙母被逼得没法，只得捏着鼻子把药灌下去，那含着黄莲的苦药真是苦得把人的心肝肺都揪在了一起。

　　这还不算完，迎春又发作了正房的下人：“太太说了，你们伺候得不好才使得太太得了病不能好生保养，既然不会伺候，那要你们这些人有何用，叫管家来把这些人领出去，撵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