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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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跟容浅长了一模一样的脸，但是沈慕白的很多习惯都跟容浅不一样。单单就饮食习惯来说，那些甜食容浅就一口都不动，他喜欢吃辣。这也是重霄喜欢吃辣的原因。只要是容浅喜欢的，重霄都会喜欢，也都会去做。而沈慕白在饮食上却很偏好甜食。甚至一日三餐顿顿都离不了甜食和肉。尤其看着沈慕白对着蘸了砂糖的糯米切糕大快朵颐的时候，重霄更坚信了这孩子对于甜食的执着。
“慕白啊，你这么爱吃甜食，居然都没有蛀牙，这种事真神奇呀真神奇！”重霄一条胳膊放在桌子上垫着自己的下巴，另一手轻轻戳了戳沈慕白鼓鼓的腮帮子，有些好笑。
“我有好好漱口！”沈慕白看都不看重霄一眼，又塞了一块糯米切糕到嘴里。“才不会有蛀牙！”
“啊，那就好。”重霄揉了揉沈慕白的脑袋，“牙疼不是病，但是疼起来要人命呐！你快少吃点甜的吧，不然以后牙疼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哄。”
“都说了我不会有蛀牙。”沈慕白鼓着腮帮子不太情愿地看了重霄一眼，嘴角上还沾着砂糖和糯米粒。
重霄伸过手去替沈慕白擦了擦嘴角，笑道，“嗯，你的目标是没有蛀牙！”
欧阳丹朱嘴里叼着根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枯草叶子拖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重霄，“我说小公子，你是不是喜欢我家小浅啊？以前你也经常来我家，但是都是跟我爹在渺然居下棋喝茶什么的。自从小浅来了以后，你来的次数就多了。”
“他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重霄的手仍然放在沈慕白的脑袋上无意识地揉着，“不过我是挺喜欢他的。能为我所用的人，我都喜欢。这其中其实也包括你。”
欧阳丹朱朝路边吐掉了嘴里的枯草叶子，撇了撇嘴，“啧啧，不愧是深宅大院里出来的小公子，心机不浅呐！”
重霄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一点我跟你是彼此彼此！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把容浅放到你们家去？”
这人说话真直白，一点弯儿都不转，也完全不介意当事人就在身边。欧阳丹朱看着重霄愣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虽然自己也算不得什么天真纯善的人，但至少在当事人面前，他还会装一装无辜什么的。而重霄干脆连装都懒得装，就那么直白地让当事人明白我为什么喜欢你。
其实说是出来置办年货，但是也没什么能让欧阳丹朱和沈慕白亲自动手的事情，再加上重霄也跟着一起出来了，两个半大孩子加一个小孩子，没多久就脱离了置办年货的队伍，一直在闹市街上玩到了日落西山才在一家老字号的馆子吃了晚饭，慢慢悠悠地走回去。
重霄这次没急着回去。或者说，他今儿就没打算回去。趁着沈慕白进了浴桶的功夫，重霄站在走廊里，看准了四下无人，才把食指放在嘴里吹了个口哨。钟毅马上就从房顶上矫健地翻下来，无声地落在了重霄面前。
“主子，您能别跟叫个畜生似的叫我行么？”钟毅单膝跪在地上，声音不大。他以前在九重天的时候养过一只雪雕，每次找雕的时候，钟毅就是这么吹口哨的……
重霄看着一脸苦逼相的钟毅有点想笑。“哎，行。你回去让人盯紧了那边儿的动静，这两天我就不回去了，把那边儿的反应都给我记清楚了。”
“得嘞！”钟毅应了一声，又往屋顶上一窜就没影了。
重霄又在屋外吹了会儿风，才推开门走到里间去。沈慕白正把鼻子也没到水下，咕噜噜地吐泡泡玩儿呢。重霄看着玩得起劲儿的沈慕白，也脱了衣服跟他一起坐在了桶里，顺手架着他的腋下，把他从水里架了出来，然后拉着他在自己怀里坐好。“你还挺会玩，一会儿呛水了可没人管你。”
沈慕白很舒服地靠在重霄怀里，两只手一起豁楞水玩。重霄也不说话，两手搭在桶边上，仰头靠在脑后的毛巾上。沈慕白玩了一会儿，突然仰头靠在了重霄的颈窝儿里。这一靠让重霄的心跳猛然加快了不少，容浅以前就喜欢这样靠在他颈窝儿里。尤其是两个人一起洗澡的时候。而且容浅喜欢在水里做，理由是这样就算不用润滑也不会太疼，还会跟在床上或者沙发上之类的地方有不一样的感觉，很舒服。
就在重霄因为沈慕白靠了这一下，脑子里跟走马灯似的回放着容浅觉得舒服时微微皱着眉头的表情时，沈慕白开口了。还一开口就又吓了重霄一跳。
沈慕白说，“上元哥哥，你顶着我了，咯得慌。”
“谁叫你突然靠过来了……”重霄有些郁闷。他不害羞，但是看着沈慕白这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他觉得别扭。就算是容浅，也没这么盯着他看过。表情太无辜，太犯规了！
“我得看看你拿什么顶着我的！”沈慕白说着就转过身来低头开始找，“你进来的时候我没看见你拿东西进来。”
重霄有点无语，但还是反应很快地用手捂住了下面。“你快别看了祖宗！好好洗澡，洗完了睡觉！”
沈慕白看着重霄一脸紧张的捂着自己的下面，眼睛里仍然透着迷茫，但还是乖乖地应了一声。“哦。”
“你刚才干嘛突然靠过来？”重霄把自己跟沈慕白身上的水都擦干，然后给他穿好里衣，塞到了被子里，自己才跟着穿上了衣服，叫人来将浴桶抬了出去。回来的时候，也掀起了被角钻了进去，顺便把沈慕白拉到了怀里搂着。“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嗯？”
“嗯。”沈慕白乖乖躺在重霄怀里，额头抵着重霄的颈窝儿，“想问问你今天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啊？”重霄的脑子因为刚才沈慕白的一脸无辜，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有点迷糊。
沈慕白咬着自己的嘴唇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盯着重霄。“是不是我没用了，你就不会再喜欢我了？”
虽然现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用，但沈慕白觉得，不能让重霄觉得自己没用。他身上的大仇还没有机会去报，还不能失去重霄这个靠山。而且，相处下来，沈慕白觉得重霄这个人其实不错。除了欧阳丹朱，重霄是在他家被灭门之后，唯一一个让他能体会到家人的温暖的人。他对重霄，除了想要利用，其实也多了几分依赖。所以，他不希望重霄有一天会抛开他不管。
重霄听到这话，没忍住乐了。“你现在有用么？”
“没……没用吗？”沈慕白觉得，自己的身世，怎么也够重霄利用一把了啊。
重霄还是笑着，食指在他鼻头上刮了一下。“有用吗？”
沈慕白有点着急，两手撑着床坐起来，低头盯着重霄。“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世么？对你一点用都没有吗？”
“把你的身世说出去，对我来说，只能带来麻烦，一点好处都没有。”重霄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捏着沈慕白的下巴轻轻晃了晃。“倒不如说，是我对你比较有用吧，嗯？”
这下沈慕白没有说话，咬着下唇盯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重霄。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来以为自己掩饰得挺好，但还是让重霄给看出来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重霄挑眉笑了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算心计再深，现在也还没到能让他都看不透的火候。“觉得不可思议了。是么？觉得我不应该会看出你的目的来，是吗？”
沈慕白有些失落，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小脸儿因为有些窘迫而涨红了。
重霄握着沈慕白吃力的那个手腕，轻轻一拉，沈慕白就失去重心，扑腾一下倒在了重霄怀里。“你还太嫩了点儿。你说我要是连你这么个九岁的小娃娃都看不透的话，以后可怎么在帝王家混，嗯？”
“那……你还喜欢我吗？”沈慕白有点小心翼翼。
“我说了不喜欢吗？”重霄看着一脸紧张的沈慕白有些好笑。“再说你现在还小，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啊。就算你知道，你也分不清你对我是什么样的喜欢。”
听着重霄跟绕口令似的话，沈慕白有点懵。“喜欢不就是喜欢吗？难道还有不一样的吗？”
“当然有。”重霄摸了摸沈慕白的脑袋，“你看，我喜欢你，但是我也喜欢欧阳丹朱。但是这两种喜欢就不一样。”
“嗯，我知道，你说过的，因为欧阳丹朱对你有用。”沈慕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对啊，这就是区别啊。”
“可我对你也有用啊……”
重霄有点无奈。“刚不都说了么，你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只能添乱。我换个人给你举例子。就说陆昭容吧。我也喜欢他，但不是因为他对我有用，而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表哥。我对他的喜欢，就止于朋友兄弟之间，再多了不会有，明白吗？”
“嗯。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沈慕白彻底懵了。“那你喜欢我，也是跟喜欢陆昭容一样吗？跟有用没有没关系的那种喜欢，是吗？”
“跟你个小破孩说话真费劲……”重霄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还在耐心地给沈慕白解释这个喜欢的区别。“我对你的那种喜欢，跟对欧阳丹朱和陆昭容都不一样。我对你，是一种叫做爱情的喜欢，就是两个人彼此两情相悦，然后会在一起成婚生子的那种喜欢。这个你懂吗？”
“懂。就像是我爹和我娘之间的那种喜欢。”
“嗯。就是那种。”重霄点点头，想来这十几年听到的传闻，确实是说安西王夫妻和睦，堪称是贵族中的模范夫妻。安西王疼老婆在虞京也是出了名的呢，十几年来，连个二房都没纳过。光是这个，就让多少世家夫人小姐的艳羡个没完。重霄更是自打知道了沈慕白的存在，一门心思地扑到他身上，对于这些事，自然也是有耳闻。不过这些沈慕白都不知道罢了。
“那我对你，也要有那种喜欢才行！”沈慕白跟个八爪鱼似的缠在重霄身上，这话说得一本正经。
“快睡觉吧你。刚多大就那种喜欢。你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嘛你就喜欢。”重霄在沈慕白的脑门儿上轻轻弹了一下，“就算明白，你也别喜欢我，给我喜欢别人去。听到没？”
“我就要喜欢你。”沈慕白小脾气挺犟。
重霄低头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下。“你喜欢个蛋！快睡觉！”
沈慕白扁了扁嘴。“你不是蛋。”
“你还睡不睡了，敢说不睡我就把你扔出去。”
“我就要喜欢你。”沈慕白声音不大，却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心意。
重霄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在他背上拍了拍，“行行行，让你喜欢还不行么！快睡觉吧祖宗！”
“嗯！”沈慕白很开心地应了一声，弯着嘴角闭上眼睛。
看着沈慕白纯然的睡颜，重霄轻轻叹了口气。沈慕白啊沈慕白，喜欢上我，你会后悔的。等你真的明白了我说的喜欢和爱情是什么意思，你就会知道，我喜欢的，只是你这张跟容浅毫无二致的脸。如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