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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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越漂越远的河灯，欧阳丹朱从后面戳了戳沈慕白的脖子。“都快看不见了，走吧！你的河灯漂那么远，河神会帮你实现愿望的，快别看了。回头要是着了凉，我还不得被五皇子生吞活剥了么。”
沈慕白没说话，抿着嘴唇又在河堤上蹲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往瑞雪山庄走，完全一副无视了欧阳丹朱的模样。径自往前走了一会儿，他才停下来，低头看着捏在手心里的同心珏。“丹朱……”
“是丹朱哥哥。”欧阳丹朱纠正道。
“丹朱哥哥，喜欢一个人的话，是不是就不该骗他？”沈慕白倒是很听话，乖乖地叫了哥哥。“就像是我喜欢你，所以不会对你说谎，我喜欢欧阳爹爹，所以也不会对他说谎，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欧阳丹朱眨了眨眼睛，“你要这么说也没错。但你现在烦恼这些，是不是早了点？”
沈慕白突然眯着眼睛笑了笑。“我没烦恼呀，就是想到了就问问。”
欧阳丹朱汗颜。虽然从他认识沈慕白那天开始就知道，这孩子肯定会跟其他的世家孩子一样，有着深不见底的心思。很多事情会想得比同龄人多得多，但是也没想到，这个十岁的孩子会这样快的转换心情和表情，一点痕迹都没有。欧阳丹朱在这一瞬间突然庆幸自己是他的朋友，若非如此，这孩子长大了，成为敌人的话，那肯定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丹朱哥哥。”沈慕白转过身来面对着欧阳丹朱，笑靥纯然。“你不问问我许了什么愿吗？”
“不问。”欧阳丹朱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更何况，他就算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得到沈慕白许了什么愿。
只不过这次可能稍有偏差而已。沈慕白挑了挑眉，转身仰头眯着眼睛看着天空慢慢往回走。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快快长大的念头。不为别的，就为离重霄更近一些。
翌日一早，沈慕白早早就出了门，七拐八拐地甩掉了跟在身后的人，去了一家在街角不太起眼的小茶馆。
“让你这么小的孩子到这种地方来，会不会很辛苦？”雅间里坐在靠窗软榻上的少年放下茶杯走到沈慕白面前，谨慎地看了外面一眼，低头对沈慕白笑了笑，“进来吧。”
沈慕白手脚并用地爬上软榻，在少年对面的位置坐下来，并没有说话。
少年倒了一杯清茶递给沈慕白，笑道，“你到这里来找我，就说明，你想通了吧？”
“我答应你。但是，我有条件。”沈慕白只是双手捧着精致的茶盏，但是并没有喝，而是认真地抿唇看着对面笑眯眯的少年。
少年脸上的笑容慢慢加深。“只要你答应过来，什么条件都会满足你，放心说吧。”
“我要在十六岁以后才过去。”沈慕白依旧是很认真的表情。“而且，容浅这个名字不能做任何改变。”
“那么，挑个日子，你就到宗祠来上柱香吧。”少年喝了一口茶，“而且定南王府收养子的事情，也算是大事了，想必小皇帝和太后也是要见见你的。只有这上香见面的事情，不能等到你十六岁，可以吧？”
沈慕白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可以。”
少年笑着摸了摸沈慕白的头。“那么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了。唯一的哥哥哦！”
“嗯。”沈慕白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才经过那样的事情没多久，谁都会笑不出来的吧。但是少年现在还不知道，就因为他的一句话，他就真的一辈子都只是沈慕白的哥哥，再也没有过深入的关系。当然，这必须得是后话了。
“哦，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少年放下已经送到了嘴边的茶盏，“虽然答应了你容浅这个名字不能变，但你好歹也是定南王府的二世子了，所以，甄氏这个姓氏，你是一定要加上的。以后，你就叫做甄容浅。”
沈慕白抿着嘴看了少年一会儿，坚定地拒绝了冠以甄姓。“我不。就要叫容浅。姓容名浅。”
少年看着沈慕白坚定的眼神怔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微微笑了笑。“那就如你所愿吧。”
未时，重霄接到了钟毅的密笺，上面只有三个字：跟丢了。重霄手里拿着密笺哭笑不得，愣了一会儿，才把手里的密笺就着手边的炭盆子烧了个干净。
“出来吧。密笺都送到了，你人会不在吗？”重霄拿着毛笔在手里转了几圈，又沾了几笔墨，勾勒着宣纸上未完成的肖像。“让朕重复第二遍的话，你就要在脸上画王八了哦。”
果然重霄话音一落，钟毅就从窗外翻身进了书房，乖乖地站在了重霄面前。“主子，我真不是故意把人跟丢的……”
重霄继续画着肖像画，头都没抬。“嗯，朕知道。”
看重霄这么平静，钟毅心里反而没了底儿。不过重霄却不以为然，放下笔之后就看到钟毅一脸大气不敢出一口的紧张表情，突然就笑了。“你这是怕什么呢？是那孩子的成长太出人意料了而已，你不用自责。何况，他既然是跟定南王世子见面，你还怕没机会查出是什么事情吗？”
钟毅明显没料到重霄会是这个表情，“呃，主子英明。”
重霄笑了笑，“不是朕英明，是你被吓到了而已。既然你把人跟丢了，那就，静观其变吧。”
“是。”钟毅跪了安，起身往外走。
“哦，对了。”重霄叫住钟毅，沉吟了一下，才说，“最近不要跟着小少爷了，去定南王府。”
钟毅就着重霄的话也在脑子里转了几转儿，才俯首道，“明白了。”
“定南王府。呵呵。”重霄靠在椅子上轻声念叨了两句，猛然起身往外走。“福如海，摆驾景福宫。”
……
看到重霄进门，孝祯太后这脸上就笑开了花儿，忙叫身边的嬷嬷把重霄请进来，在自己对面的榻上坐下了，好茶好吃地伺候上了。重霄请了安也不说是来干什么，就这么端着茶杯慢慢品着。孝祯太后见状也不言语，慈爱的笑脸陪着，各自打着心里的算盘。
约莫喝完了这一盏茶，重霄才慢悠悠地放下了茶盏，看着孝祯太后笑了笑。“母后昨晚可休息好了？”
“好好。”孝祯太后乐得合不拢嘴，“一想着皇帝这后宫里头终于能有个人儿在身边说说体己话儿啊，哀家在梦里都高兴着呢！要是皇帝跟雪丫头能早点让哀家抱上皇孙，那哀家就更高兴了！这夜里啊，一准儿不会失眠。”
“呵呵。”重霄笑了笑，挑眉撇了一下嘴角，“这种事情，可就不是朕一个人说了算了。”
孝祯太后拍了拍重霄的手，一副“矮油你放心”的表情笑道，“雪丫头怎么说也是哀家亲侄女，从小里哥哥就是当个宝贝疙瘩养大的，那身子的底子可好着呢！”
重霄笑着点点头，伸手捏了一块蟹黄酥放进嘴里，磨蹭了半天，又恢复了之前慢悠悠的口气。“对了，有件事，朕倒真是想问问母后了。有点儿，不明白呢。”
孝祯太后估摸着也猜到了重霄想问什么事。但她也觉得，这事儿重霄定然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否则今儿他来这景福宫，就不是这般悠闲自得，连追究都不打算追究的模样问东问西了。所以，琢磨了一下，孝祯太后换了一副“哀家这可是为你好啊”的表情继续笑，“哦，皇帝是想问给你选秀的事情吧。”
“正是。”重霄很配合地好脾气答了一句。
“依着皇帝脾气，一准儿是不乐意选秀的。”孝祯太后开始摆出一副“哀家就知道”的表情，“可是咱们知根知底儿的世家小姐总归就是那么几家。如今那些个姑娘们也都亭亭玉立了，过不了几年也就该选个好婆家嫁了。真要等到皇帝成年了再去选秀，恐怕这些个家世好，教养好的姑娘们都要嫁得差不多了，到时候皇帝不是吃了亏么！所以哀家就决定给皇帝选秀，先把这些个姑娘们留下来。反正她们将来总归要嫁人，且她们要嫁，定然不能差了。要么同样是世家，要么就是嫁到咱们皇家。既是如此，都是儿时见过的玩伴，自然还是留在咱们皇家的好。就算不能入宫为妃，嫁给雍华王做王妃，也是不亏的！”
重霄挑眉笑了笑，“如此，倒叫儿臣不好意思拂乐母后的好意了，那就按母后的意思办吧。多点人，这后宫也热闹些，能陪母后说话儿的人也就多些。挺好的。”
孝祯太后笑着点点头，一副“皇帝能理解，那太好了”的表情。“正好你原本也想着二月二接雪丫头入宫的，选秀的日子，哀家也定在了二月二，各家小姐公平参选，这样，外头那些人也说不出什么道道儿来。皇帝觉得如何？”
“二月二正好，天儿也暖和了。”重霄点点头，眯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就站起身准备走。“没什么事的话，儿臣就告退了，今儿约了主祭大人给朕卜卦，就不留在母后这里用膳了。”
“既是如此，那哀家也不留皇帝了。”孝祯太后难得笑开花儿似的起身相送。
“外头凉，母后就别起身了，回头着了凉可怎么是好。”重霄客气地拦住了往出走的孝祯太后，“这样，您最近若是觉得无聊，就请诰命夫人们带着各家的丫头们过来陪您赏赏花吃吃茶，也好提前给儿臣把把关，看看谁家的小姐合适。”
“哎哎，说得也是。”孝祯太后点头称是，招唤着外面的掌事太监寿比山，“寿比山啊，快送皇帝回去。”
重霄闻言，瞥了寿比山一眼，但也没说什么，任凭他在后面跟着。直到已经进了神殿，寿比山才在外面跪了安回去复命。重霄觉得好笑，这孝祯太后看来是紧张过头儿了，他可还没什么动作呢，那边儿就开始这么着急地做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这是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不过好笑归好笑，这该做的事情，重霄可是半点都没打算放松。只是他也没有那边儿那么紧张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