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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前尘往事之有鬼同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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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漂亮姑娘名叫娄九丫,看起来没心没肺很是让我觉得亲近。
夜笳了悟道:“人以群分。”
我怒了:“啊呸!”我可是个细致的女人。
娄九丫在解情怨这一事上比我俩预想的热衷。
她委委屈屈的说:“我打小就是个喜乐性子,你看我长得就喜兴,谁愿当什么怨鬼?”
我兴致勃勃地提醒她:“娄九丫你现在就是个怨鬼呀!”
她继续委屈:“我是有些事儿想不明白,但也没打算把自己囚在这儿。那天我魂魄离身,开始是有些恍恍惚惚,也很伤心;过了几天我就想通了,我一个人在这难过给谁看呢?就准备各处探听探听。”
说到这话语间带了点兴奋:“黎夏你是明白我的,有这么个探听八卦的机会可不易得,也许还能顺听些别人的私密事——而且是正大光明的站那儿听 ——我当时是有些兴奋的。”
我激动地点头:“是呀是呀。”
想我当初在房梁上……眼角却瞥到夜笳眸中藏笑。笑甚么笑,你是男子怎了解八卦中的趣味?
娄九丫停了一会儿,语速变缓却另添了层愤怒:“其实不明白的事搞明白了,我也就撒手了。谁知我准备迈出这个院子时,却怎么也出不去?我生前被端木谨欺负,他骗我,厌我,休我,断我活路;现在怎么连死路也走不通呢?我被困这么久,都已经发霉变绿了,没怨也生出怨了。”
发霉变绿?还是夜笳这个千年鬼祖宗比较靠谱。
我忿忿地想:“和薄野靖平走得近的男子都是变态的,的确是人以群分——都是沦落人呐。”我顿起惺惺相惜之意。
夜笳“啪”地一拢扇,指向园子的入口,说道:“楼姑娘魂魄被禁,只因那儿贴着‘缚魂符’,看来是有人不想让姑娘离开这里。”
我和娄九丫异口同声问道:“为什么?”
未及夜笳开口,我斩钉截铁道:“林茹!害你被休,怕你报复,很有动机!”
夜笳沉默一会儿道:“那要看谁拿走了姑娘的一缕发,行此符需被缚人的九百九十九根发丝。”
我抢道:“这可不好说,你是男子自是不知,我们女人家最易掉头发,这九百多根不出一个月也就集齐了,我觉得应该先找找那个梳头丫鬟,我去探听一下。”
娄九丫的怒气似又翻了一层:“我哪有什么梳头丫鬟?这事不用探听,端木谨在我尸身上数头发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呢。我想他总算想起我的好,要拿去作个念心儿;当时还奇怪,别人不都是拿剪子直接咔嚓么,他怎么剪完后还数半天。”
“端木谨!害你被休,怕你报复,很有动机!”我胸有成竹。
夜笳叹口气道:“你刚才说的是林茹。”
“端木谨和林茹合谋!我去探听一下!”我觉得此时我很有激情。
夜笳没接茬,抬腕用手中的檀香扇在空中舞出一副复杂的图形,悬在夜空中漾出幽幽的流光。
我虽不懂诗画,但爱看戏;且戏品很好,从不喝倒彩。现在看夜笳卖力做出这番形容,遂仿着薄野靖平的话夸赞道:“画得好,很有意境。”这是薄野靖平哄媳妇儿的话,每每能得到气韵清雅的洛皇后倾城倾国展颜一笑——用到夜笳这儿想是顶事的。
娄九丫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有意境有意境。”
夜笳语气里带着戏谑:“你们觉得这——张——符——很有意境?”
好像丢了脸,但我的做派素来是——输人不输阵,输阵也要撑脸面,遂强词道:“鬼画符嘛,是比一般的符有意境。”
估计娄九丫判断出了俺俩在诗画上都是一个道行,遂装模作样认真看草地上的小飞虫,不再插话——多么聪明的姑娘。
夜笳眉眼弯了弯,没有接话;却用手掌将画符推向娄莹莹,画渐渐停在娄九丫上方,一线莹绿的气丝从她的头顶悠悠生起;那画符本是透明,像流水悬于夜空,此时吸了娄九丫的怨丝,幽幽转绿,溢出诡异的光色。
此时再看娄九丫,已恢复了鲜丽模样,看起来和我一样是很有生气的一只鬼。
我认真斟酌后赞道:“好法术!”
正看得欢,不妨夜笳手势一转,将这画符拍向我的面门,我顿觉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全身像过了一盆凉水,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继而几个喷嚏接踵而来。
我揉了揉鼻子,欣慰地想:“居然还会打喷嚏,我真是个亲切的鬼。”
突然回过味来,我怒视夜笳:“干嘛让我变成绿色儿的?!”
夜笳勾唇一笑——奶奶的,比洛嫣之还好看——轻摇纸扇很是风流倜傥:“如此方可解怨,你不是想探听此事么?夏夏,不用担心,我……”
他后面说什么我已听不清楚,因为头脑中突然涌出了一堆杂乱的画面;渐渐地,画面越来越清晰,慢慢顺出了齿序——主角便是娄九丫和端木谨。
坠入画面时,我用仅存的意识想:“夜笳你再称呼得这么肉麻,姑奶奶一定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