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魂谣》古寺蝙蝠

39、风摧榆苞之美人纠缠

　　又一段时日过去，秋风慢慢转凉；
　　莫颜语的身怀亦渐渐明显，番禺书便不再允她骑马跟从，让人盯紧她老实在家养胎。

　　莫颜语在家箍得难受，好在之后那厮每日里变得早出早归，回来便与她赌阵相嬉，倒也解闷。
　　所谓赌阵，便是夫妻二人摆沙阵相搏，阴谋阳谋悉可用上，败者便要受胜者摆布；
　　——二人皆乐此不疲。

　　番禺书对此甚是热衷，此中有一缘故：他回回都能以不要脸的战术投机取胜，胜后便可在床第间不要脸地随意摆弄自己的莫小娘子；
　　且莫小娘子于床事上已解禁，如今小腹圆鼓，肌肤更丰，帐中款摆腰臀时更别有一番风情，再加因输阵而被迫习得的新鲜花招，纱帐中几乎每晚都春意融融。

　　莫颜语亦乐此不疲，因她本是不服输的性子，虽屡败亦能屡战，番禺书不在时亦可研究上次失利原因，寻求胜之道，时间遂好打发多了；
　　慢慢的，虽不胜，与他厮杀僵持的时间也愈发久了，每每还能从他眼中补到激赏之色。
　　只是每日夜里要受这厮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花样百出的磨折，让莫女侠愈发对“良家”二字感到羞愧。

　　柳眉每日里必来窜门子，来时便伯母长，姐姐短短的；妆色朴素，一派温顺模样，不知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伸手不打笑脸人，婆媳二人便也与她打着哈哈，暂时顾着彼此的面子，一时倒也风浪平静。

　　日子便一天天消磨过去。

　　…………

　　这日，番禺书因公事晚食时亦未归来，莫颜语陪着婆婆说话解闷，见其做的虎头鞋已快完工，虎头虎脑甚是可爱，便不由得多坐了一会儿，想等到番母收线。
　　婆媳俩话着家常正在兴头上，听见仆人禀报：“柳姑娘来了。”
　　两人彼此互递了个苦脸，皆摇了摇头。

　　柳眉低眉顺眼地进来，脂粉未施；一身素色襦裙衬得她柔弱可怜，进屋后便盈盈施礼，先给莫颜语送上保胎补品，接着便柔声夸赞番母的活计鲜亮。
　　婆媳俩人正在尴尬应对时，番禺书掀帘子进入，瞥见柳眉正站在一旁，淡淡向番母请了安便离开了。
　　那柳眉亦道辞：“天色已晚，眉儿便不打扰伯母与姐姐歇息，明儿再来叨扰。”说罢又是低身一拜，便袅袅离去了。

　　番母吁了口气道：“总算走了，可累死我了。”
　　低头刚想再拾针线，突又抬头道：“不对！——他走她就走？媳妇儿，随娘出去瞅瞅。”
　　二人便轻步而出。
　　出了主屋院子，正见到拐角处柳眉提裙裾向前奔去，二人便也悄悄尾随而上。

　　行至拐角处探身观望，正见到柳眉向立于小池边的番禺书扑将过去，被番禺书毫不留情地推于地上。
　　——婆媳二人看得甚是兴奋。

　　那柳眉也不起身，伏于地上便戚戚哭道：“番哥哥与我也算青梅竹马，哥哥是冷情之人，可对我总比其他女子温和些，如今怎就如此狠心？”
　　番禺书不耐道：“那是看你哥哥的面子，勿要多想！”
　　柳眉不甘道：“那个男人婆有甚好？侍候哥哥必不如我温柔细致，况且她正有孕，哥哥就不想……？眉儿为了哥哥可是什么都乐意做的。”
　　这美人轻轻支起身子，纤腰侧扭，双峰微递，一双修长的腿交缠着，正正将柔美的身段显了个尽全；
　　且是边说边轻拧着腰间的银边束缎，含羞带怯，美眸似要滴出水来——一副任君采撷的娇弱风姿。

　　番禺书却未欣赏这般诱人的风姿，皱眉望向美人的身后道：“你们俩还要看多久的戏？”
　　柳眉一愣——便看见番母讪笑着扯出莫颜语，从拐角处现身出来——秀丽的小脸立时变得煞白。
　　嗫嚅道：“伯母，我……”

　　那番母便收去被识破的尴尬，疾步上前拽过儿子，对柳眉厉色道：“好好一个姑娘家，非要做娼妇行径，莫说番家要不得，谁家知道了也不会要你！还不赶快收了那副狐媚子样，从这里滚将出去？”

　　柳眉这一惊非同小可，睁大杏眸望着面前的三人，怔了好一会儿，凄恻惨笑着站起身，面上却已是一派坚定：“我不过是爱番哥哥，想给他做个侍妾有什么错？你们就这么不容我？——今日我柳眉便在此起个誓，除了番哥哥，我谁都不嫁！”
　　又对番禺书绽开一个柔美的凄笑，话语间却透着狠意：“番哥哥，你总会想起眉儿的好来，眉儿终会成为你的人！你信不信？！”
　　说罢便呵呵笑着，慢慢离去。

　　莫颜语看着她踉跄的背影，不禁唏嘘道：“真是个神经病啊！谁也不值得为他这样啊！”
　　转头一看，那母子二人俱瞪着自己，忙点头道：“当然是值得的！我——值得的！”那二人方满意扭过头去。
　　莫颜语心中哀叹自己的节操所剩无几。

　　这以后，那厮在床上发力时，便喜好询问：“值不值得？值不值得？”
　　莫女侠每每被他捣鼓得绿凋红残，奄奄一息间只得继续葬送自己的节操：“不——哎呦，你轻点儿罢！值得，值得的！可以轻点了吧？”

　　…………

　　黑河城周围其实并无河流，以此命名是因此地土壤呈黑色，暮色照耀下会有银银星光闪烁，就如黑涛粼粼，甚是苍茫雄阔。
　　因无河，城中居民吃水便靠水井，但井中之水稍硬；若想喝到甘甜之水，还需到两国交壤处的黑山上取其泉水；黑山上亦有两国的分界，虽各有兵士守卫，但因地势复杂，往往会有居民偷偷越界交易，亦无可奈何。
　　虽以“黑”为名，山上却是色彩斑斓的；尤逢秋季，黑山上枫叶似燃，野果累累，确是个游赏的好去处。

　　这日，番禺书经不住莫颜语的软磨硬泡，终于答应带她去逛一回黑山，只是不允她单独骑马，二人便共骑墨风马，于辰食后轻蹄踏出城来。
　　山间风光果然喜人，各种色彩绚烂交织，于秋阳下争鲜斗艳，真是辜负了“黑山”的名头。
　　两人心满意足后便欲下山归家。

　　行至半山腰，却看见柳远峰和花大牛面带焦色迎面而来，见夫妻二人便急急问道：“可曾见到我妹子？”
　　两人便下马询问缘故，柳远峰道：“问大牛，我先往前去！”又急急向上而去。

　　原来柳眉晨起后，突发奇想非要与家仆上山取水赏景，仆人们取水后却发现不见了小姐，遍寻不着，遂下山告知了柳远峰。
　　柳远峰自是焦急万分，但边域敏感，又不可派大量兵士来寻，遂将仆人全都派出，上山分头来寻小姐。
　　半路上遇到花大牛，二人便结伴来寻，又恰巧遇到夫妻两个。

　　关系柳远峰亲人的安危，番禺书自是要帮忙的，便嘱莫颜语归家；
　　莫颜语当然不肯离开，番禺书亦觉得她大着肚子甚是不便，遂让花大牛去赶柳远峰，自己便与她另分一条路慢慢寻来。

作者有话说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