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风摧榆苞之番郎引蝶 ...
-
磊国与大丰国虽各自称朝，实力却是相当，都不具备吞并对方的实力；有戈国相隔反而省去不少琐碎麻烦，因了这个缘故，戈国无形中倒得了两国的护身符，存立至今。
此边域北临戈国，戈国是夹在磊国与大丰国之间的小国家，地狭人稀，却民风彪悍。
到底是游牧民族，不事耕种，小打小闹的趁火打劫时有发生，大战役却几乎没有；几十年前端木将军也是因此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以致命丧于此。
此域设有一城，名曰黑河城；便是端木将军舍生取义之边城。
番老爷原来就是当初护着端木谨出逃的那位副将。
之前接替端木将军的人是九王爷薄野盛丰的舅舅尚忠，他来此后又修建了新的将军府；新将军府富丽堂皇，轩昂壮丽，便自然将端木时简单朴素的将军府废弃一旁。
修建将军府本是国款，接任者便可继续使用；番将军却未选择阔大的尚将军府，而是整葺了破败的端木将军府搬了进去；将尚将军府专做处理军务之公所。
…………
莫颜语与番禺书便被安置在那所设有的暗道的房屋，莫老爷很是感慨了一番才叹息离去；俩人便乘兴钻了个来回，灰头土脸，甚是满足。
此后，番禺书便开始随其父操练兵马，巡视边情，每天早起晚归，十分忙碌；
莫颜语仗着身子还灵便，便常偷偷扮作军士随其身后，番禺书不甚理她，只是每逢有其跟随，便缩短巡程，放慢行速而已。
这日，番禺书巡城后，临时决定骑马行至两国交界处视察戈国军情；刚出城门，却见前方柳远峰在与一男孩儿撕扯。
远远听到柳远峰呵斥：“你怎会如此任性？家里寻不见你，必然乱成了一锅粥，还不快回去！”
一个娇滴滴地声音回道：“眉儿不回去，见不到禺书哥哥，眉儿定不回去！”
番禺书略皱了皱眉头，转身似想回城，却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禺书哥哥！是眉儿，眉儿特地来找你了。”
那个男孩儿欢快地朝番禺书奔来，柳远峰遂伸手去抓，不料慌忙间却抓住了他的帽子，那男孩儿“哎呦”一声，柳远峰忙又松手，一紧一松间，那孩子的帽子便被扯掉，连带扯散了一头乌发，青丝在风中飞扬，亮如墨绸。
——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那姑娘不顾柳远峰在那儿跺脚，奔至番禺书身侧：“禺书哥哥，眉儿千辛万苦而来，就是为了哥哥您，求求您，别赶眉儿走了，眉儿不求名分，做妾亦是心甘情愿的！”
番禺书面无表情，只是眼角似不经意扫过了身侧的莫颜语；莫颜语此时眉头紧皱瞪着那个小美人，那厮眸中便掠过一丝得色；对眉姑娘淡淡道：“让远峰派人送你归家。”便策马向前奔去。
莫颜语黑着脸紧跟其后，也不说话；那厮却一脸得意，一反以前的深沉气度，指点疆土，兴致愈发盎然；莫颜语脸色却愈来愈黑，一路沉默。
晚间二人睡下；
莫颜语自怀孕后多了一项喜好，便是专门逗出那厮的燥火，然后躺下来看他干着急无奈何的模样取笑。这晚却闷声不吭，背对着那厮僵直躺下。
却听见身后之人懒懒道：“臭丫头，叫声夫君，我便告诉你缘由。”
莫颜语自成亲以来，对番禺书的称呼可谓花样繁多；高兴的时候便是师傅、番少爷、番大侠，不高兴时便是淫贼、番禺书、憨蛋儿、臭小子；对夫君的正经称呼却是一个没有。
这厢听了番禺书的话，便对着墙翻了个白眼，屁股往后一撅，想要将他顶开，却不防顶住了一个烙铁，遂不由笑出了声，便破了功；
转身睁大凤目看着番禺书娇滴滴道：“禺书哥哥，奴家不远千里寻你而来，你将奴家怎么办呢？”
番禺书皱眉道：“你扮柳眉甚是恶心，柳眉是远峰的亲妹子，他们的家事与我无关。”
莫颜语冷笑道：“我自扮不出这番娇弱模样，这小美人可是为你而来，你撇得倒干净！”
番禺书盯了她一会儿，勾唇笑道：“怎么？见夫君甚有魅力，娘子泛酸了？”
莫颜语学着他的样子亦勾唇笑道：“谁有魅力？禺书哥哥这烙铁为的是哪般呢？”说罢出手坏心捏了一下，番禺书眸色却突然转得幽深……
这一夜过得——番小娘子甚是手酸。
第二日，莫颜语与往常一样，扮作兵士与番禺书偷溜出府四处寻看，刚出府门，便瞧见柳远峰与那柳眉立候于门外。
见番禺书出来，柳远峰上前一步将其叫住，又突然瞥见一旁的莫颜语，愣了一下，轻声道：“番兄，给我一个薄面，找个地方说话。”
莫颜语心中虽别扭，却还是决定离开，方便他们说话。
刚转过身去，便被那二人叫住：“莫走。”“嫂嫂，一起吧。”
莫颜语转过身，便看见那柳眉似受了一惊，紧咬着樱唇死盯着自己；一身桃红的女儿装扮将两汪盈盈秋水衬得楚楚可怜；
留心扫了一眼这位清秀佳人，莫颜语心里暗赞道：“狐狸精！”
四人找了城中一个普通酒馆坐下，简单要了几个菜后；几人便都无话，席间一时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柳眉突然端起酒壶为众人斟酒，轻语道：“眉儿来此相扰了，但既然来了，便不再回去！”
众人皆愣住。
柳远峰回过神来便怒道：“眉儿！来时我怎么对你说的？!”
柳眉回嘴道：“但我没说要听啊！”
眸中含泪看着男装的莫颜语，突然起身跪下：“姐姐一看便是大度英豪之人，心有壮志必不安于内室；家中怎可没有一个柔情女子慰藉禺书哥哥，我柳家也是极有根基的，如今眉儿甘心居于姐姐之下，成为妾室，并无怨言；你我姐妹二人一刚一柔，让禺书哥哥享齐人之福不好么？”
说罢便将一眸春水投向番禺书，奈何那人一脸不耐烦，柳姑娘的一江春水都白白东流了。
莫颜语和柳远峰瞠目结舌地看着她。
柳眉见众人无话，低头忖了会儿，脸儿一红，一咬樱唇道：“况且听哥哥说姐姐正怀有身孕，必不能侍候……”
话未说完，便被柳远峰一巴掌打断：“你还要不要脸？”
柳眉哭道：“自见到禺书哥哥，我便发誓非他不嫁，哥你却从未替我全力争取过，我除却破釜沉舟还能怎样？只要能伴禺书哥哥身边，莫说女儿家的面子，性命我都可以给他！”
沉默中柳远峰的话幽幽响起：“唉——你夫妻二人真是我兄妹的劫数。”
莫颜语瞥了他一眼，心道：“关我什么事？”
柳眉见那人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便去扯他的衣角；
番禺书一直是事不关己的模样，见她扑过来，便起身拉起莫颜语就走。
柳眉愣住，见那二人相随出了店门，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柳远峰在一旁叹道：“他二人其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何必硬要插入其中，自取其辱？”
柳眉一跺脚道：“我看不出两人哪儿合适？那女人一丝柔美也无，怎配禺书哥哥的侠骨柔情？娘能哄得爹爹休妻扶妾，我怎不能？我的事儿你不帮忙就别管！”
说罢便也离开了。
且说那夫妻二人经了此事，倒觉有趣，巡城后居然讲起柳家的八卦来。
莫颜语戏谑道：“师傅，那抢着做师娘的女子，我瞧着甚是勇猛啊。”
番禺书轻摇在马上：“柳伯父妻妾成群，我们父母却都是一心一意；这样家的儿女自然与我们想的不一样。”
莫女侠被这句无糖无蜜的话弄甜了心，不由嘴角上翘，便决定晚间给那厮点甜头。
好事临头的番禺书浑然不觉，悠悠荡于马上，伴妻慢行。
俩人回到家中，一番梳洗过后，便去向番母请安。
到了屋内，却见到番母笑一脸僵笑坐于红木桌侧，旁边一个妙龄姑娘相伴，桌上摆了个精致的妆奁檀木匣盒，那姑娘低眉顺眼轻语道：“眉儿来得慌，无甚准备，这宫用的妆镜匣还望伯母不弃；此地眉儿无甚熟人，便将伯母当做自己的母亲了，以后会来多多陪伴您的。”
番母讪笑道：“啊？哦——好说好说。”
柳眉便起身盈盈一拜：“哥哥还在家里等着，眉儿便回去了。”
看到夫妻二人立于门口，又是一拜：“哥哥嫂嫂，眉儿这便离去了。”说罢便低头离开了。
看她那乖巧温顺的模样，似乎酒馆一幕不曾上演过一样。
她一走，番母长出一口气道：“可憋死老娘了，这丫头奔到这里是何目的？”
莫颜语奇道：“娘不喜欢她？”
番母道：“喜欢她？不是她娘，秋芬就不会死得如此凄凉。大狐媚子生出的必是小狐媚子。她娘还来提过亲事，被我一口拒绝了。”
说到这儿便拉过莫颜语道：“你这傻媳妇儿可得防着点。”
又睥睨儿子道：“你要是敢弄回个小老婆子来，就让你爹打断你的腿！”
番禺书奇道：“我扯那麻烦做甚？”
莫小娘子十分开心，遂于床间给了那厮甚多福利；
这一夜便过得十分折腾。
当然，莫小娘子由于怀孕时日不长，还不可开戒；让夫君出火的方法却还是有的。
那人的火出了没便不细说，反正第二日清晨，番禺书起床时居然唇角代笑，一脸的神清气爽；莫小娘子却十分不爽，真不是人干的活——手酸嘴更酸！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风摧榆苞之番郎引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