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榆叶蓁蓁之冤家易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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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府要提亲，莫姑娘便被遣送回了白榆镇。
虽然番公子认为这样送来送去十分无聊，并明显表示出对这种矫情做法的不屑；但在番公子娘亲诚恳且恶狠狠眼神的毒杀下，他还是默默地从了。
莫姑娘倒是很想反抗，她觉得自己功名未久，不应太早涉及儿女私情，但申辩无路，只得屈服在他母子二人的“淫威”下，自尊心甚是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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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姑娘在家中闷了两个月，每天的乐趣就是趁无人时练剑，还有透过木格小窗看院子里扭着屁股呱呱笑的刘媒婆。
虽然知道这两家已十分熟稔，但刘媒婆还是十分敬业地将番禺书夸成了一朵花：“呦——莫老爷真是好福气，真叫老身羡慕；那番府家大业大有权有势不说，那番公子实在是一表人才，安平县哪个有未出嫁女儿的不惦记着？相貌好还在其次，那脾性尤其好，对女儿家最是尊重，从不轻薄的。”
里屋正支着耳朵的莫颜语十分受刺激，无从排遣，只有挠墙。
无奈莫氏夫妇十分爱听，刘媒婆便来一次说一段；
到最后，那番家小子已成为一个温文尔雅、谦逊有礼、尊老恤幼、才貌兼备、文武双全的绝世佳公子形容；
到最后，那莫家内室的墙已被挠出了一个长长的坑，不宽不窄，正好将玉龙剑嵌入；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纳亲、问名、纳吉、钠征、请期——一样程序都不少；
彩礼成马车往这儿运，屋里已经堆不下，只能在院里搭个棚子，罗在院中；
白榆镇的人未见过如此阵仗，十分新奇，每天都有人来探听贺喜，莫氏夫妇见宝贝女儿如此受番府重视，自是欣慰，每天都乐得合不拢嘴。
莫家小院日日热闹非常。
…………
吉日终到，莫言语身着霞缎嫁衣，大咧咧坐于床上，没有些许一般嫁娘的紧张与羞涩，——那番家小子又不是没见过，大家都是熟人怕个什么；
亦没有些许一般嫁娘的不安与不舍，——那番家不甚讲求规矩，纳亲时莫母便已说过不阻碍自己归家，此婆婆倒甚是开明，愈发对脾性了。
一时吹吹打打，鞭炮震天，众人欢笑声沸腾不绝；
莫颜语憋住一口气，按照娘的威胁走出忸怩的步子来，约莫快走至轿前，却隐约闻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甚是熟悉的、讽刺味儿颇浓的笑声；憋屈了俩月的莫姑娘此时非常想闲掀了盖头与其酣战一场，但也只得忍者，挪出淑女的小步子上了遍披红绸的马车。
原来路程稍远，故此番家先派了马车来，同来的还有新郎官番禺书和不少护送之人；预备快到安平县再改换轿子。
话不多说，不久，迎亲队便驶出了白榆小镇。
…………
感到喧闹声渐渐远去，莫颜语马上揪下红艳艳的盖头，扯松领口，手作扇扇，口中常常吐出一口气；还没稳下神，又听坐于车外的刘媒婆“使不得使不得”的聒噪声，便见车内突然窜进红灿灿一个人，；莫姑娘瞅着这被一身红映得面似春霞的番大公子，“噗”地喷了。
番大公子狠狠瞪了她一眼，低头想了一下，脸隐隐一红；遂撂下一本书，又忽然凑近莫姑娘，轻声道：“好东西，千金难求，徒儿认真学。”便又窜了出去。
书的封面甚是古朴精致，上书四个大字“剑龙出招”——原来是本剑谱；这厮还算没忘了为师之责，莫姑娘做为徒弟深感欣慰；
却没料到此书会将自己带入人生的另一个境域。
马车在茂盛的榆树浓荫下风驰电掣，莫颜语在颠摆中翻开了此书；
第一页便是一把古朴苍劲的玄铁剑，十分有气势，直插苍穹；莫姑娘点点头，此书的画师颇有功道；
第二页便有章题，为“剑拔出鞘”，下有一副的插图：一男子两手双手平展，手心对天，作怒吼状；双腿分同肩宽，如松般挺立，健硕非常；
此图画工细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画师记性不好，竟忘了给武者画上裤子，那个东西便直挺挺地立着，甚是不雅；
——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没见过男人的，还没见过劁猪的么？莫姑娘自是知道这是什么。
面红耳赤往后速翻了几张，一页一页全是妖精打架！
莫颜语真的恼了，仰车顶长啸了一声，“啊——你这个淫贼！姑奶奶和你拼了！”便窜出车外，跳上番禺书的黑马，与其扭打在一起。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媒婆气急败坏地哀嚎声：“这俩个小祖宗是想要了老身的命吗！就没见过这么费劲的！莫姑娘，相公的耳朵揪不得！番公子，怎么能拽小娘子的凤冠！……”
经过这一战，俩人再不理对方，路途上，客栈里都十分静默，一路便也十分顺利；
转眼几日过去，终于在吉时前赶到了安平县。
…………
拜堂仪式甚是繁琐，莫姑娘蹑着步子磕着头本已十分气闷，再加上耳边时不时传来番禺书的讥笑声，感觉手心甚痒。
终于“送入洞房”吆喝声起，莫姑娘如遇大赦，恨不得立即冲出大厅，却也只能继续敛着性子被番禺书遛马似的牵出大厅。
谁知道洞房习俗更是琐细，莫姑娘盖头被那厮用秤杆挑开，俩人衬喜婆吆喝着“称心如意” 时互相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然后便被七大姑八大姨们执行的各类礼俗折腾得头皮发麻。
之后又被推出去祝酒作揖。
新娘坐女席本是个样子，这莫颜语却是个实在的好姑娘，将一壶的状元红饮了个实在，好在姑娘酒量大，不过得了个微醺而已，还得了个“豪爽”的名头。
新娘子要先回洞房，莫颜语敬完酒便回屋候着了，众仆妇依俗退下；
人已乏困，加上酒劲蒸上来，莫姑娘靠在床柱上竟朦胧睡去了。
番禺书回来时便看到，自己的媳妇儿、徒弟、对头——莫姑娘倚在柱上睡得正酣。
睡颜恬静，没有了往日张牙舞爪的嚣张，不由停住了脚打量起来。
广袖对襟翟衣红灿如朝云，衬得她的蜜色脸蛋光艳艳似榴花绽开；拖地裙摆如水漾开似盛开湖莲，愈发衬得束起的腰柔韧如柳；头发上原戴着的珠凤冠早已被扯下，青丝碎乱垂下，有一缕丝发垂在眼前，便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飘动；
居然有了几分乖巧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榆叶蓁蓁之冤家易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