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落》如砂

4、修仙？

　　第二日一早，歌姝便在我耳边大叫：“洛窈，你不和我告别么？我要走了，你还和猪一样！”那声音虽气势很大，却带着重重的哭腔。
　　猛地睁开眼，坐直身子，嘟囔：“歌姝，你也不怕猪小妹来骂你！”揉揉双眼：“你就拿要走吓唬我吧！”
　　歌姝站起身来，双手恨恨一拍：“我什么时候用离开来吓你了！我告诉你洛窈，姑奶奶我今天是真的要走了！”
　　一抬眼，就见她那丹凤眼水汪汪的，伸手在我脸上一拍：“我要走了，你要有什么话和我说么？嗯？”
　　“姑奶奶，您这是要去哪儿呢？”把眼睛一眯，我还困着呢！歌姝双手叉腰，叹口气：“洛窈，我知道了。”
　　撇嘴：“歌姝，你说我听得懂的话好吗？”拉过衣裳，迅速披上，从石床上下来委屈道：“你看你说了半天我也没能听懂呢！”拉住她的胳膊：“有吃的吗？人家好饿。”歌姝摇头，无奈跟着我走：“跟你这死妖精，永远不能说正事儿。”说着，又来揪我耳朵：“我知道蒙珂喜欢你！”
　　脚下一滑，连忙伸手抓住身边的架子，站稳，回头看着歌姝，歌姝眼睛是红的，看样子已经哭过很久了，忙捧住她的脸轻轻揉了揉：“你哭什么呢？有什么好哭的？”
　　歌姝淘气，将我的手推开：“你没什么好哭的，可是我有。”她又坐到我的床上：“蒙珂喜欢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别走。我不喜欢蒙珂。”挽着她的胳膊，轻咳两声，凑到她耳边道：“我有喜欢的人，我，我要去修仙。”
　　歌姝眼睛睁得很大，转脸看着我，她眸子一转，看着我：“昨日那个神君？”
　　把头一低：“嗯。”
　　歌姝拍大腿：“你这妖精，笨死的妖精，我倒宁愿你也喜欢蒙珂，那天君是你能喜欢的，是能随便喜欢的么？你好好动动脑子，天君和妖精相恋，会有什么好结局的吗？”她戳我脑袋瓜子大骂：“你神经少了吗？我不许你喜欢神仙。”拉着我的手，大大叹了口气：“还修仙，我不许你去。”
　　瞥她一眼：“我就是喜欢他，我一定要修仙，我要去天上找他。”
　　歌姝摆手：“我得天天看着你。”
　　“做好吃的了吗？”揉揉肚子：“我快饿死了。”
　　歌姝再摆手：“蒙珂做好了，去吧。”
　　赶紧逃离她，大步出去，石桌上放着许多花蜜，伸手抓过一个碗，一口气喝光，蒙珂笑：“饿死鬼投胎。”
　　点点头，看着歌姝未出来，连忙撒腿跑：“我有点事，你们慢慢吃。”
　　一溜烟跑出山洞，腾空飞起。
　　颂山阿婆的山洞在山脚，一块石碑底下。
　　凤凰山只有妖精，凡人都在凤凰山五里以外，一般人，绝不会来凤凰山的。
　　在无字石碑上敲了三下，那里面传来：“哪路妖精。”
　　颂山阿婆的入室弟子小山。
　　“我是洛窈。”对着石碑大叫，那人应了一声，石碑打开，我对着那地洞跳了下去。小山披着头发，看样子还没睡醒，连忙拍拍肩上的灰尘问：“阿婆醒了没有？”
　　小山点头。
　　从腰间拿出我的玉佩，在小山面前晃了晃，小山瞪眼：“你，你也要修仙？”他把我打量了个遍，咂咂嘴：“修仙很辛苦呢！”
　　摆手：“不管了。”拿着玉佩往颂山阿婆的内室走去，这地洞修建的好啊，那么明亮，那么宽敞。
　　弯弯曲曲的，走的我有些头晕。
　　那内室传来淡淡的幽香，还未走进，颂山阿婆的声音便在耳边了。
　　“窈窈。”
　　嗲声道：“阿婆。”
　　大步跑进她的内室，想也没想便抱住她丰腴的身子，脸贴在她的脖子上，撒娇：“阿婆，窈窈想死你了。”
　　颂山阿婆笑，在我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骂道：“你这丫头，就知道哄老婆子开心。”
　　看着她没有皱纹的脸，嗤了一声：“还自称老婆子，出去的话，谁会说你是婆婆，说你是窈窈的妹妹还差不多。”
　　颂山阿婆笑的更是得意了：“我是有长生不老的药。”
　　“阿婆，窈窈，窈窈要修仙。”拉住她的袖子，道。
　　颂山阿婆啊了一声，一双大眼睛瞪着我，摇头：“你姨娘叮嘱过，你不能修仙。”
　　挥手：“为什么？”
　　颂山阿婆摇头：“这可得问你姨娘，你姨娘话多，若是我教了你，我这里肯定翻了天。”
　　“我姨娘不在这里。”拉着她的袖口甩：“不要，窈窈要修仙，要修仙。”
　　颂山阿婆把脸一沉：“你这丫头，怎么说话都不听呢？你姨娘也是为你好，你要好好听话。”说着，在我手上一拍，把我手里的玉佩拿走：“你姨娘说了，这个也得收走。”
　　连忙伸手去抢：“不要，不要，这是我姨娘留给我的。”
　　“这也是你姨娘要收走的，要怪，就怪你姨娘去。”给我一个白眼，颂山阿婆拿出许多果子给我：“来，好窈窈，多吃些，增强功力，又可以美容的。”
　　“姨娘为何不让我修仙。”坐在她的软椅上，火气不打一处来。
　　颂山阿婆看着外头无人，凑到我耳边来：“你还不知道你娘亲的事儿吗？”
　　我娘亲？
　　瞪大眼睛看着她：“我哪里有娘亲呢？”
　　颂山阿婆尴尬咳嗽一声：“你娘是桃花妖精，你爹爹，是天上的神仙，但有你啊，你爹当时也是地上的人了！你姨娘怕也是怕你走上你娘那条路了。”颂山阿婆剥了橘子给我：“你啊，乖乖听你姨娘的话！你姨娘是不会害你的。”
　　“我还有娘亲么？”凑上去问，姨娘没有说过我有娘呢！我一直以为，我无依无靠，只剩下姨娘的呢！
　　颂山阿婆捂嘴，瞪着我：“你这死丫头，就会来套我老婆子的话。”她瞥眼：“你快回去吧，你那姨娘，指不定什么时候来毁了我的地宫呢！”她捂着嘴巴，对着门口喊：“小山，送客。”
　　“婆婆，你还没说清楚呢！”
　　小山已经进屋，架起我的胳膊便往外走。
　　到了地洞口，小山更是没有迟疑地将我丢了上去。
　　坐在草地上，看着那石碑，真是气人了！我有娘亲，娘亲是桃花妖，爹爹是天上的神仙！娘亲和我一样，喜欢上了天上的神仙。
　　可是，我既然是有娘亲的人，那为何没有娘亲和爹爹在身边呢？
　　不要我了吗？
　　他们还在世上吗？
　　一肚子的疑惑，对着石碑大骂：“不要我，我也要来修仙！”哼哼几声，双手叉腰。
　　“修仙？”身后是柔和的语气，这声音和熟悉。
　　一颗心跳的和小鹿似的。连忙回头，是……是……碧炎！
　　张大嘴巴欣喜道：“碧炎！”
　　他一身碧绿的袍子，往我脸上一看，那狭长的眸子我看不出一点情感来，这神仙果然和妖精不一样，真的是看不懂。
　　他摇头：“不是和你说过么？本君祁炎！”
　　连忙站起身，嘿嘿笑了几声，点着头：“祁炎！”大步跑上去才深知他有多么英武高大，我太渺小了。
　　这样仰视他，他这样俯视我。
　　“你还记得我？”欣喜地笑着。
　　他点头：“小妖精。”
　　连忙把头一摇：“我不是小妖精，叫洛窈。”
　　他笑：“洛窈？”
　　“嗯嗯。”把头点着：“洛窈，窈窕淑女的窈。”
　　他笑：“知道窈窕淑女？”
　　嘿嘿一笑，红着脸：“嗯，知道。”
　　他再问：“那洛呢？”
　　伸手挠着脑袋瓜子：“不，不知道。”
　　他笑，一张美丽的脸微微红了，看着那石碑：“你刚才，说修仙？”
　　不敢说我为他修仙，只好点着头：“我，我想到天上看看。”
　　他往天上一看，摇头：“天上不好看。”说着，又摆摆手：“走了。”不等我回话，他身子一腾，碧绿的身子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