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清阳》苏誉

4、呃......异能？

　　“你们……”柯林望着他们结巴道，“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冲着他们无辜地笑着，企图撇清自己和这场事故的关系。
　　“这都是你做的！”那两个人中的小个子说道，奇怪的是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欣喜之情。
　　“啊……哦……不，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都看到了。”小个子灿烂地笑着，“从车冲进湖面的时候开始。是吧，顾郁？”他身旁的人阴郁着脸点了点头。“你是怎么做到的？”小个子热切地问。
　　“不是我。”柯林上前几步解释道，“车里根本就没有人，我不可能让它自己动起来。”
　　“正是因为没有人，才可能是你作用的结果。你的异能。”
　　“异能？”柯林笑出了声，“嗯……我不是哈利波特，你也不是邓布利多。”
　　“我当然不是！”小个子朗声说道，“你可以把我看做罗恩，我不介意。”
　　柯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只是开了个玩笑。
　　“你不相信我们？”小个子问道。
　　柯林看着他，蹙眉说道：“嗯……我已经21岁了，今天恰好是我20周岁的生日。如果我再小个8岁的话，我会喜欢你这个故事的。”
　　“20周岁的生日？”小个子复述一遍，思忖片刻后现出狂喜的神情，“顾郁，你记得吗？那老头儿和我们说过：一个崭新成人的异能者，将拥有谁都无法匹敌的能力。我一直以为那会是个新诞生的婴儿，原来……天呐，异能界也流行弱冠之礼？”
　　柯林站在湖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嘈杂的声音逐渐靠近，他心慌地向奔来的人群看去。
　　“噢，别担心。”小个子看出了他的忧虑，冲着人群全神贯注的凝视着。片刻之后，柯林发誓他看到了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金光。
　　人群涌到了游廊上，一群保安，还有几个老师。
　　柯林急忙解释道，“老师，我……”
　　然而人群并没有听他的解释，他们先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继而又仿佛看不见他似的顾自研究起那辆撞毁的车。
　　“他们陷在我的幻境里了。”小个子抱着双臂，得意地笑道，“就是我们这片空间，只是没有我们三个人罢了。”
　　“幻境？”
　　小个子点了点头。“我的能力，也就是幻术，不过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所以我们先离开吧。”一直沉着脸的男人说道。

　　幸好今天早上没有课。
　　柯林坐在咖啡馆里，一边搅着咖啡，一边思忖着自己跟着这两个人出来到底明不明智。
　　“你可以先考虑一下自己为什么能站在水面上。”顾郁出声道。
　　柯林蓦然一惊，勺子“嘡”一声地砸在杯壁上。
　　小个子看着柯林的脸色，连忙解释道：“顾郁的异能是读心，也就是看到我们的内心。我们所有人的思想，他了解得比自己还清楚。”他的声音带有一丝的不满，对于被窥见内心还是无法坦然接受的。“所以，你还是不相信我们？”他明白了顾郁说那句话的原因。
　　“这些东西太不现实了。”
　　“那么什么是现实的？”
　　“就比如我身边发生的一切，学习，上课，电视，交通。”
　　“可是刚才，你确实站在了湖面上，不是吗？”
　　柯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道：“那可能是我的幻想。”
　　小个子无奈地笑了笑。“你真是个难以说通的人。”他望着柯林思索片刻，坐直了身子说：“让我先向你自我介绍一番吧。我叫宁致远，现在就读的专业是临床医学，如果你要看我的身份证和学生证的话，我愿意提供给你。在我9岁以前，我也只有站在电视机前羡慕魔法的份儿。但是在9岁的暑假，我在家里迎来了一个极度讨厌的客人，我的表哥。
　　我的表哥一向以欺负我为乐。那天我的父母出门时，他霸占了我的玩具，还甩了当时的我三个巴掌。我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却不能反击。于是我捂着脸，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他，一直设想着这时要是有条大蟒蛇将他缠死该有多好。
　　可能这种情绪太强烈了。几分钟之后，我的表哥满脸惊恐地倒在地上打起了滚。他的双手和双脚都紧紧地并在一起，就像真的是被蛇缠住了他。他的呼吸急促，嘴里尖叫着‘蛇！蛇！’。我当时吓呆了，跑到他身边几步远的地方想要解救他，可是又不敢。谁知道是不是真有一条蟒蛇在缠着他。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我以为他快要死了。但是没过多久，一切都解除了。他瘫倒在地面上，就像真的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所以你确定了你自己有异能？”
　　宁致远摇了摇头。“以后又发生了好几次类似的事件。我很害怕，我想告诉父母，但是很有可能所有人都会把我当做精神病患者。我默默地保护着自己的秘密，必要时也用这份能力来给自己谋一些福利。”
　　“我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柯林搅着咖啡道，阳光洒在他的半侧脸颊上，很好看。
　　“每个人的异能迸发的时间都是不相同的。比如顾郁，从他记事起，他就能读别人的思想。”
　　“你的意思是，我的能力是在今天刚好展示出来。”
　　宁致远现出一个‘完全正确’的表情。“而且恰好由我们看到了。”
　　柯林啜饮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说道：“说实话，我还是不能相信。异能……我从来没有见到过。”
　　“因为拥有异能的人极少。”
　　“那么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想象一下，要是你是个普通人，而你身边有个异能者，你是会羡慕还是会恐惧？”
　　柯林垂下眼睛。“恐惧。”
　　“是的，面对只有极少数人拥有的东西，人们会嫉妒，会恐惧。这也就是为什么曾经会有人焚烧女巫。我们必须掩饰自己的能力，保护好自己。”
　　“那么，你们……”
　　“但是我们也有自己的义务。”宁致远打断道，“我们的存在，那些最高层的领导一直知道。自古以来，异能者就从未断绝过。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部分的人会拥有异能，但他们就是能使用超自然的能力。或许远古神话并不全部都是虚构的。几千年来的改朝换代，每一代的异能者都被国家牢牢地掌握着。他们需要为国家效力。”
　　“你是说，所有的异能者必须为国家工作？”
　　“是的，我们一直由专门的政府要员负责着。一到大学城，他就找上了我，这两年里，我已经执行了不少任务？”
　　“任务？”
　　“比如说某些命案。常理根本无法解释，这就需要我们的能力来找出原因。还有就是......”宁致远顿了顿，说道，“并不是所有的异能者都愿意将能力用在服务社会的地方，总会有反派存在，是不是？”
　　柯林低头饮了一口咖啡，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便抬头问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同意加入你们，我的结局是？”
　　“被我们杀掉。”
　　宁致远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场昨晚看过的球赛。而柯林则是毫无心理准备地将咖啡悉数喷了出来。
　　“咳咳......我不一定会成为反派，是不是？何必......何必不给一条活路。”
　　“极少有人能做到在拥有异能的情况下无欲无求。”开口的是顾郁。
　　“你知道？”柯林问道，联想到他的能力，便又补充一句，“或是你看到过？”
　　“和我一起居住的每一个异能者，不管是对于哪一方面，都有自己强烈的渴望。能力如果不被约束，就像是火星闪烁在干草之中。总有一天，它会掀起一场燎原之火。”
　　“那么你见过心怀不轨的人吗？”
　　“很多，每一个普通人的内心都有阴暗之处。但是受各种不同的局限，大多数人的阴暗只会以思想的形式存在着。而拥有异能的人比他们少了众多限制，制造黑暗也要容易得多。”
　　“所以你们担心如果我不加入你们，就会逐渐地被自己的欲望所吞噬。”
　　“未雨绸缪不是。”宁致远和煦地笑道，“在这世界上，每一个洲，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城市都存在着异能者。尽管人数少得可怜，但总会有足够的人数去充当反叛者。每一个政府组织都在尽可能地将异能者纳入自己的麾下。我一到大学城，就被顾郁发现了我的能力。第二天，他就带着我去找了我们的负责人，我就被带入‘虎穴’了。”
　　“我们这儿也有吗？反叛者？”
　　“当然！只是暂时我们还没有找到，反叛者或许只是一个人，也或许是一群人。”
　　“那么......”手机响了起来，柯林掏出一看，是室友的短信：柯林，一大清早的你去哪儿了？！寝室里出大事了！赶紧回来！
　　一定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抱歉！我有些急事要先离开，我们改天再详聊吧。”
　　对面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