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清阳》苏誉

10、潮涨之时（上）

　　“你们去哪儿了？”
　　柯林和陆源刚进门，厨房里出来的吕倩就好奇地发问。
　　“滕子越的签售会。”柯林换上鞋。
　　“昨天就结束了，不是吗？”
　　“嗯。”柯林笑着看了陆源一眼，“陆汇总是能完美地解决一些事情。昨天晚上滕子越亲自打电话过来，说是今天上午能与我们进行会谈。要不是他的机票定在了今天中午，没准儿我们还会在他那儿留一个下午。”
　　“可是你们今天上午有课。”
　　“翘个课而已。”柯林说的理所当然。今天上午的会谈真是物超所值。倒不是滕子越给他们讲解了多少的知识、见解，而是陆源滔滔不绝的谈论不仅使滕子越口服心服，一时激动留下了自己的信息愿与二人深入交往；而且柯林从陆源的高谈阔论中着实受益匪浅，陆源的博学和有主见让柯林这个中文系的学生自惭形秽。
　　“好吧。”吕倩说道，“我以为你们俩不会回来吃午饭，准备的饭菜有点儿少了。”
　　“没关系。”
　　说话的是刚进门的宁致远，他的手上提着一条还在弹着身子的鱼。
　　“我刚从门口买的。钓鱼的大伯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天的鱼特别容易钓，而且又大又嫩。今天一上午，他就钓了满满一桶的鱼。这条实在太大了，桶里装不下，他就低价售给了我。”
　　“幸好。”吕倩接过鱼，欢喜地向厨房走去，“这鱼真是很大。”
　　“大伯说这鱼最好是整条地清蒸。”宁致远换着鞋子吩咐道，“不用费劲儿清除内脏什么的。”
　　“知道了。”
　　“你们玩得开心吗？”宁致远在柯林身边坐下。
　　“挺不错的。”柯林开心地回答，滕子越也是他非常喜欢的作家之一。
　　“真难想象。”宁致远感慨道，“陆源这家伙会和别人一起上街。”他看了看紧闭的书房门，压低了声音，“他一向害怕上街。我们相识了将近两年的时间，除了任务，他极少出门。”
　　柯林觉得没必要把昨天的事情说给别人听，“现在这样挺好的。”
　　“是啊。”宁致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小说中，那些性格古怪的家伙往往会遇到一个个性温和，可以无限包容他的缺陷的朋友，比如华生之于福尔摩斯。我一直不怎么相信会有这类友情，不过今天你和陆源向我证实了它。”
　　“没这么夸张吧？我只是和他一起去了一场签售会，还算不上朋友。”
　　“我觉得他要是能接受你的话，你就去做他的朋友吧。他从来没有什么朋友。这两年时间的相处，只让我们做了他的同伴。他的脾气虽然让我们恼火，但是我们还是很喜欢他。他要是有了个朋友，我们几个没准儿比他自己还高兴。目前看来，他对你的接受程度最高，你要是能尽力地去做他的朋友，我们会很感激你的。”
　　柯林舔了舔嘴唇：“我也喜欢他。当然是正常的喜欢。”前几天佐绯的话真的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他就是个天才！”
　　“天才都会有怪脾气。”
　　“好了，你不必这么委婉。他是个很不错的家伙，只要他自己不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很乐意与他深入交往。”

　　“吃饭了！”吕倩端上最后一碗菜。
　　柯林和宁致远迫不及待地围坐了过去，书房门迟了好几分钟才打开。
　　“菜色不错。”陆源落座的时候，不痛不痒地评论道。
　　“幸亏阿远的鱼。”吕倩道，“你先尝尝吧。”她看准肉质最鲜嫩的鱼肚子伸下筷子，夹起满满的一筷。在递过去时，有一截什么东西“咚”一声掉进了虾皮冬瓜汤。
　　“这是什么？”宁致远夹起汤里的东西。
　　那是一截糖果大小的玩意儿，一圈儿皮肉包裹着骨头。皮上还覆盖着极小的一块角蛋白质地的东西。
　　“手指！”宁致远一下子青了脸，筷子一甩，那截东西恰好落在了柯林面前。
　　“怎么可能。”柯林否认道，拾起那截东西细细打量。“天呐！”他颤颤巍巍地放下那东西，“真是手指！”
　　“你......你的鱼到底是在哪儿买的？”
　　“钓鱼的大伯，我们每天都能遇见他不是吗？”
　　“可是......”吕倩盯着鱼盘想说些什么，却是一声呕了出来。
　　“鱼是从曲江里钓上来的，我亲眼看见大伯收的鱼。否则我也不会过去和他搭讪。”
　　“所以说......”柯林白着脸咽了口口水，“有人死在了曲江里？”
　　“我们......差点吃了尸体的一部分。”宁致远的脸色已经由青转红。
　　“给陆维清报个案。”陆源吩咐道。
　　宁致远做了几次深呼吸，点了点头。
　　“陆维清？”柯林问道。
　　“陆源的表兄，也就是这片儿的公安局长。”宁致远铁青着脸边拨电话边解释。

　　“你们来的挺早么！”
　　匆匆赶来的男人脱下自己的外套，在三个人中间落了座。
　　柯林打量着坐在阿远身边的人：倒是和陆源有几分相像。不过与那一对兄弟相比，确实是要逊色很多。
　　“这回怎么没有看见陆汇的车？”陆维清向陆源打趣道。
　　“你有这个时间开玩笑，不如去把案子破了。”陆源抱着手臂回击道。
　　“这回可是你们的事儿了。”陆维清笑道，“你们发现了一截手指是不是？”
　　“是的。”柯林回答。
　　“哦。”陆维清应了一声，又迅速转过头来，“你是？”
　　“我叫柯林，是新加入的成员。”
　　“你看起来很有本事。”他指了指对面坐着的两人，“除了陆汇，很少有人会乐意坐在他身边。”
　　柯林笑了笑以示回应。他突然对陆源有了更深的同情。陆维清是陆源的表兄不是吗？他不该用这种口吻来调侃陆源。
　　“这次的事件有什么特别之处？”陆源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是接到了失踪的报案。在近半个月内，共发生了五起失踪案。我们进行了一番彻查，但是既不能找到他们，也不能确定他们是否遇害。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没有一点预兆，也不留下一丝痕迹。直到这几天那些热衷钓鱼的人不断地发现尸体碎片。”
　　“共同之处？”
　　“什么？”
　　“没有共同之处你不会把它们联系在一起。”陆源用“显然”的语气说道。
　　“这些人失踪之前都说了要去看潮。”
　　“看潮？”柯林插嘴道，“嗯......曲江的潮水倒是挺壮观的。可是这观潮的人很多。怎么会有人遇害而不被人发现呢？”
　　“我们通过沿岸的监控发现了些事情。录像上显示遇害者站在岸上专心观潮时，他们像是被什么外力拉扯着，身不由己地坠入了河中。”
　　“然后尸体成了碎片？”
　　“是的。”
　　“但是......这不可能是不是？”宁致远反驳道，“听你说来，这更像是自杀。就算是他杀，在他们落水之后，谁又能对他们进行分尸呢？”
　　“所以我才想把案件上报给舅舅。”陆维清道，“常理无法解释的时候，你们就该上场了。”

作者有话说

　　终于涉及异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