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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往事如云烟 ...

  •   三叶三目,三魂六魄。

      那株眦苜草怕是以刘叔的魂魄所养…

      她竟不分青红皂白,将它给扔了。许青衫双眼一黯,百种思绪上头,很不是滋味。

      “你无须自责…”沉沉地男声敲打在她心间,“眦苜早已吞尽了他,剩下的不过是依附着它妖性而生的妄念。”

      卫…怀…

      许青衫脑海中蹦出两字。

      影影绰绰,空气中幻化出一个人。眉目俊秀,肤色苍白,身着黑衣长衫,散落的黑发末端系了根红绳。

      男子颔首,不经意的掸了掸长袖:“若不是你,只怕我终了这生,都不会知道当初为何会失信于她。”

      话说有点莫名其妙,少女愣神。

      “那水…”他抬眼,黑眸深处浮起一抹异色,“你倒很清楚。”

      “嗯?”许青衫捻着下巴苦想。眼前忽闪过一幕,如醍醐灌顶,她失声喊道:“你下了河!”
      是了,那传说隔断妖山和村子,能泯灭精怪的——汲水河。那时某妖,还无知无畏地站在里面,踢踏水花。

      “算我好运,并没妖识全灭。”男子哂笑,薄唇轻咧。

      “那你?”许青衫秀娥紧皱。

      “失了法力变不成人,只能日日杵着,没能去找她。”卫怀双眸微垂,衬得一脸哀容。“那个约定我念念不忘,整日累心修炼,吸取天地灵气。”那翘长的睫毛抖了抖,“没多久,她却嫁来了卫家…”

      想到曾经,他晃神,停了片刻,“得子…丧夫…嫁女…抱孙…痛失亲人…我默不作声,看了她大半辈子。”

      老妪便是当年的小杏花,与许青衫原先的猜想八九不离十。

      “在她弥留之际,我终再成人形。”男子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本为履约而见她,却又应承下一个…”

      命运的线在他们之间缠缠绕绕,纠葛不得解,即使她已身过数十年。思及此,许青衫心中莫不怅惘。

      “你…没想过去找她的转世?”没管住嘴,问了出来。

      见她一副失意的样子,男子却转过身冷冰冰道:“此约已了,我要去沉沉睡上一觉。希望醒来的时候,再别碰见任何‘人’。”撂下话,在朝阳下缓缓淡去。

      “诶,诶?”她没料到卫怀说走就走。
      渐消的黑影稍滞,半空中幽幽传出句话:“她将孙儿托付给我,而我却取了他的性命…还有何颜面去见。”

      话毕,男子的身影零星一点也不剩。空落落留下许青衫,站在田垄上:真是倔脾气,怕是他早已无修为再去寻人了罢。那飞速生长的眦苜,定是他渡了全部灵力所得。“看来,这诺言什么的,可不能乱许。”她吐了吐舌,拍拍自个的小脑瓜。

      “看来此事已解,去别过刘婶,早些启程才好。”定下主意,许青衫迈开步子却发现:腰间那柄短剑不见了!

      落在哪了?明明没再碰过。破记性!她懊恼地跺脚。

      “嘶…”一个机灵。少女猛开睁眼,诡异地发现自己正大字型躺在槐树下,不知这样已有多久。背部隐隐的疼痛,以及身周散落的树叶,无一不向她证实之前所见全是卫怀造出的幻象。

      “哎,就知道没那么好运…”可笑她居然相信,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不会疼。许青衫啧啧两声,往腰上先摸了摸。确认短剑在后,她松了口气。

      此时天已大亮,少女歪歪趔趔站起身,却听到屋内响起一阵孩童的啼哭声。她屏气咬牙念了个咒法,将痛觉封住后快步朝屋舍走去。

      -----------------------百无一用是分割?-------------------------------

      “呜呜呜…”宝实很是伤心,“娘,不…不见了…”哭着哭着还岔了气。

      刘婶心疼地拍着他的背,一边抹尽他皱巴巴小脸上的鼻涕和眼泪,道:“别急别急,慢慢说,什么不见了?”

      “呜呜呜…是爹不见了。”说完,小男孩倒在妇人的怀里痛哭不止。

      他娘听了鼻子发酸,慰声道:“你爹出趟远门,很快就会回来。”

      “真的吗?”宝实抽搭着鼻涕,半抬着小脑袋哼声问道:“可…为什么我梦不到他了。”

      “啊…”原是为这,刘婶恍然,但不知该如何回答那归期。

      “婶婶…”许青衫恰好进了屋,她接上话:“不如让宝实说说他的梦吧。”
      妇人点点头,想:此话在理,不妨先听听。她低低地呢喃,孩子慢慢止住哭声。在母亲的鼓励下,羸弱的孩子将那梦境娓娓道出。

      悠长梦中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清晨不外是,父子两到村南的田里务农。小路漫漫,孩子雀跃的跟在大人身后,帮衬拖着锄头。日暮携手归家,妇人备好饭菜等着他们。一切就如同男人未离家时,宝实感觉得到爹的注视,听得见那熟稔的唤声。孩子单纯的期望和想念,在梦境中实现。他不愿醒来,想长久地活在这幸福美满的虚像里……梦的最后,爹爹站在屋外遥遥地向他挥了挥手,便再也不出现了。

      许青衫一脸郁结,半响没做声。宝实先前梦中的刘叔,应是眦苜所化。它胁着刘叔残存的一魄,企图在梦境里将孩子的魂魄也食尽。没想半路跑出来个她,坏了它的好事。奈何树木花草向来难修成形,眦苜只得借用孩子的躯体来阻挠。最终,还是落得个妖识俱灭的下场。

      “傻孩子,不过是个梦…”刘婶把儿子拥在怀里轻抚,眼眶湿润,“梦都是反的。你爹啊,很快就回来啦。”看他俩悲戚相偎,许青衫实不忍说出真相。她劝慰了几句,便向刘婶告了别。
      刘家妇人抱着宝实,将许青衫送出了门,嘱咐路上小心,还硬塞给她十多个馍馍。许青衫有些情绪低落,表了谢后忙转身离开,像是想逃离什么。说与不说难以抉择,她备受煎熬,唯有速速离去。

      “娘,你快看!叶都黄了。”遥遥传来宝实的声音。

      许青衫顿步,回头看去。越过转角的房屋,依稀还能看见刘家的那棵老槐。只是一夕间,满树的槐叶全数尽黄。枝叶摇曳,仿若有根红绳在树端迎风舒展。

      ------------感觉坑爹的啰嗦了一大堆,才解决第一个故事…无力的分割-------------

      到达芜镇时,差不多日落将至。街上行人渐稀,倒是路边面摊食店里热闹非凡。许青衫感到很无奈,怎么自己总能赶上饭点。她径自往街边墙角一靠,从行囊掏出个发硬的白馍,准备解决晚饭。哪想刚要下嘴,只觉裙衫被人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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