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逐流水》异度

4、第 4 章

　　米歇尔目前非常苦恼，因为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兼老板了。昨夜亚历山大彻夜未归，今天早上出现时脸上挂了付超大号墨镜，然后以□□人物的气势召开了高层会议。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米歇尔见证了所谓的清理门户。
　　“亚历山大，你好歹提前告诉我一声，真是被你吓死了”
　　“好的员工应该想到老板前面，米歇尔你还得加把劲儿”
　　“这两天还是谨慎点好，你一下子开了那么多人，我怀疑会有人拿刀砍你，噢，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老佩恩先生也会拿我开刀”
　　“好了，别罗嗦了，我要的资料准备好了吗”
　　米歇尔这次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里面装的都是老板要求的卫家的详细资料。
　　亚历山大首先找到了卫嘉明的那一份。
　　老师说：成绩没得说，为人谦逊有礼，是世家子弟中难得一见的优良品种。
　　卫嘉明的同学甲说：他性格温和理智很好相处，但没有非常要好的朋友，和所有人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同学乙说：品行良好，无任何不良嗜好。
　　同学丙说：英俊潇洒，才华横溢，气质超凡，家财万贯，堪称十全十美天下无双。
　　“这肯定是个女同学”亚历山大评价了一句，抬起头“怎么都是同学？”
　　“东升地产中只有高层能接触到卫氏成员。而这些人嘴巴都严的象蚌壳，据说是因为卫友鸿最恨人嚼舌头。更别提家里了，那些的仆人都是世世代代在卫家服务的，从不多嘴。卫嘉明唯一出现在公众视线里是在学校。就是私立名校宏德”
　　亚历山大继续看下去。
　　同学丁说：卫嘉明有恋妹情节，对追求他的女生视而不见。
　　“恋妹情节？”亚历山大皱眉“他不是独子吗？”他昨天只看了卫嘉明的材料，根本就不知道卫氏家族成员几何？
　　“是表妹，他姑姑家的孩子，今年20岁，叫荼糜”
　　“荼糜？这是什么鬼名字？肯定是个丑丫头”
　　“听说是个大美人”
　　“------”
　　“虽然现在还没有照片，但据说卫嘉明的姑姑当年就是空前绝后的美人，因此从遗传学讲，卫荼糜小姐绝对差不到哪去”
　　“她有男朋友吗？”
　　“尚无，资料上讲也是个挑剔的女孩子，这点兄妹俩倒是相像”
　　心底腾地窜出一把火，烤得亚历山大心烦意乱“米歇尔，中午帮我约嘉明吃饭”
　　“这---恐怕办不到。我刚刚听说卫先生去美国了。东升的一起并购案成功他赶去参加签约仪式”
　　“哦，那就送花给他”
　　“又送花？那还是每种都送吗？”
　　“不，这次送红玫瑰”亚历山大并不喜欢这种俗艳的花，但它的寓意非常符合他的心情。
　　米歇尔喉结抖动“天哪，红玫瑰？你到底在想什么？”
　　“和你想的一样”
　　“上帝呀，千万别和我想的一样，你---你---”
　　他的老板一脸幸福微笑“米歇尔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可怜的秘书捂着胸口倒退两步“上帝呀，这，这，噢——，我早该发现的，你这两天多不对劲呀，天天粘着卫先生。上帝呀，这次老佩恩先生一定会杀了我的”
　　“没错，米歇尔，我亲爱的爷爷最喜欢迁怒人了，所以你最好在我有能力保护你之前保守秘密”
　　“------什么意思？”
　　“米歇尔，你的老板是我，而你也是我最忠实的朋友，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我爷爷做你的老板。但是，米歇尔，我不希望我们的友谊有任何波动”
　　“-----你多心了，当年你母亲的一个吻就让你对我耿耿于怀了这么多年，如此记仇，我真不敢想象若是自己背叛了你会落到什么下场？”
　　“谢谢你，米歇尔，谢谢你包容我的任性”
　　“没办法，谁让我在不了解你的情况下就成了你的朋友”米歇尔叹了口气，准备退下。
　　“等等”亚历山大有些烦躁地站起身“还是不要送红玫瑰了，换成百合，慢慢来，吓到他就不好了”
　　“等等”走到门口的米歇尔又被叫住“附上一张卡片，这样写---”
　　大洋彼岸，东升地产美国分部，秘书俞斌敲开了休息室的门。卫嘉明和卫友鸿正在喝茶。
　　“少爷，有人送你花”
　　卫嘉明微微一怔，接过。一旁的父亲打趣“呵呵，这年头世道都变了，女孩子倒是主动。嘉明，是谁呀？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卫嘉明看了看花束附带的卡片，上面熟悉的名字让他笑了“爸爸，这次你可猜错了，是亚历山大送的，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波士顿的新总裁”
　　“他？他为什么送你花？”
　　“呵，可能是他们外国人的习惯，干什么都送花”他打开卡片，上面写着：我不后悔让你看到我最狼狈的一面，我只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你。
　　“这，这也太暧昧了，嘉明，他是什么意思？”站在他身后的父亲看的心惊肉跳。
　　“暧昧？”嘉明不解地回望他“爸爸你说什么？他只是感激我帮他解开心结。他们外国人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他捧着花朝花瓶走去，没看到父亲深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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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们，谁能告诉我波士顿中国分行去年的利润是多少？”
　　刚刚被提拔上来的财务总监小心翼翼地说了个数字。
　　“那么在中国的外资银行排行榜中能排到第几？”
　　“---在第18位”
　　“你们满意这个成绩吗？”无人敢回答。
　　“先生们，我并不是怀疑你们的能力。事实上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波士顿银行总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作为在欧洲享有盛誉的老牌资本银行，一直以来波士顿都以欧洲大陆为重心而忽视了亚洲市场的开拓，以至于现在日资、美资银行都压在我们头上，这种局面必须改变，我已经向总部提出增加预算扩大投资规模的要求。而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了”
　　业务部的经理比较伶俐，立刻表态“有了总部的支持，我有信心将今年的业务量增加一倍”至于做到做不到年底再说，眼下先讨好这位新老板要紧。
　　谁知老板并不买帐。“一倍？”亚历山大玩味地勾起唇角，目光扫向秘书“米歇尔，餐饮部的预算追加了多少？”
　　“是原先的十倍，总裁”
　　“听见了吗？诸位”亚历山大笑道“作为，经济学、金融学的高材生，你们应该明白投入和产出的是应该平衡的”
　　众人冷汗淋漓，大气不敢出。
　　“我的目标是做外资银行的NO.1，无论是人民币业务还是外币业务。没有信心的人现在就可以退出”
　　散了会，回到办公室。
　　“亚历山大，你今天可真是夸了海口了”
　　“我是认真的”
　　“不可能的，日资和美资的业务开展得比我们早得多，根基深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撼动的”
　　“放心，我不打算两败俱伤，内部消化怎么样？”
　　“你是说并购？”
　　“没错，有一家美国银行很和我的胃口”
　　“噢，老板，你冷静点，你才刚上任，百废俱兴，那来的钱？”
　　“欧内斯特先生会帮助我的”
　　“噢，亚历山大，现实点，老佩恩先生肯批准你的预算增加方案就不错了，绝对不会给你额外的收购款的”
　　“他会给的，你以为他为什么派我来中国？仅仅是让我散心吗？当然不是，我那精明的爷爷做任何事都有明确的理由。他先是以开拓市场的名义把那些不听话不好用却又不能辞退的人流放到中国，然后天高皇帝远这些人只会越来越玩忽职守，最后再借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无情无义的毛头小子之手将这些蛀虫铲除。他该付我辛苦费才对”
　　“-------”
　　“就算他不给，不是还有我亲爱的父亲吗？到目前为止他信誉良好从未拒绝过我的要求”
　　“-----我还是觉得你太急功近利了”
　　“噢，米歇尔，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我必须学会飞翔”
　　“为了你的爱情？”
　　“为了你的脑袋”
　　一个多月后，卫嘉明终于回来了，望眼欲穿的某人在第一时间赶到卫宅却被绷着脸的实习管家当在门外。
　　“我们少爷不在家”
　　“不可能，12点的飞机现在早该到了”
　　“我说了不在家”实习管家的态度非常恶劣。
　　“那他在那？去公司了”亚历山大按耐住性子。
　　“不知道，主人的行踪是不会向我汇报的”
　　管家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主人的安全，不知道才怪。“那我在这里等他”
　　“怠慢客人可不是我们家的传统，您还是请回吧，我会告诉少爷您来拜访过”
　　“我说了我不介意等”
　　“有些东西并不是肯花时间就能得到的”
　　“你什么意思？”
　　“应该问你什么意思？千里迢迢地送花到纽约。也只有我们嘉明少爷这样纯洁的好孩子才会误以为是纯洁的友谊”
　　“那你是反对了？”
　　“我并没有这个立场，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嘉明绝对没有这方面的倾向”
　　“在遇到他之前，我也没有这方面的倾向”
　　“聪明的人应该懂得放弃”
　　“聪明的仆人不应该管主人的私事”
　　实习管家斜他一眼“你还不够资格划分到私事里”
　　亚历山大不怒反笑“别考验我的耐性，不然我不保证你还有继续为主人服务的机会”
　　“在我的地盘上威胁我？”广嗤笑“你想将我如何？拉到你们的断头台上？”
　　“当然不会，那种血腥的地方早已落伍，同样落伍的还有我书房中的熊皮地毯，我正考虑换一张”
　　“我也考虑换一张”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僵持，亚历山大迅速回头看见他心心念念的人正插着手一幅看好戏的样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卫嘉明走过来拍着广的背道“所以这张皮还是先给我留着吧”广撇撇嘴迅速溜走。
　　“嘉明”渴望的人突然出现让亚历山大又惊又喜。他不知道方才的话被听去多少，他并不是怕泄漏心意只是觉得时机不成熟。
　　“抱歉，亚历山大，广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惹你发了脾气”
　　看来他还不知情，亚历山大放下了一颗心“没错，和上次一样故意找茬，我简直想投诉他”
　　“喔，那你可就中了他的计”
　　“中计？为什么？”
　　“说来话长”亚历山大盯着他的眼睛示意他说下去“上次没告诉你是因为怕你见笑，都是些家务琐事”
　　“噢，我知道作为一个西方人应该尊重别人的隐私，可我也算半个东方人不是吗，东方人总是希望尽可能地了解他的朋友”就算说他八卦，亚历山大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了解心上人的机会。
　　不知道他真实想法的卫少爷笑笑“你已经知道了他现在是实习管家，其实以他的能力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他只是不想跨出这一步”
　　“那为什么—”
　　“按我们的家规，家里的事和公司里的事是泾渭分明互不干涉的。为这两个系统服务的人也是如此，一旦分配不得调换”
　　亚历山大眨眨眼，他这老外不太明白。
　　“广一心想到公司工作，可他的父亲却希望儿子能接他的班。广是个孝顺的孩子不忍心违背父亲的期望，又不甘心放弃自己的理想，于是便想出了个蠢主意”
　　“该不是故意在实习过程中使坏找茬想让他老爹明白他不是能安家护主的人才？”
　　“聪明，可惜的是他的计划非常不顺利。不敢在外面胡作非为怕丢卫家的脸。家里吧他父亲在时他也不敢耍花招，而在背地里，我们也都知道他的小心思，因此没人好心地去投诉他，因此当你这个老同学上门时，可想而知他有多期待”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说是好心地投诉？”
　　“惭愧呀，那是因为在我们家管家这个职务是个烫手山药，没人愿意干，如果广不当就意味着其他人要倒霉”
　　“这我就不明白了，管家不是个很重要的职务吗？”
　　“当然重要，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绝对是实权人物。可是呢同时也意味着一人之薪，百人之劳。你知道吗，所有为我们家服务的人职务或有高低，薪水却都是一样的”
　　“你是说在物质利益方面，管家和看门的没有区别？”
　　“是的”
　　“这---这不太合理，最起码应该按劳分配，这样绝对的公平必然导致竞争力下降”
　　“一点没错，所以管家现在已经属濒危品种，而门房、花匠、打杂的稳居热门服务榜前三位”
　　“而你现在告诉了我，我自然是不会去投诉了，那广---”
　　“没有意外的话，他铁定是下一任牺牲品”
　　“嘉明，你太坏了，你毁了一个大好青年的前途”
　　“哼哼，是金子在那都会发光的。公司固然重要，但只有家才是最安全的堡垒，自然要挑一个能干稳妥的人坐镇”
　　“我都要可怜皮埃尔了。随便问一下，这里的薪水多少？”
　　卫嘉明笑的狡黠“肯定比米歇尔的多”
　　“太糟糕了，这个消息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放心，早就没有名额了”卫少爷笑着抿了口茶，垂下的眼睑透出一丝疲惫。也难怪长途旅行最是熬人。亚历山大心中十分矛盾，他应该体贴地告辞才对，可是时隔日久才见了这一面他又舍不得走。更何况略带倦意的心上人别有风味，看在他眼里举手投足都是致命的诱惑。
　　“对了，你今天来是？”
　　亚历山大忙收回露骨的目光“上次的事想谢谢你，可不凑巧你去了美国”
　　“朋友间说什么谢，见外了”
　　“呵呵，所以一听说你回来我就往这儿跑，结果竟赶在了你前面。你的装甲车也太慢了”
　　卫嘉明摆摆手“不是车的问题，我只是顺道去宏德看了看我妹妹，是表妹”
　　“是卫荼糜小姐吗？”
　　“你知道？”
　　“如雷贯耳，据闻她是个能羞花避月的美人”要打胜仗，知己知彼是关键。
　　“呵呵，没错，不是我自夸，我还没见过比荼糜更好看的女孩子”
　　噢，这算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亚历山大气闷道“你们感情一定很好”
　　“是的”卫少爷满眼笑意“她是我最骄傲的妹妹”
　　醋意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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