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逐流水》异度

5、第 5 章

　　回到家的米歇尔敏感地觉察到室内的气氛不对。定睛一看，他的老板正黑着脸对着电视猛吃薯片。
　　“米歇尔”绝对称不上愉快的声音。
　　“是”这个魔头又怎么了，米歇尔心惊胆战地跑过去。他不是和卫少爷“约会”去了吗？看来过程不太甜蜜。“亚历山大，你怎么在家？不是要给卫先生接风吗？”
　　亚历山大闷闷道“改天了，他还要赶回公司处理事务。米歇尔我问你，你恋爱过吗？”
　　果然是恋爱问题，不过突然被问及自己，还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有还是没有？”
　　“有的，如果单恋也算的话”
　　“那有情敌吗？”
　　“那正是我单恋的原因”
　　“你会不会想要除掉他？”
　　“不会”米歇尔爽快回答。
　　“为什么？”亚历山大不理解他的宽容。
　　“因为他是我的老板”
　　“------”
　　“虽然伊丽莎白、朱丽叶、莫尼卡都很可爱，但对我来说，面包永远比爱情重要”
　　“------这恐怕才是你单恋的真正原因”
　　“或许吧”米歇尔耸耸肩“那么，亚历山大，你想除掉谁呢？”
　　“卫荼糜”
　　“太愚蠢了，那可是卫家的公主，美貌与财富的化身”
　　“还是嘉明最亲爱的妹妹”
　　“噢，老板别让嫉妒蒙住双眼，他们兄妹并没有什么非正常的关系。卫小姐并不是你的障碍，更何况她可能已经名花有主了”
　　“什么？——”大吃一惊。
　　“据可靠的还没来得及汇报的消息，卫荼糜小姐于上午十点十分绑架同校花样美男一名，两人密室独处，半小时后该男子衣冠不整逃出”
　　“这---这是什么女子，这就是嘉明疼爱的妹妹？”
　　“这一点都不奇怪，如果您不只看卫嘉明的材料，就会知道整个卫氏家族对这位公主都是相当溺爱纵容的”
　　“就算她非礼人也不管？”
　　“据目击者说，卫嘉明先生曾于事发后赶到现场，可能就是去善后的”
　　“你是说他知道？可---可他提起卫荼糜时还是笑嘻嘻的，没有半分不悦？”
　　“那也就是说卫家默许了这件事。所以，老板你要记住，如果你想讨卫嘉明先生的欢心就绝对不要去招惹卫小姐”
　　“我真是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爱屋及乌”
　　“我做不到，这样一个无耻的女人怎么配做嘉明的妹妹”
　　“你这样说就大错特错了，据可靠资料卫荼糜小姐在这之前的20年里因为清心寡欲或者说是眼高于顶在男女关系方面那是一清二白，这是相当不容易的成绩。简直就可以说是纯洁无瑕。所以这次引得卫小姐破戒的那位受害者被大家寄予厚望——都说这可能就是真命天子了”
　　“这么说---我并没有情敌啰？”
　　“完全正确”
　　“噢，米歇尔，我要给你加薪。像你这么能干的秘书再也找不到了”
　　“象您一样慷慨的老板也没有第二个”
　　“噢，米歇尔，我太高兴了，烦恼烟消云散的感觉真好，我真是太傻了竟然妒忌一位天使般的女孩”
　　“这是很正常的，恋爱中的人总是患得患失的”刚刚还骂人家是无耻的女人，现在就成了安琪儿，米歇尔暗地里为自己摊上了个喜怒无常的老板而叹息。
　　亚历山大盯着自己的老朋友看了足足一分钟，沉声道“患得患失？你说得没错，我的情绪失控了。----这实在是很危险，还没播种的爱情我就想收获。我需要冷静”
　　下巴收敛，眼中跳动的火苗安静下来，米歇尔见证了亚历山大的自我冰冻，他现在看起来像一个十足的贵族绅士，高雅而冷漠。
　　“好了，亚历山大，别冷静过了头，你现在的神情太象老佩恩先生，这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只是神情吗？”他笑了“看来我还得多加努力才行。对了，增加预算收购银行的事，我亲爱的爷爷怎么说？”
　　“老佩恩先生说，他很高兴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消化不良”
　　“你告诉他，不管是撑死还是噎死，都是我自己找的，他所要做的只是当一个满足孙子要求的好爷爷”
　　“我想老佩恩先生的意思是希望你和给他一份详细的计划书”
　　“噢，我亲爱的朋友，难道你忘了我的目的了吗？事事向别人汇报请示的人是当不了国王的”
　　“上帝呀，亚历山大你真要和家里翻脸吗？我可不想当炮灰”
　　“不是翻脸，只不过是自立门户”
　　“那有什么区别？老佩恩先生会认为你是背叛者”
　　“米歇尔，我别无选择。我了解我的爷爷，他是个精明到冷血的人，我父亲对母亲的疯狂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场愚蠢的游戏。虽然最后父亲按他的要求娶了名门贵族之女，可这个过程在他看来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他不会允许相同的事再发生在我身上”
　　“或许你想的太多了，老佩恩先生未必会反对，毕竟现在有这种倾向的并不在少数”
　　“如果只是玩玩，他当然不会管，可我是在玩儿吗？米歇尔，我玩不起的，从看到他第一眼我就沦陷了”
　　“可是，这值得吗？你能确定这就是爱情，就算是你能坚持一辈子吗？亚历山大，看看我，当伊丽莎白、朱丽叶、莫尼卡拒绝我时我的确很难过，可后来不是又有了海伦、安娜？
　　“可怜的米歇尔，我想你并没有真正恋爱过，那些连面包都比不过的女人怎么可能俘虏你的心？”
　　“噢，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理解。不过你是老板，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谢谢你，米歇尔。那么----我们走吧”他起身。
　　“去那？”
　　“工作”他拿起了放在沙发背上的外套。
　　“工作？为什么？”
　　“我想今晚我是睡不着了，所以这多出来的时间决不能浪费”
　　“可---是，我想睡觉，我困死了”
　　“加班费翻番”
　　“---好吧”
　　很快到了月底述职的时候。
　　业务部的经理脸色发青地看着一个个灰头土脸地从总裁室里出来的同事，轮到自己时简直想拔腿而逃。
　　实际上上司的脸色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态度甚至称得上温和“业务部最近发展得不错，业务量大幅增长，这都是你的功劳”
　　“不敢居功，这是我们整个部门努力的结果”业务经理谦逊道。他牢牢记得本来压在他头上的几个老家伙是怎么样因为居功自傲而被扫地出门的。
　　“嗯，你们做得都不错，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增加的业务量中百分之九十几都来自贷款业务，而存款业务寥寥无几”
　　冷汗滑落，业务经理的头更低了“总裁，为了吸引更多的客户，我们放宽了贷款的标准，这也是您批准的”
　　“我没问你这个，我是问，为什么你招来的客户都是为我要钱的而不是给我送钱的”
　　“----这----这我们本来是想靠贷款来集聚人气名望从而达到吸引存款的目的，只是目前这个效果还不太明显”
　　“不管什么目的，我想都不能对收支平衡这个最基本的金融原理弃之不顾吧”
　　“是---，我一定争取在最快的时间里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哦，我能听听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这---这----”业务经理哪有什么良计，方才那么说只是为了脱身。
　　“我来教你怎么做吧。首先把办公室的电话砸烂，打几个电话虚情假意低问候两句并不能让钱从客户那飞过来。然后穿上你最好的衣服，带上你最甜蜜的笑容郑重地去拜访所有尚有余款的人，陪他逛街、陪他喝茶、陪他打高尔夫，直到他觉得把钱存到波士顿是最安全的。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我这就去”
　　“很好，先生，下次述职时希望能听到让我满意的答案，如果我失望的话，你就可以永久休假了”
　　业务经理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老板的视线。
　　“完了吗？”亚历山大不耐烦地看向坐在一旁记录的米歇尔。
　　“完了，能让你批的都批完了。老板，你最近的火力太猛了，我很怀疑有几个人能熬到下个月述职”
　　“那正好，我不需要承受力差的部下。告诉财务部下个月的薪水翻番，当然前提是他们完成任务并且没有辞职”
　　“我承认你的大棒和糖果政策很有效。可是财务部已经没钱了”
　　“老头子的钱还没到？”
　　“是的”
　　“你告诉他我即将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收购信息”
　　“噢，这样不好，他会认为你在要挟他”
　　“这正是我的真实想法”
　　“亚历山大”
　　“好了，就这么办。收购的事谈的怎么样了？”
　　“如果钱到帐的话，那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很好，你立刻就去安排记者会”
　　“天哪，让我喘口气吧，已经下班了”
　　“我希望这个消息登上明天早报的头版”
　　“噢，亚历山大，别这样，你太拼命了，放松点朋友。或许你该约卫先生吃个饭，你们已经许多天没见面了”
　　这句话果然成功地转移了工作狂的视线。亚历山大咄咄逼人的眼神立刻化成了水“噢，嘉明-----”
　　“去见他吧，卫先生的朋友不多，他一定很期待你的到来”米歇尔在心底念咒：去吧，去吧，请让他暂时忘记那该死的没完没了的工作吧。
　　亚历山大并没有动，眼中的光芒迷茫起来“我想见他，可我不满足于见他，我想吻他拥抱他告诉他我的爱-----可是我又不敢，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只不过把我当作普通朋友。而且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看得出他还从没有为感情烦恼过，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在这方面还很孩子气。噢，我该怎么办，米歇尔，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地说我爱他——？”
　　“噢，别问我这种无法回答的问题”米歇尔扶着额头请叹“我看我还是去工作好了。
　　电话铃响了，米歇尔跑过去接，所有的电话被某人以影响工作效率为由全扔到了他的桌子上。
　　刚接起来一听，米歇尔就叫到“亚历山大，是卫先生”，然后他见识了什么叫瞬间移动。
　　一分钟后，亚历山大放下电话，呆立。
　　“老板，什么事？这可是卫先生第一次主动打电话过来”
　　“他说他父亲刚从美国回来，知道我去拜访过，想请我去做客？”
　　“太好了，你可以名正言顺地见到卫少爷了”
　　“可---他父亲为什么要见我？”
　　“礼尚往来吧”
　　“是吗？”
　　“见鬼，你紧张什么，还远不到丈母娘见女婿的时候呢”
　　“可我还是紧张。噢，我的发型，我的衣服，太糟糕了，这个样子怎么能见人，快帮我叫发型师”
　　“该死的，又多了一项工作，我说你见卫少爷的时候也没这么讲究”
　　“这不一样，对于一个孝顺的中国人来说，父母的意见是至关重要的。为了将来，现在的每一步都要打好基础”
　　一番折腾后，某人站在穿衣镜前流连忘返。
　　“怎么样？”
　　“我不想恭维你，但你的确让人嫉妒”
　　“真的吗？我的头发--”
　　“好了，好了，完美极了，我敢说除了你的嘉明再没有人比你更英俊了”米歇尔不耐烦地把他往外推。
　　“礼物准备好了吗？”
　　“好了，都送过去了，就差你人了，卫家的车已经等在楼下了”
　　“噢。见鬼，怎么不早说”冲出门外。
　　“伙计，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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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新年好，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