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逐流水》异度

16、第 16 章

　　“文森特.埃斯特是纽约黑手党的头目，因其父是中国人，他还有个名字叫狄仁业。为人心狠手辣，独断专行，在年轻一辈的黑手党中风头强健”
　　“其父，狄云鹏，曾经和卫荼糜的母亲定过婚，甚至有一段时间他是东升的实际掌权者。后来不知为什么两人突然解除了婚约，狄家举家搬迁到了美国”
　　“其母，是美国埃斯特家族独女，已病故。埃斯特家族和凯瑟琳夫人的家族向来交好----”
　　在前往巴西利亚的佩恩家族私人飞机上，米歇尔正向老板汇报。
　　亚历山大始终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米歇尔见他这幅死气沉沉的样子非常担心，但他了解好友的脾气，劝解是没有用的。沉默一直持续到见到自己的父亲，亚历山大劈头就问“我想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噢，亲爱的，真高兴你能来看我”菲利克斯照样在办公室里接见了儿子。“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
　　“你装什么傻，我问你为什么批准给那个黑手党文森特的贷款？”
　　“噢，亚历，埃斯特先生是不是一个黑手党我并不感兴趣，任何一个人只要他能提供足够的担保，我就给他贷款”
　　“你知道他用贷款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关心能不能收回成本，至于他用钱干什么我无法干涉”
　　“你不知道那才见鬼了”亚历山大咒骂道“整个美洲都是你的天下，西蒙、塞拉斯的手下全是你的老部下，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噢，亚历别激动，冷静点”
　　“怎么冷静？你明知道我对嘉明的心意，那贷款需要层层报批，如果在你这里就驳回，爷爷根本不可能知道。而你呢，你做了什么？我的父亲居然帮一个外人对付我的心上人？你让我怎么冷静？上次你还祝我幸福。你就是这样祝福的？”
　　“亚历听我说，听我说”菲利克斯被儿子逼得连连后退。
　　亚历山大惨笑“好，你说，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亚历，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下地狱吗？”
　　菲利克斯叹气“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但现在不得不说了。卫嘉明快订婚了”
　　“----不可能”这几个月并未听到嘉明有什么约会，他还暗自窃喜呢。
　　“是真的，你应该知道他曾经和一个加拿大籍的中国女孩相过亲，虽然之后他们并没有什么联系，但据说卫嘉明的父亲对这门亲事很满意，而卫嘉明并没有反对。加拿大是我的辖区所以我的情报要比你详细的多”
　　一个霹雳又接着一个雷霆，亚历山大几乎麻木了。
　　“我的孩子，我是那么爱你，我不愿你遭受和我一样的痛苦。正好在这个时候有人找卫家的麻烦，你说我为什么不利用一下呢？如果家庭变故谁还有心情去结婚？而且作为一方豪门独子的卫嘉明，和一个无权无势的卫嘉明，你说那个容易得到？”
　　没错，他说得对，卫家这样的豪门是不会允许继承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而嘉明又是如此在意自己的家庭。这样下去自己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得到他。心中的魔鬼叫嚣着，亚历山大痛苦地闭上眼“----不----不能这么做，你不了解嘉明，他爱自己的家胜过爱自己，如果这么做只会让他恨我。爸爸，如果只为了得到他，我大可以绑架他囚禁他。可如果得到他，他却不爱我，那又有什么意思？爸爸你经历过的难道还不明白吗？”
　　“反正他现在也不爱你”菲利克斯叹息，自己的孩子还真是个情种。
　　亚历山大苦笑“可是至少他不恨我，爸爸，我说过我没有你坚强。你知道吗他一个冷淡的眼神就能让我心如刀绞，如果被他恨---我会死的---”
　　“噢，亚历，亚历，我的孩子”菲利克斯直摇头“你怎么这么傻，你这样到底像谁？”
　　“谁知道？反正我没有勇气像你”
　　“亚历—”
　　“别说了，爸爸，我不是你，我没有心情玩你当年的游戏。而嘉明更不是只有心性坚强但毫无招架之力的母亲。我爱他，伤害他就等于伤害我自己，而有着可以与我抗衡力量的他只会毫不留情地加倍反击。内外夹击，爸爸，你想让我死吗？”
　　儿子的话一下子抽尽了菲利克斯的力气，他瘫坐到椅子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爸爸，如果您真的爱我的话，就请把贷款收回来？”
　　菲利克斯瞬间显露出疲态“我真的做错了吗？”
　　父亲犀利的眼神消失殆尽，空留一片茫然。亚历山大知道他必然是又想起了当年的往事“是的，爸爸，您当年怎么做我无权置喙，可这是我的感情，您不该插手”
　　菲利克斯仰天长叹“可能我真的做错了。可是---贷款的事已经签了合约，怎么能说改就改，更何况这笔钱恐怕早就被你哥哥发出去了”
　　“---那怎么办——？”亚历山大急道“爸爸你一定要想个办法”
　　就这此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不好了——”米歇尔没有敲门就冲了进来“卫友鸿出车祸了，性命垂危——”
　　卫友鸿？亚历山大没有在第一时间记起这个名字，等他反映过来这个符号对应的人是谁，顿时面无人色“谁—？”
　　“是卫总裁，听说他乘坐的车子都撞扁了，司机当场死亡----”
　　亚历山大已经听不到他后面在说什么了，他脑中回荡着一个声音：下大力气置备的防护装备当然不是为了炫耀，仅仅因为它很实用，它曾两次挽救了我父亲的性命-----家里和公司防卫森严因此外出时便成了绝佳的攻击时机，所以和我们家的人坐同一辆车是很危险的---；另一个声音：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卫家欠我的一切都要还回来---
　　“亚历——”菲利克斯惊叫着冲过去扶住将要瘫倒的亚历山大“亚历，你怎么了，我的孩子”
　　“亚历山大——”米歇尔也被吓得不清，从小一块长大他可从没见过亚历山大如此脆弱的模样。“伙计，你可别吓我”
　　似乎没听见他们的声音，亚历山大只是呆呆地喃喃自语“完了---完了----他永远不会原谅我了---永远不会原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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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开了，米歇尔阴着脸走出，菲利克斯迎上去“怎么？他还是不肯吃饭？”这几天这个问题已经问了无数遍了。
　　米歇尔摇摇头，对着盘子里丝毫未动的食物直叹气“连水都没喝。要不，输液吧，这样下去会---”没说出口的话谁都明白，铁打的人也熬不住不吃不喝。
　　待米歇尔退下，菲利克斯犹豫再三还是推门而入，虽然他知道亚历山大不会想看到自己。可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逐渐丧失生机。他轻轻地坐在亚历山大的床边“亚历，亚历，我的宝贝，你要我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做都行？求求你别在折磨自己了”
　　亚历山大几天未进水米，嘴唇干涩，面色也呈现出不自然的灰青。他闭着眼面无表情道“怎么做都行？你能把泼出去的水收回来吗？”
　　父亲看着儿子如此自虐，焦心不已“------亚历，对不起我忘了他是个黑手党，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暗杀---”
　　“你出去，我不想见你”
　　“亚历，你必须吃点东西”
　　亚历山大侧过身去不理睬。
　　“亚历，是我错了，爸爸不该自作主张。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求你吃点东西”
　　“怎么惩罚都行？”亚历山大依然背对着他，声音干涩。
　　“是的是的，只要你肯吃饭”菲利克斯忙不迭的保证。
　　“那好，我要你所有的私人存款”
　　“----好”虽不明白儿子要干什么，但钱可以再赚，而亲爱的亚历山大可只有一个“
　　“还有，这个”亚历山大坐起来从枕头下抽出一张纸递给父亲。
　　“这是什么？”菲利克斯拿起一看，惊讶道“贷款申请书？五十亿美元？”
　　“是的，既然你可以给西蒙他们贷款，当然也可以贷给我”
　　“噢，亚历，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你给不给吧”儿子沉下脸。
　　“给，当然给---只是现在没有这么多钱了----总部可能还有二十个亿的流动资金”
　　“好，二十亿也行，今天就给我打到中国分行的账上”
　　“亚历，上亿的贷款还需要你爷爷的签字，你最好想一个合适的理由”
　　上次的钱还没还，老狐狸怎么可能同意再借“不需要让他知道，找个借口把爷爷支开，然后伪造一个签字。这应该是很容易的事”
　　菲利克斯倒吸一口冷气“----是很容易，可是过后绝对被发现，我会坐牢的”
　　亚历山大微笑“不会，依爷爷的性子，顶多把你流放。你不是说可以接受任何处罚吗？”
　　“--------”